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记得娉婷一直在喊他,一遍又一遍。
他很努力的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好重,真想这么一直睡下去。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
他们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
他们好不容易才重逢,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绝对不能,因为刘修祈那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而改变。
刘修祈?
该死!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浑身都痛的要命。
一只温热的小手一直都抓着他,似乎怎样也不会放开。
“叶浅!”娉婷见他醒来,连忙抹了抹疲惫的双眼,欣慰的笑着:“真是太好了!”
“我睡了很久?”
娉婷摇摇头:“还好。”
——昨天夜莺和刘修祈走后,叶浅终于坚持不住。
娉婷和刘修祈交手的时候,产生强大的冲击力,叶浅在接住娉婷的刹那,也承受了那种巨大的冲击力,他明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化解,可还是硬着头皮撑了下来。
“都是因为我太冲动了,”娉婷自责的说:“对不起!”
“娉婷,永远也不要对我说对不起。”叶浅微笑着说。
顿了顿,又问:“夜莺她……”
“她还是和刘修祈走了,”说到这里,娉婷的神色黯淡下去:“叶浅,我好卑鄙的人是不是?为了自己能活命却不顾她的死活把她推给刘修祈,我好自私!”
“不,这不是你的错。”叶浅抱住娉婷,柔声安慰道:“一切都是因为我,你不要自责了了好吗?你自责我会更难过。以我对刘修祈的了解,他暂时不会动夜莺,我们以后一定想办法把夜莺救出来,好不好?”
“恩。”她一边哭一边点头。
他一边吻着他的眼泪一边赌咒:夜莺——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离开刘修祈的魔爪!
“让我好好看看你,”叶浅接着捧住她的脸:“告诉我你没事,你知不知道你和刘修祈动手的时候,我真的紧张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我没事,真的。叶浅,我以后一定听的话,再也不那么冲动了,这都是我不对,阳药师说你这样很危险,差点就没命了!”
“阳药师?他来过了?”叶浅一惊。
娉婷点点头:“不过,现在已经走了。”
叶浅的心一紧,原本燃起的希望在听到这句的时候又黯淡下去,他已经走了,那就说明——没希望了不是吗?
果然,还是不行吗?
见叶浅神色不对,娉婷连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修罗咒——是有解的!”
“真的?”叶浅一怔:“娉婷你不是在安慰我吧?”
“不是,修罗咒真的能解,只是,现在,还不行。”娉婷说着,脸竟然有些发红。
叶浅不明所以,问:“他是怎么说的?”
娉婷有些扭捏的说:“反正,修罗咒有解,你就放心吧!阳药师配了几副药,我这就去给你熬药!”
叶浅喝了药,果然觉得好了很多,不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娉婷见他脸色恢复一点血色,也是说不出的高兴。
叶浅又休息两天,基本上已经无碍,便通知兰,次日返回飞鸿城。
这晚,夜凉如水,星辰漫天。
叶浅正躺在**看书,娉婷忽然敲门进来。
“怎么了?睡不着?”叶浅抬眼
,发觉娉婷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绸衫,虽然现在是春天,可是郊外的夜晚还是很冷的。
“恩,我睡不着。”
“是不是因为明天要回城里,太兴奋了?”
娉婷摇摇头:“那倒不是,这里有这里的好,以后,无论去哪儿,我都会很怀念在这里的日子的。”
叶浅笑笑,说:“穿这么少,当心受冷!”正要起身拿衣服为娉婷披上却不料娉婷按住他,一咕噜钻上床来。
叶浅愣了一下,见娉婷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忙把被子盖在她身上,拥着她,想用自己身上并不多的暖意赶紧替她把寒意驱走。
娉婷在他身侧躺了会儿,开始不安分起来,像拧麻花一样,不停地动来动去,叶浅疑惑:“娉婷,怎么了?老是动来动去?”
娉婷不说话,只是挨着叶浅的身子蹭来蹭去,叶浅突然担心起来,半支起身子问:“娉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帮你搭一下脉。”
“啊!”
娉婷突然大叫一声,一把推开了叶浅,似乎十分气恼,用力捶着塌。
叶浅一头雾水:“娉婷,发生了什么事?”
娉婷用手掩面,长叹息!
叶浅不再说话,只静静看着她。
娉婷挫败后的羞恼渐渐平息,她转身侧躺,和叶浅脸脸相对:“你真是个木头!”
“嗯?”
