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雅蹙着眉,却还是朝后退了一步,不叫那个老头碰到自己,上官浅这个时候恰好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也只是冷声说道,“既然如此,给点银子打发了就好。”
“小姐,属下不是没有给银子,只是这些人根本就是找事,给了银子还不走。”
上官浅冷眼从这些“乞丐”之间一一扫过,半响,才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么直接报告官府就是了,蓄意闹事的罪名,也足够了。”
她的话音一落,那小老儿便想要冲上前来,还好有几个侍卫拦着,但上官浅还是从他的眼中看到隐忍的怒气。
“我们不过就是要饭而已,只是为了活命,果然是朱门酒肉臭,这些有钱人没有一个好人。”
这个时候,已经有很多百姓围了过来,对着上官浅还有她的侍卫指指点点,而林太傅刚准备从后面的马车里出来,便被红缨给劝了回去,直道“小姐自己能处理好。”
“呵呵,你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乞丐吗?哪有一个乞丐面色红润,双手白皙的,甚至还有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的见解的。”
说完,看到那个带头的乞丐脸上闪过一丝恨意,而上官浅依旧悠悠地看着他,“只管撞过去,既然有人在大街上闹事,那么按照大燕国的玉律,只要不撞死人都没有关系。赔钱也不是赔不起。”
上官浅说完,便不去理会那些脸上顿时煞白的乞丐,直接进了马车。
而那些原本还有些憋屈的侍卫,顿时士气高涨,上马就准备直接撞了过去,而那些乞丐看到马匹直接朝他们跑来,还是避到了两侧。
上官浅掀开帘子,看到那个一脸恨意的乞丐头子,也只是挑眉一笑。
“早就知道这路上会不大太平,只是没有想到刚离开皇城就出现了这样的事。”
上官浅看了一眼义愤填膺的森雅,也只是倒了一杯茶放到她的面前,“出了大燕国,这些人想要为难我们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毕竟,我们还带了这么多的侍卫,那些人恐怕也只是来探探虚实的,后面的路,越发难走了。”
森雅叹了一口气,便开始准备他们的午膳了,上官浅一直盯着她手里的动作,“我以为,你一个公主,是不会这些事情的呢。”
“在突厥,我和皇兄的母妃都不受宠,所以,生活也只是比宫人稍微好一点,况且,突厥原本就是马背上的国家,这些东西,多少也会一些的。”
“你和你的皇兄感情很好?”
“是相依为命。母妃去世地早,就是皇兄照顾我的,本以为他登上了那个最尊贵的位置,我们就都有好日子的,所以……”
“他让你来和亲,实际上是要你趁机打探甚至刺杀最有可能成为大燕国皇帝的人,所以你就恨他?”
森雅原本还是目无表情的模样,听她这么一说,也只是笑笑,“那些皇子根本不服皇兄,所以皇兄也很为难,若是不控制大燕国,等着它日渐强大,那么,我们突厥的日子只会越来越不好过。”
上官浅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接过她递来的一碗小粥,还有一个饼,因为要赶路,所以除了晚上会停下来休整一番,他们的午膳必修在车上用。
上官浅倒也没有那么挑剔,只是在咽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蹙眉,森雅只是笑了一下,“所以,茶叶对我们很重要,我们发起战争,最多是为了茶叶和粮食。”
上官浅抬头看着他,“因为没有可以种植的东西是吗?”
“是,突厥只能饲养牛羊之类的牲畜,但是不适宜种植谷物和蔬菜,所以会对茶叶这么依赖。”
上官浅点头,咽下口中的东西才说道,“那么哥申霆呢,他准备做什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哥申霆不会做什么对不起突厥的事情。”
上官浅也不再继续追问,昨晚没有休息好,等用过午膳,又吩咐了一下外面的侍卫和统领,便闭目小憩。
直到马车再一次停了下来,而且还是突然停的。上官浅和森雅都豁然睁开了眼,而后便是朝窗外跳去,便听到了轰隆一声巨响,心有余悸地看着已经翻了的马车,此时车轮子还在一个劲地打转。
上官浅冷冷地盯着那辆已经翻了的马车,随后听到马蹄声,朝后望去,还好,林太傅的马车没有翻,否则今天绝对会出事。
“究竟是怎么回事?”
上官浅盯着那些已经跪下的侍卫沉声问道。
“属下该死,只是不知这个路上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碎石子,而且好像还放了什么能叫马匹发狂的东西。”
上官浅弯身,看着漫地的石子,上面还有一些红色的粉末,这个就是叫马发狂的?
此时他们正走在一个林间的小道,应该是出了城的郊区,也不知这条路究竟有多远,若是没有马车,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林太傅年纪大了,就怕是吃不消。
“有没有其它的路?”
