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坐在垫了垫子的石凳上,看着他舞剑,看似随意,却记住了他的一招一式。
而且,李清影虽然一直给她的是不务正业的形象,可以如今看来,他的武艺,至少还是精进的,至少和李清影差不多。
“你也知道伶仃阁是我的?”
上官浅低头饮茶,可是目光微闪,透过一丝亮光。
李清影也把手里的剑放下,看着她淡淡说道,“你的事情,我每一件都清楚。”
“是吗?那么,我岂不是不能留你在这个世上。”
上官浅语气不明,虽然是玩笑之话,可是眼底却还有一些认真。
“要是你还有精力对付我,我自然是不介意的。”
上官浅笑了一下,而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自己看人,还真的没有准过,从身边的人,到李风逸,再到现在的李清影,看来自己真的很需要继续修炼。
“是觉得我变化很大?”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付房钱,然后给我滚蛋。”
上官浅很认真地看着他,根本不似玩笑,而李清影却突然笑了起来,那还带着淡淡稚气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还有不易察觉的悲伤。
“原来我这么不受人欢迎,好心寒。”
“原来你知道啊!”
上官浅笑得一脸无害,甚至还是挑着秀眉。
“好了,说正事,我猜你们也知道了,我父皇他……”
“请节哀。”
“你是真的对我就有如此的敌意?”
上官浅摇头,微微吐出了一口气,“只是碰巧知道了一些事情,也明白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李清影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僵硬,到底是原先太纨绔了,虽然身为皇家子弟,可是还是和活了两世的上官浅无法相提并论的。
那个表情,就确定了上官浅的心中所想。
“你想要抓住我,去要挟欧阳锦,替你的皇兄扫平障碍,呵呵,你是太看得起我了,还是看不起你自己?”
“什么意思?”
话挑明了,讲什么话都没有关系了。
上官浅接过农妇递来的手炉,看着院子里仅有一株梅花,眼神淡然地说道,“李逸尘不会对付你,那是有李清影这个不是同母所胞的前提,可是你想过为什么从小到大,身为太子的李逸尘,就要被严格要求,而你,只要不闹出人命,就不会有事吗?”
“上官浅,你不要挑拨离间!”
“呵呵,那只能说明你已经选择相信了,不是么?因为皇位的人选,永远都不会是你,李逸尘才是你父皇和母后心目中皇位的人选,为了防止兄弟倒戈,你必须不学无术,明白吗?”
上官浅脸上始终是一副浅淡的模样,可是三言两语就给他们之间埋下了一个隔阂。
在她得到李清影是李逸尘特地派到大沥国来的时候,上官浅就明白了他们想要做什么,虽然和李清影拔剑相向,还是有些遗憾,可是,她也不是分不清状况之人。
“呵呵,皇兄说得对,浅儿,是我一直不懂你,竟然没有看出你灵牙利嘴之下,还有这般本事。”
“没有办法,各为其主。”
上官浅回答地很坦然,却更叫李清影疑惑,看着她的目光,更多了一份深思。
“如今大燕国恐怕也是一团糟,你真的准备一直待在我这个小院子里?你也知道,我的身边永远都是有暗卫的,即使你现在动手,恐怕都无法奈我何,只是……呵呵,怕是我只能多留你几日了。”
上官浅对于这样低智商的试探,根本不感兴趣,这一次,虽然也有私心,可是也当做帮了他一把,只是因为,他曾经喜欢过自己。
“倘若我拼死一试呢?”
“那就放马过来吧,如果我是你,我就好好待在边关,无论朝堂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被波及到,而且,也避免了有人渔翁得利。”
上官浅的脸上不见一丝恐惧,就像是说着这个时候的天气一般。
“我怎么谢你?”
“不必,等我们大沥国相同的境况之时,希望你不要趁火打劫,可否?”
李清影突然站了起来,金色的阳光给他周身镀了一层薄薄的光辉,更显得俊朗,只是像上官浅这般已经见惯了欧阳锦这样的妖孽的人物,根本看不出丝毫的英俊之感。
“欧阳锦不是你值得托付之人,希望你慎重。”
李清影突然朝里屋走去,上官浅知道他这是去收拾东西,只是此时的她,脑海里还回**着他方才的话,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这么说,都认为小锦儿不是自己良配?
直到李清影走了出来,上官浅才起身,而他的身后,还有几个将领,就是那日见到的三人,恶狠狠地盯着上官浅。
上官浅丝毫不在意,只是对着李清影笑了一下,“一路顺风。”
李清影还想要说什么,只是看到她的眼眸中根本没有一丝认真,也只是抱拳,直接转身离开,上官浅没有去看他的背影,所以不曾留意到他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
“哎,还真是妾心如铁啊!”
