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

美人鱼将香囊挂在了水藻般的长发上,眼开眉展喜不自胜的游向小岛,留下了一路的栀子清香。她想要将心中的喜悦分享给别人,首先想到的是岛上的朋友遗忘。

坐在海边的遗忘失神的看着美人鱼献宝一样拿捏着发辫上的香囊,绘声绘色的把白衣男子的事形容了一遍,自然不懂他们语言的美人鱼,也不明白他们谈话的内容了。说到那只会飞的瓶子,又神话了一番。

讲完这些的时候,美人鱼宝贝的捧着香囊送到鼻尖,享受着沁人的香味。深海般的蓝眼睛漾满的喜悦却在遗忘的失落下收回,她有些迷惘,过往的遗忘不管她说什么事,都会笑眯眯的做最好的倾听者,今天怎么不一样了。

美人鱼想了想,可能今天的遗忘心情不好,安慰了几句就离开了。

沿着海岛,美人鱼在前方看到了弓着双腿,坐在地上写着什么的夏如桑,心中的喜悦在遗忘那没有尽兴的发挥出来,打算找夏如桑再秀一下香囊的事。哗啦哗啦的游过去,还没出声唤人,夏如桑的背后走来了斐尔,美人鱼只好把自己丑陋的相貌缩回了海里。

“写什么呢?”闲的蛋疼的斐尔,巴拉在夏如桑的肩头,不解的望着他托着写字本咬着笔杆,时而露出高深莫测的样子,时而苦思冥想,时而眉飞色舞的埋下头落纸如飞的写下一串文字。

“爷爷我写小说呢,安静点。”

遗忘与美男的事浮光掠影的过去了,徒留下的是大家心中的疑惑,特别是爱好八卦的夏如桑,闷在心里的众多问题像瘙痒的蚊子包令人抓狂,好比,那天看到的火球是肿么一回事?美男又是什么人?夫妻为什么打起来?

有一度他甚至天马行空的想象着遗忘来自于XX星球,拥有毁天灭地的魔法,受命于XX星球的国王来到地球实行神秘的任务,后来遇上了美男,天雷勾动地火相爱了。

美男原是另一个星球的人,他的出现只是为了阻止遗忘的任务,一时没有分辨出化成遗忘模样的人正是他要阻止的外星人,悲剧也从此拉开。待美男发现真相的时候,为了各自的使命,彼此只能选择分离。

YY毕竟只是YY,幕后情况夏如桑又不敢去询问,现在的遗忘还在低潮期,他的问题只会触动到他的情伤,最后作罢。同时,胡乱的猜测也给他产生了很多的灵感,写作的**细胞瞬间活跃了起来,在灵感没有消失前,果断的在空中冥想出了厚厚的硬抄本,当然,如果这时代有电源的话,他宁可在电脑上打字。

斐尔坐在夏如桑身旁,斜着头不由沉默的看着本子上的文字:

二零一二年,九月七日,夜晚的天空划过一道绚烂的流星,‘砰’的一声巨响,广袤的野外降下了一位非人类的种物,疑是外星人。

所谓的外星人定义有很多,有些科学家认为,他们是未来人,掌控了穿越时空的技术,事实如何,皆是谜团。

而这一刻降下的非人类,姑且叫他是外星人吧。机械重装的身体‘蹭蹭’有力的走下飞碟的自动梯,胸前警报的指示灯跳跃的闪烁着红色的光芒,似有紧急情况发生。巡视着周围的环境,很不幸发现了惨重的交通事故,飞碟下压死了某过路的青年。

外星人在胸口划下十字架,哀默了会,凭借天赋的秉异,摇身变成了青年的模样。他在青年身上找到了一张身份证,取而代之,此后用了青年‘遗忘’的名字,混在人类世界中。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预知后续,请登陆WWW点XX,书名:我是外星人,作者:夏如桑。)

外星人是什么?斐尔理解不是很清楚,只是酸溜溜想着主角的名字。他这个王子有权有势,多少千金公主趋之若鹜,这个夏如桑从不正眼瞧他,心里只有遗忘。现在倒好,小说都给他写上了,“离婚的男人,有什么可写的。”

“每一个离婚的男人背后,都有一段凄婉的爱情故事。”

“我看他是脑子崩坏了,喜欢男人,下场当然凄凉,大家千万不要学他。”

也不知道这货哪根筋不对了,居然敢在他这个腐男面前言论反耽美,不是找抽吗:“遗忘不忌世俗娶了男人做妻子,并不是他脑子有问题,那才叫爱。不像某人,随便勾一下手指头,就有成群的美女妖娆的爬上床,他的爱难道是建立在肉体上吗?”

“我什么时候勾过手指头了。”对号入座的斐尓摆着脸色,臭臭的看着一脸鄙视他的夏如桑。他对那方面很有洁癖,不是喜欢的人坚决不会碰。

“我没说你啊。”夏如桑乱转着眼珠子,“你想多了吧。”

说的就是你,奶奶的,还在他面前装纯洁,纯洁个毛啊,那夜不是跟丽莎公主亲热的很嗨吗。

斐尓咬着牙,弯声欺进夏如桑,指尖点上两道不停耸动的眉毛。“不用装了,你的表情出卖了你。”

这货是存心靠这么近的吧,秀他的脸蛋吗。好吧,他承认,童话中的斐尓要比现实中土包子的杨斐帅了很多,轻佻的眉毛笔挺的像是经过精心的修剪,浓密的睫毛上是一道光泽的横沟,那是令他羡慕的双眼皮。往下红色的丰唇透着玉润的光滑,有种想让人咬一口的冲动。

