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直都是我在讨好你这个笨女孩儿……
陆锦川放下碗,伸手把她抱住,甄艾拼命挣:“你别碰我,别碰我……”
她哭出声来,仿佛他身上还沾着别的女人的香气,她不想嗅到,不想碰到。
“甄艾,跟我回家,我们回家。耘”
他抱紧她,将她用力扣入怀中,箍住她拼命捶打他身体的双臂,把她的倔强,眼泪,无措,统统埋在他的胸口。
他要这个女人,从第一眼看到她的那一刻起踝。
哪怕她并不是那么的不完美,可他的心里,就是喜欢。
“回家?”
甄艾怔怔看他:“陆锦川,我有家吗?那里,是我的家吗?”
“怎么不是……”他捧住她娇小的脸,要她高高仰起头,他的唇印下去,用力的吮吻着她,她的唇瓣,她香甜的舌,他恨不得,把她的全部,拆吃入腹。
“我们结婚了,我是你老公……”
他的话语,含混不清在粗喘热烈的呼吸中,只是稍许放开给她渡入氧气,复又狠狠吻下去,甄艾只觉得脖子都要被他折断,他的力气那么大,他的吻那样热烈,他的话——让她泪流满面。
“老公?陆锦川……你是我的吗?你是完全属于我的吗?”
她咬他,狠狠咬住他的嘴唇,他吃痛,手臂如烙铁一样将她箍紧,恨不得将她的全部,嵌入他坚硬的胸膛。
“那你在不在乎,甄艾,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你在不在乎我身边有别的女人?”
他逼问着她,眸光如火,烈烈燃烧,他的嘴唇被她咬破,有鲜血滴出,却带着妖冶的味道,他的眼眸狭长,唇角微挑,他仿佛是冥界的妖魅,快要把她的灵魂给勾走。
在不在乎?在乎他身边的那么多女人吗?在乎他对别的女人那么温柔吗?在乎他对云卿一掷千金?
若是不在乎,那些心酸和难受,又因何而起?
可却说不出口,仿佛已经动摇的心是可耻的,因为他而难过,亦是可耻的。
“陆锦川,请你出去。”
她推开他,用尽全力,陆锦川却站立不动,只是眸光滚烫,似岩浆,似烧化的琉璃,快要将她整个人融化。
“甄艾。”他凝住她,那么多言语到最后,却只是幻化成唇边无奈的一抹笑:“那天为什么要跟他走?”
甄艾的眼泪一点点干涸,她知道他们之间的结在哪里,可让她怎么说?
说她成了宋清远的人,说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说她……
无法面对曾经在他面前那么骄傲的甄艾?
她咬住了嘴唇,却说不出口一个字。
“为什么那么傻?我说过遇到事情第一个就要告诉我,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不要瞒着我,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他按紧她的肩,逼迫着她整个人锁定在他的禁锢中,他双眸澄澄,直视着她:“甄艾,在答应嫁给我之后,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把我当作你的老公?”
她无言以对。
那天晚上,宋清远在后面园子里等着她的时候,她的脑子里确实想过要去告诉他,可后来,他所谓的那个秘密到底还是蛊惑了她,要她一意孤行,自作主张的去见了他,然后……
甄艾后来几乎都不敢去想那个夜晚的自己,她是疯了,还是傻了,竟然会做出那样愚蠢的决定。
可人总有糊涂的时候,总有脑袋发热的时候,宋清远掐住了她的软肋,她糊糊涂涂的走进了泥沼之中,到最后快要被吞没的时候,竟还是他救了她。
“是,在我的心里,是没有办法全然的信任你,我是一个慢热的人陆锦川……”
甄艾有些痛苦的低下头,在离开宛城来到这里的学校之后,她其实是拿定了主意,以后和陆锦川,再也没有瓜葛,他做什么,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她不会再去在意。
毕竟,他已经也有了很喜欢的女人不是?那个云卿……
甄艾想到那个美丽的让人侧目的女人,想到她对着自己嫣然轻语的那些话,那个时候,她甄艾又算什么呢?
