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可是看到上官浅这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原本被压抑在心底的情绪,顿时翻涌了上来,死死地攥着上官浅的手,“你在想谁?”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呢,她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会和欧阳锦兵戎相见的,也从未想过,再一次见面,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欧阳锦,我们……好聚好散吧。”

上官浅自己也不知道是废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突然觉得自己的嘴被封上了,而后是带着暴虐气息的深吻。

上官浅只觉得这是一个大大的屈辱,朝后靠去,可欧阳锦却伸手扶着她的脑袋,而一手抓着她的两只手。

上官浅刚准备抬脚,就发现周围突然天旋地转,而后是软软的床榻。

动弹不得,上官浅只能恶狠狠地盯着他,可是欧阳锦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继续深吻着,眼底的悲伤在逐渐酝酿着。

半响,在上官浅觉得自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突然挪开了一些,“浅儿,不要惹我生气,否则我也无法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

上官浅的心陡然一沉,然后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深渊之中,没想到,到头来他都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了,不知道自己身心煎熬,他或许是爱自己的,可是这和不爱有什么差别?

“欧阳锦,不要叫我恨你。”

面对她如此僵硬的语气,欧阳锦只是低低的笑了起来,“我以为你早就对我恨之入骨了呢。”

上官浅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等着他,若是可以射出眼刀,恐怕把欧阳锦给射穿了。

“浅儿,说过了,不要再触碰我的底线,你每次都成功勾起我的怒气。”

上官浅突然觉得很累,累到根本不愿意再和他说话,只是沉默着,连呼吸都觉得累心。

“浅儿,我有苦衷的,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呢?你对夜莺都能做到如此,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

他有什么资格提夜莺,夜莺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他究竟有什么资格。

“浅儿,现在你和说话都不愿了吗?”

上官浅依旧沉默不语,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而欧阳锦稍微起了一点身子,好不压疼了她。

“浅儿,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让如此为难,你可曾仔细为我想一下?”

上官浅突然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而后直直地盯着他,“我就问几个问题,第一,为什么淑妃还活着?”

“她对我还有用处。”

上官浅不再说话,她也不相信欧阳锦喜欢淑妃的,可是她真的不喜欢那种被欺骗的感觉。

“你可知她控制了我的母后,用我的母后来毒死我,若不是我的体内有剧毒,恐怕现在就成了红粉骷髅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没有想到她有这样的手段。”

上官浅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反正无论真假,都没有所谓了。

“浅儿,若是我知道她伤害你……”

上官浅突然笑了一下,“她伤害我何止一次?”

欧阳锦顿时没有话说,只能怔怔地看着她,原本上官浅的事情,每一天都有暗卫来报的,直到她把他安置在大沥国的人全都给控制了。

“伶仃阁里的那个哑女,也是你人吧?”

欧阳锦怔了怔,“原来你知道了。”

“是啊,我刚开始还觉得她是上官墨的人呢,可是后来才想到你的,小锦儿,在你的面前,我永远都是一无是处的。”

“浅儿……”

“第二件事情,小胜子杀了森雅,是你授意的吗?”

“我曾叫他不要让你在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所以……”

“呵呵,可是他的做法,也叫你吃惊是吗?看似天衣无缝,可是根本经不起推敲,看来,他根本不希望我阻碍你的大好前程呢。”

“浅儿,你如此尖锐对我,是否就痛快一些?”

“最后一件事,你……可曾想过对我坦白?”

屋里顿时寂静了,原本还有些光亮的天际,也顿时阴沉了下去。

看到欧阳锦的沉默,上官浅突然明白了答案,只是脸上的笑意,却不减弱。

“其实,你从未想过对吧,直到你一统天下了,你才会想起,告诉我你那所谓的苦衷对吗?”

欧阳锦张张嘴,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好像要把她那清丽的容颜全都印刻在脑海中。

“既然我们的立场相对,欧阳锦,也就没有再见的必要了,欧阳锦,遇到你,我从不曾后悔,甚至是爱你,也不曾悔过,我只是恨自己,恨自己的蠢,在同一个坑里,摔了两次,遍体鳞伤,人不知悔改。”

顿了顿,上官浅发现自己的声音喑哑难闻,但还是冷漠地说道,“我们,好聚好散。”

“为什么?”

“为什么,欧阳锦,你真的什么都不明白么,鱼和熊掌,焉能兼得,你有你的野心,我有我的职责,你叫我们如何相处?”