“戳中心事,脸红了?”担心夏如桑死不承认,斐尓故意捏起他两颊泛红的肌肤。

脸红?见鬼,他怎么也变得肤浅,一见帅哥就范花痴,花痴的对象还是某拽得要死的男人,今后走出幻术被土包子杨裴知道,他的脸往哪搁,太恐怖了,

“放开你的臭手。”夏如桑假装收拾本子。

“你去哪?”某个小尾巴尾随在后。

“准备晚饭。”他可不像某人游手好闲,什么事都不用做。

“如桑,你等等,那是什么?“

走在前面的夏如桑被后面大惊小怪的斐尔拽住,只要不是飞碟,在这个虚幻的童话中随时会出现什么,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新鲜感了。

“你刘姥姥进大观园啊,少见多怪,什么事。”

斐尔拉着不情不愿的夏如桑,指着海平线上忽闪忽闪的白光。

海市蜃楼?不太像啊,夏如桑研究了会,没有得出结论,条件反射的回头,“还是找遗忘过来鉴定下。”

遗忘过来的时候,瞥了一眼白光闪烁的地方,脸色稍霁。前方正是传送门被打开的迹象,他揣测:三月想做什么,难道回去取书籍?

当初考虑到咒术会伤害到强取书籍的爱人,故设下了没有任何伤害性的封印,相反,三月心细谨慎,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层,自以为他在书籍周围上了厉害的咒术不敢碰触。现下,保险起见,他还是有必要回去看一下。

“如桑,我要离开一阵子,你回去替我传话给婆婆,我不在的这些天多加留意小岛附近的情况。”如果三月取得了书籍,整个童话皆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在岛屿布置的结界也是无用的。

“你去找美人吗?”夏如桑猜测。

“我们终究要见面的。”只是再见的时候,不会出现上次那种措手不及的局面。

夏如桑误以为遗忘想去与美男再续情缘,真诚的祝福道:“奇迹就在你们的身边,兄弟加油,我们在这等你。”

抹上一丝苦涩的浅笑,遗忘不作解释,在夏如桑与斐尔惊呆的眼神中,化成青烟飘向发出白光的地方。

进入传送阵后,映入眼前的还是那片绿草如茵的连绵山坡,只有其中一处山头覆盖着大片焚烧过后留下的炭黑枝藤,脚底踩在上面随即化成了灰烬。走到坡顶,完整的檀木桌依然健在,上面金光笼罩的书籍静静的浮在空中。

书籍还在,三月没有取走?

传送阵既然被打开,三月应该就在附近。

禁锢般的空间察觉不到丝毫异样的风吹声,熟悉的香味也没有了。纳闷的遗忘不禁失笑起来,那只仿佛成为了三月一部分的香囊,随着他们破裂的关系找到了新主人。

说来讽刺,海棠曾有一次提到花语,自己随口问了一句栀子花。海棠说:栀子花的花语即为喜悦,也就是说喜欢这花的人拥有一颗赤子之心,懂得感恩图报,真诚待人,他的生活充满了善意与无穷的欢乐。

三月自从遇上他后,快乐就不存在了,而他带给三月的也只有伤害。

海棠还说,栀子花意味等待爱情,一生的守侯,即为永恒的爱。

永恒是多久,没有人可以算出确切的时间,但对于修和破来说,永恒就是天地毁灭的那一刻。爱一个人很容易,也许只要一秒你就能爱上他,爱一个人也很难,有多少人可以将爱保持到你离开人世的那一刻。

他和三月,获得了世上所有的永恒,唯独保持不了爱的永恒。

想的有些入神的遗忘,放松了警惕,没有察觉头顶上方一只大型黑影降下,待他回神抬头之际,‘哐’的重铁声打破假象的宁静。

周围的环境脱变,青色的草原换成了冷硬的墙壁,晴空的白云只有蜘蛛布网的斑驳壁顶,阴暗潮湿的角落偶尔窜过几只‘唧唧’的老鼠。

中计了。

身陷地牢的遗忘站在困住他的大铁笼中,铁笼的每一根铁栏上嗤嗤的冒着火星,彼此呼应,斜街成数道白色的电光吸收着他浑身的精气,几分钟后,遗忘已经无力的背靠在后面的铁栏上,双手紧紧的握住电光飞逝的铁栏杆,勉强没有让身体萎靡下去。

地牢的楼道上飞下一只白玉的瓶子,晃晃悠悠的飞到铁笼前,“是不是很奇怪,你为什么会中计”

“三月不会去碰那本书,是你帮他揭开了我的假象。以此料定我会回来查看,故意设下圈套引我上钩。”

玉瓶不否认,“遗忘,念在我们曾经契约的情份上,我也不会太为难你,在我们没有完成杨裴的愿望之前,暂时委屈你呆在这。”

杨裴?难道三月设下幻术的目的只是为了完成他的愿望?

“想不明白是吧,没关系,让你在这也很郁闷,不如给你欣赏些有趣的事。”玉瓶斜着瓶身画了一个窗户大的方形,方形就像一面镜子竖在遗忘的眼前,里面幻出了波澜的海面,海中有一座熟悉的小岛。

“精彩不容错过,你就在这好好的欣赏夏如桑如何成为杨裴的剑下亡魂吧。”

小岛上。

遗忘离开后,夏如桑很不安,心慌难平说不出缘由,仿佛接下来的每一天都不会太平。他暗骂了一声自己的神经质,就算岛上有什么事发生,还有巫婆顶着。这么想的夏如桑钓了许多的鱼,打算回去好好的孝敬一下他们未来的活靠山。

一顿有营养的晚餐结束后,巫婆千年不化的老脸上不见一点喜色,人老了消化系统也衰退了,撑起法杖说是要出去活动下消化体内的食物。夏如桑打着拍马屁的心态弓着背搀扶着巫婆,巫婆却拒绝了他的好意,留下他与斐尔独自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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