上官浅看着突然出现的红衣,垂下了眼眸,“怎么,现在才发现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是,现在是更深刻了,不过那个李清影也够可怜的,三言两语就给你说动了。”
上官浅的眼神有些触动,面色却丝毫不改色。
“恐怕他根本就不想对你动手吧,才那么容易被你挑拨,否则,那么多次的机会……”
“不要再讲了。”
上官浅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张,递给了夜莺。
“这个就是我们以后的情报网了,就当做我赔给你的,他们都只是认物不认人的,你要收好信物。”
夜莺把玩着手里的布娃娃,笑着说道,“看来你还真的叫人出乎意料呢,就这么十几天的日子,就这么快建立了自己的情报网。”
“在我回大沥国的前一个月,就开始行动了好不。”
“是吗,那么叫我猜猜谁是你的人。”
上官浅挑眉看着他,表示对他的猜测根本不感兴趣。
“是徐太尉的女儿,对吗?”
上官浅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你这个当真是猜的?”
“呵呵,浅儿啊,那个……”
“好了,不闹了,说正事,这个暗桩里面,最可靠的应该是那些乞丐,你多留意,所不定能打探到什么,还有那个风月楼,也给你吧,反正也配你这个骚包的样子。”
“什么叫我这个骚包的样子!”
上官浅给了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便朝外面走去,“还有,帮我看看突厥的动向。”
夜莺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摸摸自己的鼻子,只觉得自己还真地不是一般地悲催,竟然给她设计了,还如此听话。
上官浅回去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一个人,还有默娘那个一脸焦急的样子。
“怎么来了?”
上官浅直接上前,手里还拿着几串冰糖葫芦,上官墨看了他手中的东西一眼,“你去哪里了?”
铺子里人满为患,上官浅只能示意他和自己到后院。
上官墨倒是没有拒绝,只是他一走后,整个铺子此起彼伏的唏嘘声,还有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得人。
“这也太夸张了吧!”
唯一一个不合群的小姐,淡淡说道,即使脸上有些脂粉,可是浑身那种阴森的气息却无法完全掩盖。
身边的老嬷嬷只是看了她一眼,“不全是过来买东西的,”
“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专程来看这个人的?”
老嬷嬷根本不想回答,这个是在店铺里,要是他们乱讲话,等一下回去就有人收拾她了。
“你说啊,师父!”
无法,老嬷嬷直接拽着人往外走,而且是直接走到一家酒肆,等坐定之后才说道,“你没有看到小锦的洪家楼吗,是同一样的,原本就有这样的心思,若是发现自己身边还有人这么做,自然也会跟着,你懂吗?”
生鬼若有所思地点头,最后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在喝酒的老毒物,“我现在发现他们两个是更相配了。”
老毒物心疼的看着撒了满桌子的酒,听她这么说,并没有回答,有些事情,还得慢慢看的。
“我说师父,你怎么……”
“吃饭!”
生鬼撇撇嘴,还是自己起身朝伶仃阁走去,她还没有和浅儿说过话呢。
只是她走后,老毒物才叹了一口气,“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哟,也不看看要是小锦执意要实现自己的宏图大业,那么势必两人会……拔剑相向。”
再次叹了一口气,“哎,还是喝酒好啊,今遭有酒今遭醉,这些年轻人的世界,我这个老头子怎么懂呢。”
等他喝完了杯子里的酒,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其他人盯着,而且,还是很怪异的眼神。
“哎呦喂,醉了醉了,谁送老奴回家啊!”
众人如释重负,不是疯了就好,醉了倒是没有什么。
上官浅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以为皇兄会很忙的呢?”
“你去哪里了?”
上官浅抬眸,见他脸色不大好,也只是拿了一串冰糖葫芦吃着,“只是随便逛逛。”
“呵呵,随便逛逛,却能把我派来的人给甩了?”
上官浅若有所思地点头,“皇兄可以派一些厉害一点点的人,或者,再多一点的人。”
上官墨等着她的眼眸,他是不会相信上官浅会武功,没有人一个月能一个多月就练成了那般武艺,竟然甩开了他的五个暗卫,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相助,这个和她去见的人,必然有关联。
“我能放任你随意进出,自然也可以控制你的行踪,你最好老实一些,我不想折了你的双翅。”
上官浅点头,只是眼底还是淡淡的笑意,“我知道了,我去买了几串冰糖葫芦。”
“然后!”
“然后啊,就被人给挟持了,你相信吗?”
上官墨的脸上闪过一丝危险,紧紧盯着她的面庞,想要看出一丝端倪,只是终究是低估了她的冷静。
“是谁?”
“我也不知道。”
“上官浅,你真的觉得这个很好玩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