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妆(3)
坐在洗手间平台上,背靠镜子,我漫不经心抽着烟,最近越来越窘困,生意不想做,任何事都不想干,存抱着心底那小小的火焰微弱的希望活着,继续活着——————
还是经常到厨房去戏弄秦耀,喜欢看着他满脸通红窘迫的样子,很可爱。
刚刚把在耳边唠唠叨叨的他打发走,让他去给我倒杯醒酒汤,想一个人静一静。
洗手间的门被粗鲁踢开,三四个身着黑色西装戴墨镜的男人走进来,大晚上的戴什么墨镜,我偏头看了那些人一眼,继续抽自己的烟。
“这里是女厕还是男厕啊,怎么有个女人在里面?”
“不知道,大哥,这女的多半喝醉了。”
我睁开半眯的眼睛,有点醉,但是脑袋很清醒。
“哟,这不是rose姐吗,你怎么蹲这儿来了?”
来人是某个社团的老大,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以前和他做过生意,他喜欢年长的女人,不过有性虐待症,做过那一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接过他的生意,划不来,命是自己的,没必要给别人糟蹋。
抬手用烟头逼退他伸过来的毛手,我笑着说:“原来是大哥啊,我这不有点困吗,躲这儿偷懒来的,您老别理我,忙你的去吧。”
“别啊,rose姐可是店里的一枝花,我曲老大可是怜香惜玉的人,怎么能把美人丢这儿一个人逍遥快活去呢,你们都出去吧,我在这里陪rose姐聊两句。”
我瞥眼看他,懒得理,抽烟,烟雾在眼前飘散,烟灰凋落一截,我弹了弹手指,衣服被曲老大扯开,没反抗,不想,很累,就是不想。
他抽出皮带想绑我被我反感推开,警告看他一眼,随即讪讪放弃,转而打开我的身体,叉开腿,曲老大满头大汗蹲下来,我起身冷冷看着他佝偻身体靠近我,脑子里空白一片,就那么把烟头摁在他**的背上。
“啊——————!!”
杀猪似的嚎叫,**时他最喜欢听别人这么叫,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这么叫,真是戏剧化。
我坐在洗手台上没动,抬腿将他踢到一边,“脏死了,猪!”
门被推开,冲进来的人将我按在镜子上大吼大叫:“大哥,这个女人怎么处理?”
“杀了他,妈的,臭婊子!”
有人在我耳边说。
我笑起来,最近不知怎么的,一直想笑,有时和客人聊天聊到兴头上我就会开口大笑,经常把那些老头子吓得魂飞魄散,我想我的病可能复发了。
“等一下!妈的!”曲老大哆哆嗦嗦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扬手一巴掌扇过来。
“啪!”
真疼!
我偏头,脸上肿了,有种胀痛的感觉。
“装什么整洁烈女,妈的又老又丑,老东西,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按住她,给我干,轮流来,每个人三次,他妈的不行的老子就废了他!”
我躺在地上没动,冷冷望着头顶这些人,笑:“曲老大,你忘了老娘的本行是什么吗?我操,不就是四个人吗,睡过老娘的人何止千百,有本事你就把老娘干死!”
“哼!柯彤,别以为你还是铁老大的宝贝,也不瞅瞅自己的样子,还威风得起来吗?就算你是,老子现在也干定你了,给我上!”
我闭上眼,身体被一双一双肮脏的手抚摸抓住,刺痛和屈辱。
嘴角再次勾起,我又忍不住笑起来,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就是莫名其妙的想笑。
洗手间的门被第三次撞开,我睁开眼,看见那个孩子提着菜刀冲进来,大吼:“放开她!你们这群畜生!”
秦耀!
这孩子在干什么!
这些人身上都带有枪!
我慌乱挣扎起来,把压在我身上放松警惕的男人推开,“秦耀,快走,别跟他们打!”
“走?走得了吗?”曲老大站在两个兄弟背后不慌不忙辗熄烟头,看秦耀,打了个忽哨,“哟,rose姐宝刀未老啊,把到这么漂亮的一个白脸小生,兄弟们可要加把劲哟,免得传出去说我们连一个老女人都满足不了,那多丢脸,你们说是不是?”
秦耀双目通红提刀冲向曲老大,他太莽撞一点经验都没有,很快就被制服压在地上,曲老大踩住他的头弯腰看我,“rose姐,让这小子见识见识你****的样子吧。兄弟们,还站着干什么,rose姐可是忍不住了啊。”
“放开她,畜生,畜生!”
秦耀无助大喊大叫。
我推开压上来的男人想反抗,曲老大把菜刀架在秦耀脖子上,“来,rose姐,做个选择,是要他的脑袋搬家呢,还是当贞洁烈妇?”
我闭上眼,任泪水在脸上滑落,站起来背对他们看着镜中**的自己,说:“孩子,闭上眼睛,别看。”
秦耀激烈挣扎,“不,不要,不要!”
