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车在一栋海边别墅停下,身着花衬衣的侍者打开车门向我行礼,用马来语向我问候,能听懂一两句,漫不经心敷衍一下,然后把剩下的事情交给翻译。
保镖忙着把行李箱拖下车。
沈允灲下车把车里一脸委屈的蝎打横抱起转身,对我说:“这是我的私人别墅,秦先生在马来西亚这段时间由我来负责你的饮食起居。等一下我的管家会安排你接下来的行程,请恕我先行一步。”
我点头,眼睛干涩把目光投向远处蔚蓝色的大海,成片的椰树树叶在风中摇曳。
管家是马来土著人,黝黑的皮肤,蜡黄的牙齿,看起来有些恶形恶状,但是为人和善亲切。
我告诉他想先洗澡睡觉,其他的,以后再安排。
他点头把我引到别墅中一座独立的白色小洋楼下,说:“这是先生为您安排的住所。有什么不方便的,请电话联系我。”
说完就把我交给等在门口的另一个侍者。
真是——————仆从如云——————
他过的到底是怎样一种生活?
非常舒适的房间,简单明快清新的设计,流线型的各种家具,时尚现代,但是又沉稳内敛。
洗完澡出来解开身上唯一一条裹身的浴巾,赤身**走到窗边推开落地窗。
温暖的海风唰的一声贯穿身体,全身各个毛孔舒适张开。
站在窗口看了一会儿海景,几页帆船飘过视野,海鸥偶尔掠过天空,轻柔的白纱窗帘拂过身体。
甚觉无聊,于是转身爬上床,盖上被子,闭上眼,睡觉。
不做梦——————
不愿做梦————————
醒来时已经是红霞漫天的傍晚。
翻飞的窗帘下坐着一个人。
一个独自凝望窗外的男人。
茕茕孓立,形单影只。
我的灲——————你为什么————总这样————寂寞??
坐起身,呆呆看着他。
他的侧脸——————很迷人——————有着禁欲味道的严肃——————俊美无匹——
灲察觉我的醒来,扭头看我。
呼吸一滞,我看到他眼中碎裂的光,鲜血淋漓的。
夕阳——————血红——————
无言掀开被子走进更衣室。
睡觉的时间里侍者已经将我的衣物和用品整理摆放好。
今晚与king正式会面,必须着正装。
洗漱穿戴完毕回到卧室。
已经失了他的身影————
走了??————
离开了??————————
还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自嘲笑一声,关上房门之前瞥了一眼那个敞开的窗口,窗帘大幅度摆动,白色幽灵一样诡异莫测。
“嘭!”
灲,我关上了这扇门。
离开了你的那扇门。
打不开,那就放弃。
只能这样。
蝎的手吊在脖子上,戴着深紫色宽边眼镜,看来他很注意自己的容颜。
看我的眼神,冰冷。
幼稚的挑衅。
我已非热血男儿,每走一步,心里的计算都精确到位。
我已不会再走错路岔路不归路。
king的东道主,豪华海鲜大餐。
三十五岁左右的男人,浓黑的卷发,优雅,迷人。
意外的,他没有着正装,一身浅色休闲装。
倒显得我突兀非常。
不过,沈允灲也是一身规矩的西装,所以我不用暗自羞惭。
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铁臻??!!!!!
这个————混蛋!
他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看到我,铁臻夸张的张开手臂抱上来:“哇呀呀,亲爱的耀,你终于出现了,我等得花儿都谢了又开了,你看我,多烂漫??”
没有推开他,推不开,这个一百九十二公分强壮得像头熊的男人将我抱了一个满怀。
好吧,这么说吧,铁臻脸长得很斯文,十八岁之前只是中等个子,比我还矮半截,但是到美国之后不知道吃了什么催化剂,个头一下子窜到一百九十二,不仅我,全帮上下的长老有资历的帮主堂主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
这小子————
算了,我摇头随他抱着。
然后被拉开低头吧唧吧唧在左右两边脸上亲了两口。
我操!
满脸口水。
我脑门上是青筋暴跳,但是king在旁边,不好让他看笑话,只好装作若无其事擦干净脸。
谁知铁臻还得寸进尺大笑起来,指着我说:“哇哈哈,耀,你生气的表情还是这么可爱。”
拳头瞬间捏紧,我恨不得立刻把他那张嘴巴打烂!!
“哇——————嘎——————”
铁臻还没笑完,正在上菜的侍者手中一锅滚烫的海鲜汤突然翻倒,泼向他所站的位置。
沈允灲就站在他身侧。
我连忙扑上去抓住把他拉开。
“哇!”
铁臻跳起来弹开,幸好身手敏捷,只溅到一点汤水,已经痛得他满地找牙了。
抱着沈允灲紧张颤抖,差一点点——————
身体被推开,灲冷漠看我一眼,整理一下被弄皱的衣服。
餐厅一片混乱,大堂经理赶过来帮忙收势残局。
我捏了捏拳头,不知道拿什么来填满那空****的怀抱。
这段小小的插曲之后餐宴照常开始。
king简单说明了那批军火送入的路线切口。
没有透露太多细节,只说后天晚上验货。
这批货是哥伦比亚黑帮在伊拉克战争期间由美国走私到国内的,因为涉及到许多高级军事机密,美国军方一直在暗中追查,所以一直不敢出手。
直到这两年泰国缅甸的形势恶化,美方把目光集中在这上面,他们就联系上了中间人king。
king不叫king,他的名字叫古诺瓦,真实身份牵涉到马来西亚王室,不过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对我来说他只是一个狡猾的商人。
吃完饭离开时king吩咐沈允灲:“接下来两天你就不用到我身边来了,陪秦先生好好参观参观kl,这是个有趣的城市。”
沈允灲点头为他打开车门。
并未觉得这样的安排有失当之处,对我来说只要有灲陪着就足够了。
手臂吊在脖子上的蝎靠在餐厅门口的一棵老凤凰花树下点燃烟,声音尖利的笑起来。
众人回头看他。
半隐在金发之下的脸非常尖刻,看着king笑,缓缓吐出两个字:“虚伪!”
周围一片抽气声,king的身份特殊,即使是我在他面前也要忌惮三分。
这个男人却能无所顾忌的嘲笑他,看来的确是被宠爱过的人啊。
可以任性。
king微笑看沈允灲说:“沈允灲,你把他宠坏了,好好****,不要让我亲自动手。”
沈允灲不咸不淡低头回答:“他是我的人,我知道该怎么做。”
口气似乎——————
果然king身边别的保镖立刻掏出枪抵在他额头上。
我心下一急想要出声劝解,却被铁臻一把抓住胳膊,回头看他,他眼里透出警告,“别过去,他们内部的事情。”
可是——————
可————
灲他——————
有危险啊————————
“嘿嘿——————!!”
“哼!”蝎冷笑站起身走到king面前,一把抓住威胁沈允灲的枪,折断持强人的手尔后一记强劲的扫腿将那名保镖搁倒在地。
“狗东西!你也配对他出手!”打开保险栓,蝎对king举枪,艳丽的容颜此刻冰霜冻结,华丽的金色长发在血红的落花飞叶中攒动。
情况变得有些诡异,总感觉蝎和king之间有着某种背道而驰的互动。
强硬对峙着,却有着莫名的伤痛。
沈允灲握住蝎颤抖的左手,将其收回尔后将他拥入怀中。
king气得发抖,“沈允灲,反咬主人的狗是应该被打死的,不要再有第二次!”
说完转身弯腰上车嘭的一声关上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