叶浅的疑惑未完,娉婷的唇就落在了他的唇上。
他心中巨震,身子僵硬。
娉婷的唇在他唇畔温柔地辗转,一点点**着他的反应。
他终于开始回应她的温柔,刚开始是小心翼翼的笨拙,只是在回应她,渐渐地,一切都成了本能,变成他在索取。
娉婷……
叶浅的吻从娉婷唇上缓缓下移,温柔地吻过她的脸颊,下巴,一路沿着她优美的颈脖吻下去……
两人身上俱是滚烫。
娉婷不知道何时,早忘了初衷,脑中一片空白,身子绵软欲飞,只知道紧紧地抱着叶浅。
缠绵的亲吻,温柔的眷念,彼此的爱恋,在唇齿间交融。
他带着她飞翔,却在刚刚升起时,又停了下来。
他的吻落在她的锁骨处,不肯再前进。
“叶浅……你怎么了?”
“娉婷……我……”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你不喜欢我吗?”娉婷身子轻颤,小声问。
“娉婷,我喜欢你,我爱你,可是我不能……”叶浅语滞,他该怎么说?是我不能要你,不敢要你,因为我不能许你将来,我怕我不能陪你到你想要的那一天……
娉婷问:“不能什么?你是担心你的身体吗?”
“娉婷,你说老实话,阳药师到底是怎么和你说的?”叶浅的神情变得很严肃,虽然服了药这两天确实感到好了一些,但是他知道解开修罗血咒不是单单配几副药那么简单。
这几天问她情况,她都是一副可疑的神色,要不是就是敷衍他,要不是就是借口煎药逃开,她一定有什么瞒着他。
到这时候了,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娉婷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
叶浅叹息一声,忽然起身,将娉婷的被子塞好,低声说:“既然这样,你先睡吧,我去隔壁睡。”
“不要!”娉婷咕噜一声掀开被子,死死搂住叶浅脖子:“不要走!”
“别淘气了,小东西。”叶浅很无奈,伸手将她的手往外面拽。
不料娉婷撒起泼来:“你要是现在走,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叶浅哭笑不得:“娉婷,别耍小孩子脾气,”再度试图推开她:“男人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
娉婷盯着他的眼睛:“你骗人!除非你不喜欢我,不然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她快要急疯了,此刻她已经抛开了一切矜持,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卡主!
因为,那时候,阳药师对她说,要解开修罗血咒并不是没有办法。
办法就是——让失去血咒和得到血咒的人阴阳**,生下的孩子的血滴在修罗刀上,血咒即能破除。
阳药师还说,一般人认为修罗咒无解,是因为自古以来渴望得到强大力量的人太多,没有人愿意放弃,如今他们二人情投意合,愿意将这古老的咒语破除,从此天下不再会有修罗刀引起的纷争,也是一种造化。
只是怀胎需十月,叶浅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必须要抓紧时间才行。
——当然,后面的话,她是不会告诉他的。
叶浅这个人对边表面随和,可是骨子里也是很傲的,要是知道真实情况,会拒绝也说不定。
所以她才决定今晚冒险一试。可是,哎,没想到,他竟然拒绝她!!
“娉婷,松手!”叶浅有些恼了,她不能这样挑战他的理智,相处的这段日子,他何尝不想与她缠/绵?
每当她靠近,他就会禁不住的心神**漾,好几次,他忍得的都快受不了了,真想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要拥有她就好。
尤其像现在这样,娉婷衣衫**,柔若无骨的身体贴着他,散发出淡淡幽香,再下去他……会忍不住的。
可是身上的血咒还没解开,他不可以……
“你是不是嫌弃我?”娉婷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在她眼眶里不停打转,然后一滴滴落在叶浅肩头。
那泪珠若有千斤重,打得他再无力气推开她。
叶浅吓坏了,不知道她一下子怎么会那么伤心,急急的帮她擦去眼泪,柔声安慰:“当然不是,我怎么会嫌弃你,这世上我最想保护的人就是你,娉婷,正因为这样,我才要对你负责啊,在下决心对你父皇求亲之前,我不能……”
“我不是说了我不在乎!”娉婷轻捶他,想了想,决心坦白那件事:“你现在怕的是你在乎!因为,因为我…”
“你怎么了?”叶浅不明所以。
娉婷吸了口气,低声说:“我,我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叶浅怔在当场。
娉婷不敢看他,低着头断断续续的说了她被夏侯琰强/暴的事。
叶浅神色复杂,又惊又怒又痛,哀伤而又无助的复杂神情在他脸上一一掠过,最后出现在脸上的神色是深深的自责。
在娉婷说完后小心翼翼的声音微不可闻的试探问:你会嫌弃我么?之后,所有的情绪化作一个紧密到令人窒息的拥抱,只听叶浅声音沙哑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如果那时候我早到一步也许这就不会发生,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对不起……”
娉婷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怪你,我只担心你会嫌弃我,叶浅,如果你嫌弃我,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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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