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收敛了心神,“你自己去准备吧,最多两日,给本宫活着回来。”

吕统领像是许什么承诺一般,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上官浅虽然觉得他的表现有些夸张,但也没有多想。

一回到屋里,只觉得一种恐怖的气息,上官浅不自觉得咽了一下口水。

“不准备和我解释一番?”

她是没有料到欧阳锦大白日的,就会如此光明正大地坐到自己的**,手里拿着一壶酒。

“你这是做什么?”

上官浅不敢开窗,可是屋里酒味太重,她有些不大舒服。

“我怎么和你说的,上官浅,你抬起了我的怒气,你准备如何承担?”

突然移到上官浅的面前,背后抵着冰冷的房门,上官浅突然偏开了脸,可却被他快速给扳了回来,正好对着他发怒的眸子。

“欧阳锦,你到底发什么病?”

上官浅的语气很强硬,可还是压低了声音,可是眼前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息事宁人,一只手在她精致的面庞游走,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浅儿,你这是报复我吗?”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上官浅面无表情地说道,可手心里还是沁出了薄薄的汗水。

“浅儿,你在怕我?”

上官浅冷哼一声,“我只是觉得从未认识你,至于怕,你会杀了我吗?”

欧阳锦真的觉得自己要被上官浅给逼疯了,怎么就盯着自己的过去,可是就没有看出那个吕统领是谁吗?

“我带你回去。”

“去哪?”

上官浅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底已经没有一丝温情。

“和我在一起,我不准你继续待在战场。”

“不要叫我恨你。”

欧阳锦还想说什么,突然发现上官浅的捂着自己的小腹,刚才大动肝火,恐怕对自己腹中的孩子不好。

“浅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毒发?”

上官浅没有心情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拿出瓷瓶,刚准备吞下一颗,却发现原本的疼痛,只是自己的敏感,那么,刚才那么突然的跳动。

看到上官浅顿时怔住了,欧阳锦眼底的担心越发地浓烈,刚准备问什么,就看到上官浅抬头看着他,那个眼神,有厌恶,有欣喜,根本无法道明。

“浅儿,你……还好吗?”

和方才的暴虐不同,此时的欧阳锦,就像是一个温顺的小绵羊。

上官浅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走到了椅子上坐下,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小口抿着。

“浅儿,我带去你看看,你有哪里不舒服,不要瞒着。”

上官浅的心里很乱,这个孩子,她是一定要留下来的,但是却不能叫欧阳锦知道,他这么霸道,要是知道有孩子……他一直想要一个孩子的。

上官浅觉得眼眶有些涩酸,水雾眯了眼,半响才抬头,看着欧阳锦,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小锦儿,给我一条生路吧,你就要把我给逼疯了。”

上官浅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无比苍凉地说出自己心中所想,看着欧阳锦,也是一片的无奈。

“这真的是你心中所想?”

上官浅点头,虽然笑着,可是泪水却涟涟落下,叫人无法不心软。

“我以为,我的浅儿,是不会这么苦的。”

“那只是还没有到绝处罢了。”

欧阳锦只是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要被捏碎了,紧紧地握着自己拳头,脸上却一丝波澜也没有。

“那儿成全你。”

终于,欧阳锦转身,只是转了一下头,却见上官浅依旧低头,并没有看自己。

“浅儿,你的解药,我会尽快找到的,没有薛玄,也能治好你。”

“不必了,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没有关系。”

“好,很好,可是还是要你照顾自己,如果……如果我给你带来的只是无尽的痛苦,那就忘了我的。不要受伤,不准再哭了,还有好好吃饭。”

上官浅依旧低垂着脑袋,可是细看可以发现她瑟缩的身子,就连嘴唇都在不住地颤抖。

一阵清风过,还带着竹叶的馨香,上官浅突然抬头,可是已经没有人影了,打开门,还是熟悉的景色,只是那人却不会再等她了。

走吧,走吧,我们都好好活着。

上官浅的嘴角上扬,一个苍凉的笑意,脸上的泪水已经干涸了。

“公主,您怎么……”

上官浅抬眸看了蝶儿一眼,无声地摇头,“给我打一盆水来。”

蝶儿也没有多问,上官浅梳洗一番,依旧是木讷的,可是晚膳的时候,吃的比平日都要多,但是却和皇帝一起吃的,蝶儿的菜,她是敢再吃了。

“浅儿,怎想到父皇这里用膳?”

“浅儿是来监督父皇有没有好好吃药。”

“浅儿怎么还和一个小孩子一样。”

上官浅扒了几口饭,才眉角弯弯地对皇帝说道,“浅儿在父皇的面前本来就是小孩子嘛。”

皇帝也没有觉察什么异样,只是给上官浅夹了一些菜,“浅儿,你多吃一点。”

“父皇,那个药吃过之后,有没有觉得好些?”