他是不是也忘记了,她也是他的妻子?
“不甄艾,你不是慢热
。”陆锦川的手指轻轻抚在她的唇畔,他专注望着她,那眸光却是渐渐冷了:“你只是没有心——只是你的心,从来没有放在我的身上罢了。”
甄艾几乎就要摇头,不是这样子的,在决定要嫁给他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想要做一个好妻子,陆锦川的好妻子。
“甄艾……”
陆锦川弯下腰,与她的眸子平视:“为什么要跟着宋清远离开?是不是因为他说你的第一次给了他?”
甄艾一怔,全身都是剧烈的一颤,她骨子里那样保守的人,却在她身上发生了这样让她不齿的事,她几乎要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她不敢看他,他猜到了她的心思,忍不住心中就是自嘲的苦笑。
在她的眼里心里,是不是就真的以为他陆锦川在乎那些流于表面的东西多过于……她?
他不否认,他从前找女朋友的标准,就是漂亮性感的雏儿,他亦是不否认,在席佑晨他们说了那些话之后,他心里确实十分不舒坦,他也曾经想过,如果她真的和宋清远上过床,他会怎么样?
他承认,当初只是想到这个问题他几乎就要暴怒,可后来……
他却又自己告诉自己,都是成年人,不是十来岁的小孩子,她有权利支配自己的人生——在认识自己之前。
她与谁恋爱,与谁发生亲密的关系,他没有权利去阻拦去生气,所以,他想,就算她不是,他也无所谓了。
反正自从与她相识之后,他破的例还少么?更何况,他自己也有过不少的女人,当他们扯平。
他只是气,为什么她不问也不说一句,就认定了他不会要她。
“甄艾……”
他轻喃她的名字:“你为什么这么傻?”
他望住她,低头轻轻去亲她的脸颊,他的气息,是青草一样清冽的怡人,拂在她的耳畔,低柔却又缠绵。
“你是个笨蛋,是天底下最笨的笨丫头,你知不知道?”
他的手指缠上她羸弱的脊背,将她按入自己的怀中,贴紧,轻叹:“我真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你告诉我甄艾,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对,我就是笨,所以才会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她气的哭起来,为什么每一次她狼狈不堪的一面,都要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
“我若是不笨,我就能讨好你,像你那些女人,什么云卿雨卿那样讨你的欢心,也让你一掷千金了!”
“你需要讨好我吗?”
陆锦川干脆的把这个哭闹的女人搂入怀中,他眼眸微沉,滚烫的唇擦着她的耳畔而过:“明明一直都是我在讨好你……”
“你放开……”
“好了小艾。”他不再隐忍的低头吻她,唇齿之间满是她的香甜,要他忍不住沉醉回味:“笨女孩儿……”
他轻声呢喃,将席蔓菁方才的话在她耳边低低复述;“……你根本还是个小姑娘,清清白白的小姑娘!”
甄艾仿佛傻了,直愣愣的瞪着他,她傻乎乎的样子,让他觉得那样可爱,仿佛她再也不是那个总对他冷冷淡淡的甄艾,她好像,第一次离他这样的近。
“傻了?”
他亲她一下,高挺的鼻梁抵住她的鼻尖轻微磨蹭,像是两只相爱的小猫。
那一夜她一直失眠,翻来覆去想的,都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宋清远那一张脸,好像终究有了致命的裂痕,在她的心里,逐渐破碎到无法愈合。
那一声清远哥哥,是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美好,从此以后,怕是再也无法触及。
甄艾转过脸,砖石铺就的地面上,只铺了一层薄被,他和衣躺在那里,睡的沉了,似乎有些冷,侧躺着,蜷着腿,甄艾叹了一声,抱了自己的被子给他盖住。
她的轻微动作,他却还是立刻清醒过来,还在睡意朦胧中,声音都有些涩哑,却下意识一般连声的问:“怎么了?是不是肚子还疼?”
