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spitalization 91-1

待到意识恢复,已值次日白昼。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首先目睹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四周安安静静的,听不到丁点儿人声。

该不会是……

头昏脑胀鼻塞流涕浑身酸疼的我扭动脖子左右打量,很快就一眼瞥见了悬在上空的点滴袋。

真的是医院啊……

虚弱无力的我心中顿时升腾起一股暖意——虽然那个人平时挺不好相处的,但关键时刻却很可靠呢。

话虽如此,可三天不见其踪影又打听不到他下落的我还是不免担忧起来。

云雀先生该不会是嫌我碍事就扔下了我一个人回日本了吧?

不是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事有蹊跷。毕竟那晚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资料失窃的一方毫无疑问会展开追查甚至追杀,而作为“理亏”的盗窃者加破坏者,即使其中之一有伤在身行动不便,我们也不可能若无其事地留在香港,从容淡定地等着对方找上门。

然而现实是,八十多个小时过去了,连感冒都好了大半了,我却见不着共事者的影子。

不再顾忌什么医院指定区域内请勿使用手机的我,从随我一同入院的手提包里取出了通讯工具。

可是……为什么风纪财团的U盘有防水功能而手机却没有啊!

与云雀先生彻底失去联系的我,唯有在忐忑不安中继续等待——直到事发后的第五天晚上,我总算盼来了他面无表情的容颜。

那一刻,松了一口气的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中国古代那些缦立远视的深宫怨妇。

“明早六点出发,回并盛。”从病房外信步踱来,云雀先生站定在距离床铺大约两米远的地方,“你最好在那之前恢复。”

这种事情是我能控制的吗?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歪了歪嘴,摸了摸受伤的腹部——依旧具有明显的痛感,“话说回来,”撇开内心的吐槽,我向来人投去了正经的目光,“我们在这儿逗留了这么久,不要紧吗?”

“你以为这是谁造成的。”云雀先生居高临下地望着我,意思很明确。

“对不起……”我低头移开了视线,又立刻抬起了脑袋,“不过,即便没资格,我也必须一问……”我认真地注视他淡漠的脸庞,将心中的疑虑悉数吐露,“虽说我们并未在现场留下痕迹,但眼下我住了院,这里的医生、护士看了我的伤口,不可避免地会起疑心……”我顿了顿,“消息不会走漏吗?”

“不需要多余的担心。”与我四目相对的云雀先生轻描淡写地说着。

“诶?可……”就在我仍心存忧虑试图继续言语之际,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Hospitalization 91-2

事实证明,云雀先生是一位会在各种你料想不到的地方让你咋舌的男性。

诚然,我曾经在与泽田先生等人的交谈中了解到云雀先生是并盛纪律的象征,但我完全没想到这个全盘掌控并盛风纪的王者居然能把手伸到中国香港的医院。

看着进屋的院长对待云雀先生那毕恭毕敬的态度,听着他彬彬有礼甚至有些唯唯诺诺的寒暄,我的“里人格二”除了瞠目结舌还是瞠

目结舌。

云雀先生的势力之大,显然已经不是我这个小小的顾问能够想象的了。

说起来,没准之前我们来的时候,直升机降落所使用的停机坪正是这家医院提供的?就算不是这家,云雀先生也必然打点好了另一家。啧,怪不得他当时如入无人之境,原来那儿根本就好比他自家后院。

安下心来养伤的我送走了云雀先生,躺在**望洋兴叹。

不过,那一晚却是我在陌生的医院里睡得最踏实的一晚。

然后,我迎来了新一天的朝阳,等来了回归故土的日子——美中不足的是,我同时惹来了云雀先生的气场。

“我说过‘六点’,你是不是听不懂日语?”这天清晨,云雀先生双手交错于胸前,居高临下地用他低沉的嗓音对我进行有声的谴责。

“对不起!马上就好!”在病房里窜来窜去忙着洗漱收拾,睡过头的我不敢也没空去看他第二眼。

一阵沉默压来,宛如暴风雨前的平静,但此时此刻我管不了这些,连替拔去针头的手背止血我都顾不了。

“好了。”以最快的速度打点完一切,我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云雀先生的面前。

尽管我对自己的效率很有自信,但我对云雀先生的耐性很没信心——因此,我静静地注视着他的眼眸,咽下了一小口唾沫。

好在他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便放下两只手转过身去开门了。

“呼……”我垂下肩膀,轻轻吁了一口气,身心的放松反倒让伤口一下子疼了起来,“嘶——”不由自主地咧开嘴,我皱着眉头捂着腹部跟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