“好多了,浅儿还是你有心了。”

“父皇安慰我啊,不过父皇身体好,浅儿很高兴呢。”

皇帝也笑笑,上官浅把军中的事情,都给皇帝讲了一遍,皇帝原本还舒展的眉毛,突然皱了起来。

“浅儿,看似局势对我们有利,实际上……”

“两次吃亏,下一次李逸尘根本没有那么容易上当了。”

皇帝点头,这个他自然是明白的,“但是,雷岭一旦给他们攻克,如此狭小的地方,恐怕根本无法迎敌迎战的。”

上官浅点头,这也是她的顾虑,或许自己一开始就有些莽撞,但是要尽快结束突厥战场的战事,只能这样了。

“父皇,您找些休息,浅儿回去了。”

皇帝看着上官浅,笑着点头,上官浅交代了素年一些事情,便直接离开了,正好看到蝶儿站在门口等自己。

“公主,您这是……”

“父皇时日不多了,我以后多陪陪他。”

蝶儿即刻露出了担心的神色,“那么,陛下他……”

“是天命,我也没有。”

看到上官浅脸上担忧疲惫之色,蝶儿也不敢多说什么,伺候着她安寝,有疑惑地看了屋里一眼,还是出去了。

上官浅一直睁眼,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已经四个月了,孩子的事情,恐怕很难再隐瞒了,以后自己行事,必定要小心再小心。

“宝贝,你要乖乖长大……”

上官浅的声音有些悠远,但还是带着淡淡的欣喜,这个孩子,是她满心希冀,冒着风险留下的,可是她却丝毫不后悔,自己和欧阳锦是这样的结局,但是以后不会孤苦一生,至少还有一个见证,为自己这爱情。

可是麻烦还是来了,未婚先孕,还是一国的公主,恐怕父皇和母后忧心袒护,还是会叫人诟病的,等孩子生下来,自己还是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对外就宣称公主病死了好了。

她是断然舍不得把孩子交给被人养的,想到这里,上官浅心中稍安,还是入睡了。

突厥和大沥国的边境

“大皇子,属下奉公主之命,前来支援。”

玄武带着二十万大军,无比沉重地过来支援,因为,上官墨现在的神色真的很不好看。

“很好,就这么几天,就完了谁是你的主子了,浅儿一个女子,要对付大燕国五十万的大军,你……”

“属下自知罪该万死,但是浅儿公主说,只要皇子解决了突厥的事情,就请尽快去支援,她一人恐怕无法招架。”

上官墨的嘴唇抿成了一个一字,他们的兵力却是没有突厥多,此时两方成对峙僵硬的状况,若是加上着二十万大军,一定是大获全胜。

“大皇子,属下都已经来了,断然不好再回去了,而且公主说了,叫属下和图鲁姆说,想要森雅公主的骨灰,就不要牵扯其中,她已经给森雅公主报仇了,若是当真要把无辜百姓牵扯到战火之中,她也不会客气的,请他看清楚,倒是森雅公主的仇人是谁,是谁害死公主的。”

上官墨看着自己那个木讷的属下,想要他说出这么多话来,也不知上官浅是费了几分心思。

“既然如此,那就安排下去。”

玄武带着士兵离开,而上官墨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一封信,那是上官浅给他东西,虽然只有只言片语的关心,可还是叫他难掩激动,至于蝶儿,浅儿绝对不会随便怀疑的,看来自己差一点给浅儿带来祸事。

“来人,去把这个交给浅儿公主,继续要亲自交到她的手上。”

上官墨看了一眼雪封的黄沙,脸上是淡淡温馨的笑意,浅儿,按着你的法子安排下了,会不会有意外呢?好期待。

大沥元年三十,身为大沥皇子的上官墨,率领七十万大军和突厥正面交战,可是还未等突厥士兵进攻,先锋纷纷落马。

突厥大将,图鲁姆临阵倒戈,更是让一战役大获全胜。

最后,大皇子和突厥皇帝牵了协议,赔款纳税。

当然,这还是后话。

上官浅看着手中的信件,嘴角扯出若有若无的笑意,脸上是一片祥和。

“公主,吕将军回来了。”

上官浅起身,一开门,正好对着张带着沧桑的脸,“你迟到了。”

“呵呵,还请公主恕罪。”

上官浅摇头,“辛苦了,谢谢。”

虽然上官浅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重创大燕国,可是只要活着回来,她也放心了。

“大燕国的粮仓,现在还是大伙一片。”

吕将军两眼灼灼,紧紧地盯着上官浅,而上官浅依旧只是淡淡的笑意,“既然这样,我们去和李将军商量一下,再指定下一步的计划,这个一次,你是头功,回去后,让父皇给你加官进爵。”

吕将军脸上的笑意有些凝固,“这样……多谢公主了。”

上官浅隐隐约约有些看出了他失落的意思,看来自己又给他什么暗示了,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自己已经是一团乱麻了,还是离他远一些好了。

“公主,隧道给炸开了!”

上官浅和吕将军相视一眼,急忙往外走去,“大燕国的士兵有什么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