“听话。”我笑着抚摸镜中的他,我的孩子。
秦耀咬住嘴唇不再挣扎,闭上眼,大声说:“我会为你报仇的,我会为你报仇的,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我微笑,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来吧,曲老大,道上的人最讲信用,做完你就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身后的男人露出猥琐的笑容,向我靠近。
我闭上眼,恍惚中看见二十年前歌厅里对铁孟的惊鸿一瞥,骄傲的落拓男人,那双泛着精光的眼睛,那样锋利的薄唇,深刻挺直的鼻梁,我告诉自己我要他,我要他成为我的男人!
童安,天真的童安总是用敬畏的目光注视他,还有莫言,天儿,珍珍,他们每一个人在他身边都战战兢兢小心谨慎,只有我,只有我能在他怀里撒娇无所顾忌发脾气。
不能再想了,悲痛的感觉令我窒息。
撕心裂肺的痛让我紧咬嘴唇,不哭,不能哭,铁孟最讨厌我哭,童安最怕我哭,我不哭,不哭……
窗我拿来守望你一念之差
我动情一场多少空想
喔…渴望难挡一次情伤
喔…要为所欲为才无恙
我了如指掌轻看人间风浪啊…
王菲的歌滑过耳旁,我睁开眼看见镜中浓妆重彩的自己面目全非,艳红的血色唇膏如凋落的憔悴花朵烂成一团,胭脂腮红被泪水划出一道道裂痕。
我笑,咧开嘴如厉鬼般笑出声,在我体内冲动的男人痛苦闭上眼睛,他也不敢看我的脸。
刺耳的笑声让我想起那个晚上,那个灯红糜烂的夜晚,我窝在铁孟怀里唱歌:
风吹动那月光夜初上浓妆
点红唇管何年发成霜
我有我的痴狂废墟或天堂
曾几度过往多少空想
喔…渴望难挡一次情伤
喔…要为所欲为才无恙
我了如指掌轻看人间风浪啊…
童安和莫言,珍珍他们不知说了什么几个人哄笑起来,铁忙放开我起身加入他们:“这么烂的牌,来来,我帮你打,管它烂牌好牌包管你赢到手软。”
童安不好意思挠挠头:“我太笨了。”
铁孟揉了一把他的头发,“算你有自知之明,来来,看着我怎么打,名师出高徒。”
“算了啦,孟哥,和你打我们会倾家**产的。”
莫言他们抱头痛哭。
铁孟大笑,说:“这样吧,我做东,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们的,怎么样,还打吗?”
“打!怎么不打,瞎猫碰死耗子,我总能赢一次。”莫言举手表态。
珍珍也胆怯点头表示同意。
我蜷缩在沙发上唱自己的歌:
风吹动那月光夜初上浓妆
点红唇管何年发成霜
我有我的痴狂废墟成天堂
曾几度过往不怕山远水长
谁把往事思量笑时泪半行
转眼两颗心天各一方
后来我们都喝醉了,我倒在沙发上,莫言珍珍抱成一团倒在茶几下面,童安叉开腿压在铁孟身上。
我醉得不厉害,被尿意逼醒,睁开眼朦胧间听见响亮的亲吻声,以为是莫言和珍珍两个人,笑起来,继续装睡睁眼偷看他们,谁知一看整个人完全僵住,铁孟捧着童安的脸在疯狂亲吻,手在他全身上下移动,童安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翻身坐起,大叫:“铁孟!你在干什么?”
铁孟放开童安绝望抬头,认识他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显然他很清醒,并没有把童安当成我。
有些事情一旦揭开那层朦胧的面纱就变得明了无比,我颤抖着站起来,不肯相信看到的一切。
就那样我和铁孟,童安三个人的战争拉开序幕,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会变成那样,莫言死了,珍珍死了,天儿死了,就连我怀胎九月的孩子,都是阴谋伎俩的产物,整个世界在我面前扭曲变形。
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我抓住秦耀抱我的手,下体已经痛得麻木,屋里门外的人都已经离开,视线里的灯光有些模糊,我紧紧抓住秦耀的手,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原谅妈妈,原谅妈妈。”
秦耀抱着我蹲在瓷砖地面上哭,我听见他说:“我会为你报仇的,一定会为你报仇,相信我,相信我。”
我看着他微笑,张嘴想说:“不用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这一生都陷在复仇的泥潭中不能自拔,你不要像我一样没完没了的去报复去算计。”可是我说不出话了,赤红的鲜血大口大口涌出,我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听到我的孩子在大声叫:“妈妈,妈妈————妈妈——————”
风吹动那月光夜初上浓妆
点红唇管何年发成霜
我有我的痴狂废墟成天堂
曾几度过往不怕山远水长
谁把往事思量笑时泪半行
转眼两颗心天各一方
窗我拿来守望你一念之差
我动情一场多少空想
喔…渴望难挡一次情伤
喔…要为所欲为才无恙
我了如指掌轻看人间风浪啊…
风吹动那月光夜初上浓妆
点红唇管何年发成霜
我有我的痴狂废墟或天堂
曾几度过往多少空想
喔…渴望难挡一次情伤
喔…要为所欲为才无恙
我了如指掌轻看人间风浪啊…
喔…渴望难挡一次情伤
喔…要为所欲为才无恙
我了如指掌轻看人间风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