欧阳锦突然起身,原本应该松一口气的上官浅,却觉得胸口越发地城门,却只能怔怔地盯着他,不再说话。

“浅儿,我从未想过要这个天下,只是亡国之后,就强加在我身上的使命,浅儿,我们不要这个天下,我们去游山玩水,相忘于江湖如何?”

上官浅一直强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淌了下来,“小锦儿,我们都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我没有办法看着整个大沥国遭受外来的铁骥,而你也无法看着自己着一生的经营和隐忍,分崩离析,其实,还是我了解你。”

上官浅说着,便从怀里拿出那个浑身通墨色的镯子,还有那枚暖玉,“这两样东西金贵,我要不起,也不想要,还是还给你。”

欧阳锦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她泪水涟涟的面容,那个再也熟悉不过的面容,“送出去的东西,我从未想要要拿回来。”

“你可以不要,我就放在这里了,再也不会揣在怀里,放到手心抚摸了。”

上官浅突然笑了起来,“可是我觉得这样却出奇地轻松,小锦儿,你看看我你能做到哪般吧,绝对不会叫你失望的。”

欧阳锦怔了怔,想要抓住她的转身的手,却被她躲过,“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你走不走随便,”

说完,也不去理会他,直接蒙上被子,不说话,甚至一动也不动。

她没有办法让欧阳锦即刻离开,但是她能控制自己,越是冷淡的模样,越能激走他。

果然,屋里只是沉寂了片刻,等她再次起身,已经没有了人影,而桌子上的东西,也都不在了。

上官浅突然自嘲地笑笑,一颗真心相付,遍体鳞伤而归,自己或许是活该,但依旧无怨无悔。

觉得有些渴了,到了一杯平淡无奇的白水,却喝出了苦涩的滋味,上官浅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这样才能叫她感到安心。

“哎,都是何必呢?”

外面闪过一个人影,依旧是白色的纱裙,即使在天寒地冻的大沥,脸上有着一股地狱的死气,还带着一脸的悲伤。

刚准备进去,手却被人给抓住,“他们两人的事情,你去凑什么热闹?”

然后只是大袖一挥,便将人带出十丈之外。

“师父,再不帮一把,浅儿和锦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了,明明有那么多的误会。”

“误会,你不觉得这两人已经把话说得够明白了吗?两人都不愿意退让,还能怎么样?”

老毒物也是气鼓鼓的样子,实际上他也是希望两人在一起的,可是牵扯到国家,就有些无奈了。

“师父,我们去帮帮他们好吗?锦太可怜太孤单了,我想要他幸福,从小到大,我见过的人就不多,这世上,对我好的,也没有几个,可是我想他很幸福很幸福,把我那份也幸福起来。”

老毒物发现自己真的是老了,哪怕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想要替她做,可是看到这些小辈们如此,觉得那些事情,都有些多余了。

“生鬼,我们再等等,等到真的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再退让,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旁人真的无法干预的,所以……”

“可是%”

生鬼还是一脸的担忧,可是看到那突然黑了的屋子,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上官浅原本以为自己后面的时间会睡不去的,可是一夜无梦,等到第二日正午,才突然醒来。

“公主,您是不是太累了,奴婢也不敢打扰。”

上官浅安慰地笑笑,“城中有什么事情吗?”

“倒是没有说什么大事,只是探子回报,大燕国已经开始融冰了。”

上官浅点头,估计了一下时间,却发现时预料之中的事情,更没有什么意外了。

“城墙上的人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开始着手了,只是公主,怎么城中突然少了那么多的士兵?”

“你也发现了?”

蝶儿点点头,“看上去人很多,可是那只是一种错觉,实际上……”

上官浅笑着摇头,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你知道就好,我自有打算的,你说这个大燕国会发现吗?”

“应该不会吧,他们忙着融冰呢!”

上官浅沉吟了一会儿,突然抬头,“吩咐下去,不要叫他们那好融冰,派弓箭手准备。”

蝶儿怔了怔,便出去传达了,而此时,没有上官浅的吩咐,大沥国士兵就在这么干,而且,一箭一个准。

“陛下,我们这样下去,伤亡会不会太大了。”

虽然大沥国的人没有出来把那柴禾弄走,可是他们已经损失了将近一万的士兵了。

“怎么没有看到上官浅?”

不知为什么,李逸尘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这一切都这么在情理之中。

哎,身边的将军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难道军中的消息都是真的,陛下是因爱生恨,才要攻打大沥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