暗觉青绫湿

天气渐渐热起来,颐乾王倒是更爱比以往出去,常带着欧皓之等人去郊外射猎,用他的话说出一身大汗很舒服。

一日颐乾王同欧皓之一起来到辰曦阁,身后的文启手里提着两只活蹦乱跳的白兔,他们还没换下骑射服,显然是从外面刚回来,颐乾王挥着汗,看起来兴致依旧很高,笑道:“和兮,你总嚷着要兔子,这回是皓之捉来的,可费了不少劲!”

和兮开心地跳起来,却不敢去接兔子,文启早已命人做好了木笼子,把手中的一只兔子关了进去,和兮这才接过笼子,逗起兔子来。

颐乾王疼爱地看着她,笑道:“皓之没白费劲。”说完看着傅梦绫道:“还有一只是给你!”

傅梦绫笑道:“谢谢王爷,不过我不要。”

“为什么?”颐乾王问道:“难道你和歆宜一样,不爱这些个?也嫌脏?”

“我就说梦绫不会要的!”欧皓之的脸被晒得红红的,多了几分英气。

“为什么?”颐乾王继续问。

“它们不该生活在这里,它们属于树林,自由自在地。死了的也就罢了,活着的很受罪!”傅梦绫道。

“梦绫家的鸟都被放走了,傅伯伯好一阵心疼呢!”欧皓之笑道。

“噢,原来如此!”颐乾王看着傅梦绫,露出微笑:“既然这样,就把这只放了吧,让它去该去的地方!”

“我可不放!”和兮抱着笼子。

“你的自然留着自己玩!”颐乾王笑道。

“皓之哥哥好不容易弄来的,我一定好好照顾它,它在我这里一定也快活得很!在树林也许才不安全呢!”和兮言之凿凿。

傅梦绫不禁莞尔,对上颐乾王的眼睛,后者也笑得很开心。

“你会骑马吗?”颐乾王问她。

“不会!”傅梦绫摇摇头。

“总算也有你不会的,我猜你也不会!”颐乾王笑道。

“如果你教,我可以学!”傅梦绫脱口而出,随即觉得不妥,绯红了脸。

“好啊,得空教你,王府里没一个女人敢学的。”颐乾王笑道,倒是毫不在意。

“绫姐姐也学,那我也学,皓之哥哥教我!”和兮道。

欧皓之仿在出神,被和兮说到名字,才陪笑道:“和兮还小!”

“有你保护我不怕!何况我也十五了,不小了!绫姐姐不过长我一岁而已!”和兮撅撅嘴。

颐乾王哈哈笑道:“皓之,要是教不会她,她可不会饶了你!”

傅梦绫觉得今天颐乾王心情大好,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愈加好。

“这几日越来越热了,要是觉得热,你就不用来陪和兮。”颐乾王对傅梦绫道。

“我不觉得热,我不怕热!”傅梦绫忙道,她想来,想日日来,那么见到颐乾王的机会就多了。

一日和兮邀了傅梦绫一起去歆妃的贻彤轩,说是歆妃请她们吃茶。傅梦绫是第一次来到贻彤轩,这里比和兮公主所住的辰曦阁还要大上一倍。

前院栽种着牡丹,夏季虽无牡丹,但傅梦绫能想象春天这里的美丽景象。前院两侧是东西厢房,中间是朝南的大厅;后院亦是如此格局,只是院落里摆了几大缸的莲花,此刻正开得清雅。后面还有个小花园,傅梦绫不得去细看,只隐约见花园里有回廊假山,听得溪水声,假山上有八宝亭。

歆妃一人住如此大而精致的住所,可见颐乾王对其的喜爱。

她们坐进后院的正厅内,只见屋内装饰奢华艳丽,红色绣蓝纹的锦幔高挂,家具一色黄花梨,无一不雕刻精致,摆设皆是些金质镶嵌各色宝石的瓶壶,虽然室内布置得浓重,却清凉异常,原来摆着不少金盆,里面盛满冰块,小丫鬟们在一旁扇着金丝刺绣的大团扇。

歆妃坐在榻上,招呼傅梦绫与和兮上座:“这是上京运来的顶好的水晶葡萄,你们快尝尝。”

和兮看着用金镶玉圆盘所装的颗颗饱满而新鲜的葡萄,嘟囔道:“哥哥连我这里都没有给!”

歆妃讪讪笑道:“王爷嘱咐我定要请公主来一同吃的!”她亲手摘了一颗,然后小心翼翼地剥开,递给和兮:“公主尝尝!”

和兮笑着接了过去,算是“原谅”了王爷和歆妃。

“好甜啊!”和兮赞道。

“王爷说是进贡之物,上京能有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歆妃笑道,她盘着仙鹤髻,插着金镶红宝石的步摇,傅梦绫认出这支便是当时她在和兮公主处看中的那款步摇,果然照了那个样式做了,只是把玉石换成了红宝石,显得更加华贵。穿着红色抹胸长裙,外面就罩了件白色的纱衫,尽显身姿曼妙。

“歆妃这里的东西已经很好了,我多是未见过的。”傅梦绫笑道。

“傅小姐说笑了,你们傅家在涴汾城是大户,你哥哥又是京中户部的,如此显赫的家世,说没见过这些个我都不信!”歆妃笑道。

“歆妃有所不知,我自小在涴汾长大,没有去过上京,爹爹是极节俭过日之人,家中一切都很简单,我到了王府,真是长见识了。”傅梦绫实话实说。

歆妃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又笑道:“我本让姐姐也一同来的,可是她怕热得很,夏天她总躲在屋里不愿意出来。”

“她是比旁人怕热些。”和兮笑道。

“今天找两位来,我其实是有事相求。”歆妃笑道。

“噢?什么事啊?”和兮笑着问。

“再过一个月便是王爷的生辰了,我想给他个惊喜。”歆妃红着脸道。

“对哦,哥哥的好日子要到了,我也得准备贺礼了!”和兮歪着脑袋道。

“我晓得和兮公主的舞跳得极好。你们知道的,我什么都不会,也不爱,也懒得慌。这次我想给王爷一个惊喜,我想学支舞,当做贺礼献给王爷!”歆妃眼眸一亮,看着和兮。

“原来是这样啊!”和兮笑道:“也算你有心了。虽然练舞不是一朝一夕的,不过歆妃你身段好,即便跳简单的舞也一定漂亮极了。其实只要你有了这份心,我哥哥一定就好开心了。”

“我上次也听到傅小姐的琴声,弹得真是太好了,我希望傅小姐能为我伴奏,那即便我舞得不好,也能用好琴声掩饰了。”歆妃又瞧着傅梦绫,眼神恳切。

“哪里是掩饰,只能说锦上添花罢了,我很愿意!”傅梦绫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酸酸的。颐乾王生辰似乎不会关她什么事,颐乾王也不会在乎她有没有贺礼,也许设家宴也不会邀请她,如果能为歆妃伴奏倒是一能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见到颐乾王,二也算自己为他庆生了。

“没想到你们都那么好,谢谢你们!”歆妃感激道。

“这点小事,实在不算什么!”傅梦绫道:“既然是歆妃第一次起舞,我回去后编一曲,也算是为歆妃尽一份心。”

“太好了,谢谢!”歆妃灿然一笑,姿se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