他的眼睛还有些惺忪,微热的手心却已经贴向她的小腹,轻柔的按摩,甄艾垂下眼眸,鼻腔里却已经酸酸的一片。
新的教学楼筹建项目已经开始,支教的年轻老师将会源源不断的来到山里,孩子们脸上的笑脸那么真诚,老校长欣慰的眼泪直掉,甄艾却那么难过不舍。
她不想离开,她还想留在这里,可是她亦是知道,这太不切实际。
走的时候,答应孩子们,每年都会回来看望他们。
手拉着手走过一道一道山梁,直到再也不能送了,她坐上车,不停的与他们挥手,道别。
我还会再回来的,我一定会再回来,回到这个让我找到自己价值的地方。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是那个惶恐不安的甄艾,是你们让我相信了,我的头顶,也有一片属于我自己的天。
回程的路仿佛那么的漫长,甄艾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山里的星星那么亮,似乎会对人说话,陆锦川端坐着身子不敢动,她靠在他的肩膀,睡的香甜。
浅浅的呼吸,萦绕在他的耳畔,心里安谧的仿佛是此刻山里的夜,静的那么美好。
蓦地想到一句话,我不要天上的星星,我只要尘世的幸福。
他低头看她,她娇小的侧脸在视线里朦胧,他觉得,也许,这就是他要找的那种幸福。
犹如他的叔叔婶婶,一样的幸福。
甄艾,真爱,珍爱。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拢在掌心,长路漫漫,但愿以后,有你同行。
车子在别墅外停住时,已是深夜。
管家带着佣人迎出来,毕恭毕敬:“少爷,少夫人。”
陆锦川和甄艾下车,望向别墅内的灯火通明,还有往来人群,不由讶然:“怎么回事?”
管家眉目垂的更低:“是太太昨日回来了。”
陆锦川脸上的神色缓慢凝住,甄艾却有些一头雾水,她隐约知道一些有关陆锦川母亲的事情,可是他从不开口提起,她也没有多问。
如今……婆婆回来了,她忽地有些紧张起来,下意识的看向陆锦川,眉目里隐约的不安已经显露出来。
陆锦川握了握她的手,“我们进去吧。”
陆太太,哦不对,现在该称呼她向太太了。
年过五旬,却依旧身姿保持的很好,满头乌发云堆雾绕一般,一张脸依稀能看出年少时的美艳,可岁月到底还是在她眉间唇角留下了深重的印痕。
崔婉端坐在沙发上,沉默看着缓缓走进来的儿子。
丈夫因为家族内斗郁郁早逝,她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那么多的夜晚,不知道一个人淌了多少眼泪。
初恋情人的及时出现,要她感觉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顾一切的随他而去。
留下两岁的锦川留在陆家,她有过不舍,可更多的,却是对新的生活的渴盼。
后来知道陆臻生夫妻待他视如己出,她更是减少了回国的次数,次年生下了儿子向衡之后,崔婉更是两三年才会回国探望儿子一次。
母子之间不如寻常人那般亲密,崔婉也不希冀自己的儿子能承欢膝下,只是,他到底是她肚子里掉出来的肉,到底还是挂着她的心。
这么突然的决定结婚,又闹出这样的笑话,崔婉在法国再也坐不住,不打招呼就回国住进了儿子的家。
她要亲自审视这个儿媳妇,看看她到底怎么就蛊惑了她崔婉的儿子。
甄艾随着陆锦川刚刚踏入房子那一刻,就感觉到了一道逼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最初的那些紧张和不安,立时就加重起来,掌心后背,细细密密的都是冷汗,忍不住去看身侧的陆锦川。
“锦川。”崔婉的声音透出几分淡淡的严厉,她站起身,珠光色的旗袍熨帖着她依旧袅娜的身段,只是唇角两道深深的纹路,让她看起来分外的严厉。
陆锦川却只是淡淡看她一眼,拉了甄艾坐下;“你身子还没好,先坐着歇歇。”
甄艾哪里肯坐,长辈还在站着,她决计不会让自己这般的失礼。
心里哪怕依旧忐忑不安,可却逼着
自己很快的调整情绪,这是锦川的母亲,她的婆婆,她该有尊敬,而不是害怕。
“妈。”甄艾却挣开陆锦川的手,轻轻唤了一声:“不知道您突然回来……”