天色已经大黑了,也不知道这个林子里会遇到什么东西,所以他们毕竟尽快找个落脚的地方。
“有是有,只是会绕远路,至少多一天的行程。”
上官浅看到已经下了马车的林太傅,便有些为难地说道,“林太傅,您还是乘坐马车走原路吧,至于浅儿,和一些侍卫直接步行就好了。”
马车停在离他们比较远的地方,但是那个马匹还是有发狂的迹象,一直打着响鼻,马蹄不停地踱着。
“公主,老朽虽然年迈,但还不至于如此没有用,这么几步路,不会要了老朽的命的。”
上官浅目光微闪,最后还是松开了紧握的手,对着林太傅说道,“师父,这个恐怕是有人不想我平安离开,前方的路,或者是那条路一定会有人埋伏着,就等着我们落网。所以,我们只好分开走,也好分散敌人的注意力,这样才能又快又安全地到达。”
林太傅有些疲惫地看着上官浅,半响终于叹了一口气道,“哎,没想到老朽终究还是拖累公主了,罢了,老朽就乘马车绕远路吧。”
说完,便踉踉跄跄地朝后面的马车走去,好歹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的,上官浅这点小把戏又怎么能真的瞒得过他,但是她说的也确实是事实,自然也就无可厚非了。
上官浅拨了十个侍卫去护送林太傅,此次林太傅带来的侍卫都是跟过威武将军上战场的,自然是有些本事的,所以上官浅还是比较放心,看着林太傅的马车走远之后,上官浅看着前方的路。
“我们就这么走过去,本宫大想要看看,那些贼子还有几些本事。”
那些侍卫全都不知道上官浅会武,自然都走得比较慢,但是上官浅对这些人也不是全都相信,所以只是带着红缨和森雅在后面慢慢跟着,也不讲话不催促。
天已经完全黑了,那些侍卫的手里都拿着一些必须的东西,而上官浅也背了一个包袱,看着根本没有尽头的林间大道,上官浅心里想着要不要露宿野外。
这个林子这么大,野物什么的,自然也是有的,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还有人埋伏着。
终于,在上官浅准备叫大伙就地休息的时候,看到路的前面有点点的亮光。
但是上官浅却没有露出多大的欣喜,也是越发地警惕起来,半眯着眼看着前方。
等发现那些灯影不动之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紧跟在那些侍卫的身后。
“公主,前面应该是有人家。”
上官浅这个时候才发现,眼前的男子,竟然是父皇身边的刘侍卫。
“本宫知道了,尽快过去看看吧。”
因为他是父皇身边的人,上官浅对他也算是客气,刘侍卫便转身对着那些人说道,“小姐说尽快赶路。”
上官浅的目光微闪,总是觉得这个话很有深意,但是没由她多想,前面的士兵便一个个加快了脚步。
上官浅不想暴露自己和森雅的武艺,便小跑着跟上。
知道看到几户农舍,上官浅才松了一口气,止住了脚步。
“公主,要不要把这些人都给叫起来。”
“这位侍卫大哥觉得我们的行踪还不够张扬吗?”还未等上官浅说话,森雅便阴阳怪调地问道,话里全是嘲讽的意思。
而刘侍卫只是怔了怔,刚准备反击,上官浅便笑着说道,“却是不应该太张扬,还请刘侍卫找一户人家,银两不是问题,明日一早便要赶路,切莫在这些事情上起了口角。”
刘侍卫只能生生地咽了咽口水,“公主说的是,属下这就去办。”
“浅儿,我觉得这个刘侍卫肯定有问题。”
等那些人走远之后,森雅才小声地对上官浅说道,上官浅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若是大沥国派来的人,绝对不会暴露这么多的破绽的,这个刘侍卫,还真是有趣。
她们到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农舍,上官浅和森雅还有红缨直接进了一间屋子。
“所有的人,分成两批轮流休息,刘侍卫,要麻烦你了。”
上官浅说完之后,便阖上了柴门,接着煤油灯看了一眼屋里的摆设,便对二人说道,“就只有一张炕,不过三个人还是足够的,什么都不要多想,赶快睡,明日一早便离开。”
红缨原本觉得不应该和主子一起睡的,但是想到外面全是男子,而森雅早就爬上炕头,还是和衣躺下。
这一夜出奇地安静,就连早上上官浅醒来,看着沉睡的两人,也不由的蹙眉。
“起来了,我们直接启程。”
森雅揉着眼起身,“怎么会睡得这么沉?”
上官浅手上的动作一顿,这就是她也觉得诧异的地方,本来以为昨晚应该会发生一点事情的,是不是安静地太过了。
可是等她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才知道自己是想的太好了,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还有满院子的尸体,有她带来的侍卫,还有一些她不认得黑衣人,一看便知昨晚经过一场血战,而自己却睡死了。
红缨跟了出来,顿时睁大了眼,从未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还好森雅扶着她,否则绝对会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