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无锋又是一怔,随即看着栖羽小可怜虫似的模样,心道:偶尔出去一回应该也无妨,量她也不敢逃跑!
于是,暮无锋很是不情愿地答应了栖羽的要求,并将自己的随身佩饰送给了她。
栖羽得逞,笑得满脸花开,首次觉得暮无锋即使冷着一张脸,看起来也很是赏心悦目。
翌日,栖羽一大清早就起床,命红茶随意梳了个发式,穿上件以往在南宫世家做小姐时穿的衣赏,拿上暮无锋所赠的佩饰,顺便带上红茶,两人兴奋不已地出了王府。
这是栖羽首次出府,走在古色古香的青石大道上,看着四周古老且韵味十足的建筑,很是好奇地左右张望。
忽地,脑中一亮,拉上红茶就走,找了间茶馆,寻了个雅座坐下。
红茶不解:“这里的茶怎能比得上府里上好的茶叶,小姐为何到这儿来喝茶?”
栖羽不答,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两人坐了一会儿,忽地听到一旁的桌上有人讨论:“喂,我听说,三王殿下与新王妃成婚后,晚上居然只去过新房一次,还是趁着醉酒后进去的,你们说,这中间是不是有些蹊跷?”
另一人听罢,连忙放下茶杯,一脸得意地道:“能有什么蹊跷,那南宫小姐半个月前也不知撞了什么邪,居然从城楼上跳了下去,整整昏迷三日,连太医都说没救了,谁知道,后来居然又醒过来了,三王殿下为了南宫小姐能好好休养,所以才不去打扰她,这也属情理之中的事啊!”
这二人又各自说了两句,自二人身后,另一桌的客人却是斥道:“三王殿下之所以不愿去新房睡,并非为南宫小姐的身体着想!”
这两人听得那人语气肯定,不由都凑了上去,双双问道:“那依兄台所见,殿下为何放着家里的娇妻不动?难不成那南宫小姐是个无盐女?”
那人淡笑一声,似是无意地扫了一眼栖羽这桌,随即道:“在下曾在天心湖畔见过南宫小姐与某位神秘男子幽会,谁知道殿下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嫌弃南宫小姐,故而不愿碰她?!”
栖羽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手也不自主地捏紧了杯子。
这些人倒还真会顺藤摸瓜!
只是,南宫凤儿居然跳楼了?这倒是一直不曾听红茶提起过。
想着,她转眼看向红茶,低道:“他们说得我曾跳城楼,是真的假的?”
红茶小脸泛红,猛地站起身来,转过身去,指着那淡笑的客官骂道:“哪里来的浑账东西,南宫小姐也是你这下贱的平民随便拿来胡诌的么?!”
那人不以为然地扭过头,却不看红茶,直接看向栖羽,漠然道:“南宫小姐又如何?平民又如何?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心有所属,何不直接与三王殿下言明,兴许也不必落得跳城楼的下场!”
栖羽咬唇,抬眼看向红茶,低问:“有没有跳楼那回事?”
红茶神情一僵,终是轻轻点头,道:“小姐跳楼后,王爷不知从哪儿请来的道士,为小姐做法,之后小姐就醒了过来,只不过,一直都不说话,就连大婚当日也一语未发,直到前些日子王爷暴怒着从房里出来,奴婢一进去,小姐竟似变了个人一般,会说会笑,还会生气……”
红茶边说着,眼眶也微红了起来,似乎满脸心疼的样子。
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栖羽深吸口气,猛然转身,扫向方才那说话之人:“请问阁下与南宫小姐有何深仇大恨?”
那人微怔,道:“在下从未见过南宫小姐,更莫说深仇大恨了!”
栖羽冷哼一声,道:“那你又为何字字不留余地?做为一个人,要记得管住自己的嘴,先生难道不懂得“祸从口出”四个字吗?”
那人的脸色猛地一沉,手中折扇一合,朝着栖羽喝道:“姑娘又何必多管闲事?三王殿下放着家中娇妻不动,偏常常跑到凤仙楼去找湘云姑娘,这点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那人的话,令栖羽心底划过一抹不悦,冷漠地扫了一眼那穿着还算端正的男子,似笑非笑道:“凤仙楼是什么地方?”
那人不知栖羽此话何意,立刻接道:“虽比不得烟花之地,倒也不是什么正经场合。”
栖羽听罢,笑意更浓,长哦一声,道:“原来,您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嘛。”
“你是哪里来的野蛮丫头?居然抵毁本公子……”
栖羽不待那人的话说完,冷声打断:“你若未去过凤仙楼,又岂知王爷常去找那里的湘云姑娘?你若常去凤仙楼,那就必然算不得什么清正君子了!”
那人一听栖羽这样说,张口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栖羽却已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猛然起身,挂着一脸轻浅笑意,走出了茶楼。
栖羽前脚刚离了茶楼,方才那群讨论南宫大小姐的茶客们便立刻起身,神态恭敬,动作整齐地朝着第三排的一位少年垂首。
少年一袭银白华服,轻轻把玩着手中扳指,似笑非笑地将视线扫向楼下正快步离开的栖羽身上,沉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南宫凤儿,继续暗中盯着她!”
话落,继续品着香茗,双目微合,似是醉了一般,好看的睫毛微颤,似两片薄翼般完美地镶嵌在眼上,精致得如瓷娃娃般的五官,不难看出,他的父母亦属人中龙凤之姿,否则怎能生出他这样漂亮的男孩子。
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单纯无害的少年,却令得方才那几名下属心惊不已,一个个立即便出发,前去执行主子刚下达的命令——监视南宫凤儿。
出了茶楼,栖羽的心情明显地不快,红茶见状,左右想想,道:“小姐,我听说咱们这儿有个戏班挺出名的,不如让奴婢带着小姐一起去看看?”
戏班?
难得的一次欣赏戏曲的机会,去看看也无妨!
想着,她点头道:“好,在哪边?”
红茶宛尔一笑,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顶四四方方的帐台,道:“就在前面,听说那里面最出名的要数红娘子唱的鹊桥仙了,就是不知道今天有没有……”
红茶的话还未完,栖羽便先跑向那帐台,很快便被人海给淹没,红茶焦急地跟了上去,却只看得见满满的人群,哪里还有小姐的影子。
临走前,王爷特别交待,外面可能有对小姐不利的人,让她寸步不离地跟着小姐,在她们身后,还有一队暗卫保护,可此刻,小姐居然被她给弄丢了,这该如何是好?
这边红茶焦急地寻找着,那边栖羽已找了个好位子,静静地坐在桌上,等着好戏开场。
身侧,三名纨绔子弟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且相互交头接耳,不知在商量着什么龌龊的事情,一双双贼眼时不时地瞄向栖羽。
栖羽扭头看了那三人一眼,冷漠地别开了视线,皱眉朝身后望了望,暗道:“这小红茶,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挤进来!”
就在她一扭头的片刻,那三名纨绔子弟便凑了上来,一个个笑得贼眉鼠眼,更有一人色心大起,边伸手欲挑栖羽的下巴,边**笑道:“姑娘怎么孤身一人来看戏?让哥哥们坐下来陪姑娘一起看吧?”
说着,便要坐下。
栖羽刚想抬手给他们一人一个耳光,便见眼前黑色不明物一闪而过,那三位便痛呼一声,摔倒在地。
好功夫!
栖羽心中暗赞,这人的暗器使得实在出神,一枚暗器,旋了个完美的弧度,正好依次击中那三人,这人的确不简单。
朝着四周看了看,却未找到投暗器的主人,可知,此人恐怕也是不愿露面,既然不想被人认出,那自己也没必要专程去感谢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