“你先别这样称呼我。”崔婉严厉的瞪了甄艾一眼,复又看向自己儿子:“锦川,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领证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她在法国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锦川和她再不亲,也是她的亲生儿子,更何况如今他在陆氏做的不错,崔婉总算觉得自己在妯娌面前不那么低人一等,更是关注起了儿子的事情。
原本她想着儿子的婚事自己就算不干涉,也不会袖手旁观,她在法国结识不少优秀的名媛千金,环肥燕瘦各色各样,就预备等到儿子想要安定下来的时候,介绍给他,由他挑选,却未料到横空杀出来一个甄艾,竟然还让儿子直接先斩后奏领了结婚证。
崔婉起初还只是生气,待到搞清楚甄艾的背景之后,才是彻底的愤怒了。
一个破落户家的小姐,生母还早早不在了,继母不待见,生父不管不问,野草一样长大的女孩儿,能有什么教养?
果不其然就闹了笑话,崔婉因此在法国都病了一场,若非丈夫儿子劝慰照顾,还不知道能不能好起来。
“我和小艾之间的事,是我们夫妻两人之间的私事,我想没有必要告诉旁人知道吧。”
崔婉对甄艾的态度,让陆锦川脸上堪堪维持的那些平静瞬间**然无存,他干脆把甄艾搂在怀中,眸光静静望向崔婉:“时间不早,小艾身子不好,我先带她回房间休息了,向太太自便。”
“你——”崔婉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脏跳的厉害,她抚住额头,颓然坐在沙发上,望住自己这个一向桀骜不驯的儿子:“好,你们之间的私事,我不干涉,那么我只问你,什么时候离婚?”
她不等陆锦川开口,接着说道:“这可不是你们俩人的私事,这关系到你父亲和我的颜面,我们的儿子,不能娶一个这样不清白的女人做儿媳妇!”
甄艾微微低了头,婆婆的话语像是针刺一样戳的她体无完肤,站在这里,几乎一秒钟都无法再待下去。
不清白……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莫大的羞辱。
纵然社会已经发展到这样前卫的时代,但名声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依旧无比的重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二十四年前就已经是向太太了,我做什么,怎么会关系到您的颜面?再说,我的女人清白还是不清白,只有我陆锦川自己说了算!”
他的话语说的斩钉截铁,到最后一句时,那隐忍的怒气已经压抑不住的昭然若揭。
甄艾低头站在那里,泪已在眼眶打转,却还是生生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她伸手,轻轻握住陆锦川的衣袖,指尖却在微微的颤抖。
他的维护,却让她心里越发的难受,忍不住捏住他的指尖,攥紧在掌心。
崔婉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样维护甄艾,明显怔愣在了原地,过了片刻,她方才目光锐利的投向甄艾,伸手指住她毫不客气的厉言斥责:“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蛊惑了锦川!只是若我是你,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早已一头碰死,你若是和锦川解除夫妻关系,我们陆家也不计较你的过去,但若你再纠缠不放……”
ps:婆媳关系中国人搞了几千年了都没能解决。。。唉,两个女人爱着一个男人,不闹的天翻地覆才怪!看看丈母娘怎么对女婿的?丈母娘对女婿好,那是希望女婿对自己女儿好,婆婆怎么就不这样想想呢???和老公商量好了,以后老了我们就去住养老院,让人家小两口好好恩恩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