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可没有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来护持他龙安平了。龙安平只得抱着迪公主的玉照痛苦的嗷嚎,而那皮带舞得象是旋风一般的精彩,一下下的猛烈地抽打,将龙安平包裹在皮带所及的范围内风摆杨柳。
“我要你认得老子,谁叫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活该!”那个带队的枪兵边抽边吼,过足了体罚犯子的手瘾。
“住手!”听到龙安平不停的惨叫声,马精武心下不忍,忙从放风场冲了过来,一把夺过带队枪兵手里的皮带,骂道:“娘的咯屁,你是不是人啊?!”
“哎嗨,你反了天了?!”那个带队的枪兵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怔了怔,立即挥手道:“给我上,打死他咯奶奶的熊!”
几个枪兵巴不得过过手瘾,不等话落,便疯狂的各自抽出各自的皮带,一股脑儿地抽向马精武。马精武到底是练过几天把子的,不象龙安平那样笨拙,而是见缝插针地对攻,手里夺来的皮带竟也挽成一朵花,时不时也在枪兵的身上嗞啦一声。
这还了得?!这真的是反了天了!不由分说,几个枪兵一拥而上,将空着肚子的马精武扳倒在地。今天的早餐因为查号子而例外的取消了,所以,号号们都饿着肚皮。马精武非是三头六臂,况武艺不精,一对一有可能胜算颇大,但在枪兵面前,那是鲁班门前卖大斧、岳飞面前赛猎枪。
马精武被几个枪兵按倒在地,龙安平却暂时解脱了。
为何马精武如此仗义?原来,平日里,龙安平见马精武饭量较大,在号子里也算是有点正派的青年。于是,龙安平把自己每餐的三两牢饭分了一半给马精武,且每天都为马精武泡一包方便面充饥。马精武当然就有那么一点感恩戴德。为了反馈,马精武便抢着为龙安平洗衣服,还抢着为龙安平铺被窝。再说,龙安平文才出众、人物出众,马精武心想若是打坏了龙安平哪可咋办?!于是,马精武抱着报恩的心理挺身而出。
枪兵们暂时放过龙安平,因为他们知道,这龙安平是笼中的鸟,生了翅膀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于是,他们几位就专心致志地按住并抽打起横小子马精武。马精武挣扎着,却一声不吭,一件短袖衣衫被抽得稀巴烂。
马精武背上被抽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有几处如龙安平的身上一般,渗出了血。
“别打他,要打打我!……”龙安平将迪公主的玉照护在心口,赶忙挤了进去,一把扑在马精武的身上,代马精武挨几条皮带的轮番抽打。
“好,使劲打,打死了算我的!”带队的枪兵如此猖狂地嚎叫。
几条皮带象雨点般不停地落下。
“总舵主,你不该……”马精武被压在下头,一刻间动弹不得。嘴里嘟囔着什么。
一阵狂呼从过道里传来,震得人的耳鼓生痛:“安静,安静!高大人驾到——”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八名青年
护卫出现在15号的铁门前。
“高大人驾到!……”
可是,那几条皮带还在恣肆地挥下,龙安平咬着牙齿苦呻苦吟着。
“你们在干什么?”八名青年护卫中的领班喝道。
“惩罚违规的犯子。打,继续打!”带队的枪兵无视这一切。
“嗷,嗷……”龙安平无法再苦呻苦吟,率性开放了喉咙哀嚎。
“啪!”一只剑鞘飞快地猛地击向带队的枪兵,将那个带队的枪兵击打得眼冒金星。
“大胆,该死!”话声未落,一条剑鞘横扫了几个还在飞舞皮带的枪兵。
几个枪兵顿时一愣,全都傻眼了。
“跪下,上方宝剑在此!”来人怒喝道。
上方宝剑,象征着帝王皇权,意味着“如朕亲临!”,冒犯者死!
“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等该死,冒犯圣威!”几个枪兵如梦初醒似的,慌忙跪下,倒头叩拜不起。
“表弟,表弟!……”来人一把抱起龙安平。
“表哥……”血红眼睛的龙安平看到来人,嘴角抽搐了一下,昏死了过去。
“表弟,表弟,你醒醒,你醒醒!……”来人正是探花郎高守仁。因为探花郎高守仁奉了上方宝剑,见官高一级。此次从帝都回归三河郡,因是拜了二太子的嘱托,前来一探龙安平。三河郡第一大牢接到通知,为迎接探花郎高守仁的到来,特意安排了查号,以为发现隐患后及时消弥隐患。探花郎高守仁没想到,一桩好事,差点送了表弟龙安平的命。
“谁这般大胆?”总监督已及时赶了过来。铁青着脸,怒气冲冲地吼道。
猛宝早已探出了头,伸伸舌头,嘀咕道:“妈呀,上方宝剑!总舵主好大的裆!”这下,猛宝不怕了,冒了个泡,从放风场那里跳了出来,指着带队的枪兵,道:“就是他,这狗杂的他干的……”
探花郎高守仁咬牙切齿道:“好,护卫何在?!将这大逆不道的恶棍给我打三百大板!其余的每人一百大板,狠狠的打!”
“喏!”八名青年护卫齐声应道。
“大人,饶命,饶命呵,我知错了!”跪在地上的带队的枪兵叩头求饶。
跟着刘亚杰也出来了,嚷道:“哼,咯板姆,你也只这个量!”
“狱医何在?……”噙着泪的探花郎高守仁抱着龙安平高声嚷道。
总监督急忙呼叫道:“安大夫,安大夫,快过来……”
安大夫闻声急忙颠颠地跑了过来。
“护卫,将此人一并抬了去紧急疗治!”探花郎高守仁朝躺在地上的马精武点点头,示意护卫将马精武抬了出去。
马精武痛苦的哼哼唧唧,脸上却没有一丝痛苦的神情,那略有一丝欣悦的神情好象在说总舵主我尽心了……
突然之间,三河郡第一大牢死一般沉寂。沉寂得
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清。
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吗?暴风雨夹着雷鸣电闪会骤然降临吗?惶惶不安,所有的人都惶惶不安,就连总监督。虽然探花郎只是探花郎,但此刻握有上方宝剑,便宜行事,有生杀予夺之皇权,谁敢小觑则个?!除非他真的不要命。总监督对自己手下的一帮子人就恨得牙咬咬的,偏偏能管事会管事的袁管带休假,这些只知拿银子、收好处的管带们,全都成了窝囊废,全他娘的都做些烂屁眼的事,真该好好收拾一番了……
在总监督悲天悯人之际,医务室的安大夫赶紧替潇湘公子龙安平把脉。细细把脉过后,安大夫眯着眼,道:“高探花,尔表弟不蛮要紧,只是暂时晕厥,我煎一包药给尔表弟服下就好了。”怒气填膺的探花郎高守仁闻之,点点头,道:“劳烦您了!”说罢拱拱手。安大夫也拱拱手,笑笑,说:“尔表弟服了药,须静养几天。”说着,便起身配药不提。
探花郎高守仁也相跟着起身,他走到马精武的病床前,对打点滴的马精武说道:“还痛幺?”马精武微微一笑,道:“早就不痛了。谢谢探花郎!”探花郎高守仁点点头道:“汝能持正守义,护持有功,我将为你请功!”马精武一听,心头大喜,忙答道:“那是我应该的,不足挂齿!多谢了!”点点头,探花郎高守仁道:“好生休养,勿嗔勿狂。另,好生做人,必有福报!”马精武依然微笑着回道:“嗯。多谢了!”
安大夫给龙安平服了药后,约摸过了一个时辰,龙安平悠悠醒转了。咝咝地象是吸了一口冷气,咧了咧嘴。“表哥……”龙安平眼中噙泪。丝绢轻轻揩拭去龙安平眼角边的泪滴,探花郎高守仁细声细气地问道:“表弟,还痛得狠幺?”微微颔首,龙安平回道:“没有先前那般钻心了,不过,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疼痛。”
在木椅上坐了下来,探花郎高守仁轻柔地握着龙安平的一只手,关切的目光看向龙安平,叹了口气,道:“表弟,你是灾星未满哦。”又咝咝地象是吸了一口冷气,龙安平咧咧嘴、皱铍眉头,细声细气地说:“表哥,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若不是表哥你及时赶至,我只怕再也见不到妈妈和亲人们了……”
“莫瞎想,表弟,你吉人自有天相。”探花郎高守仁松开龙安平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块佩玉递给龙安平,道:“表弟,这是二太子馈赠的,你要好生珍惜!”
龙安平接过那块佩玉,睁大眼睛瞧着莹莹玉色透析的晶莹的光泽,有些惊讶地问:“真是二太子送给我的?”
“那是当然。我说过了,二太子非常赏识你的,你看那佩玉上就有二太子亲自镌刻的诗句呢!”探花郎高守仁说罢,微微的笑了,那笑意透着点点温馨。
仔细一看,原来二太子馈赠的佩玉上果然镌刻着两句诗文:“诗帅剑与酒,人物数风流!”虽是小篆体,大抵龙安平还是认得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