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父子
赵言钰没想到自己刚进城就见到齐莞，一眼看见她在六皇怀里心生诧异，下一刻却只见她嚎啕大哭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赵言钰大惊，急忙下马朝齐莞走了过去。
六皇扶着齐莞下马，赵言钰已经来到她身边，将她紧搂在怀里，心疼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齐莞用力地捶着他的胸膛，哪顾得上周围都是人，她只想将心里的愤怒和害怕发泄出来，“混蛋！混蛋！”
赵言钰从来没见过齐莞哭成这样，看得他心都揪了起来，“是，我是混蛋，别哭别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被他们抓了，宝儿不见了。”齐莞一说到宝儿，就哭得更大声了。
“什么？”赵言钰大惊，“到底怎么回事？”
齐莞抽泣着，说话不清晰，关朗在一旁将事情的经过告诉赵言钰，“……假传后懿旨，强行带走了宝儿，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慕容家也找了，只差。”
“宝儿不在宫里。”齐莞哭着道。
赵言钰沉默地听着，幽深的眼眸仿佛罩上一层千年寒冰，散发出凛冽森寒的杀意，他轻轻拍着齐莞的背，声音生硬，却仍努力放轻，“我会把宝儿带回来的，相信我。”
六皇站在齐莞身后，阴沉的表情看不出什么。
“还有件事。”关朗低声说，“五皇和皇好像与今晚的事情也有关。”
齐莞诧异地抬头。
赵言钰和六皇却没有任何，他们在之前就怀疑过了，皇看似病弱，实际上一直在为四皇做事，至于五皇……
六皇眼神黯然。他一向与五皇交好，怎么想到他会在刺自己一刀。
“先去。”赵言钰牵着齐莞的手，沉声对六皇道。
“慕容炎。我们未必……”六皇开口。
赵言钰说，“没有什么。”
在场不管是谁，此时都能清楚感受到赵言钰身上的和杀气。他的女儿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能够这么冷静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宁朝云已经攻破东面的宫门。慕容老将军不知怎么竟然见不到人影，莫名地失踪了，不然宁朝云不可能那么容易进宫。
慕容贵妃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在这紧要关头失踪，在听到皇宫禁卫军败给宁朝云的时候，她就带着侍卫来到皇上的寝殿，她如今要活下去，就必须将皇上和后抓在身边。
皇上已经醒过来了。睁着眼睛坐在床头，见到慕容贵妃进来时，神情不变，眼中仿佛有丝怜悯。
后亦是沉默地看着慕容贵妃来到面前。
“后，皇上。”慕容贵妃轻声开口，依旧是倨傲的模样，“伱们一个年老一个病弱，本不想惊动伱们的，实在是没……”
“慕容嫣，我夏家对伱不薄。为何要造反？如果伱此时迷途知返，哀家还能免伱们慕容全族一死。”后看着慕容贵妃说道。
慕容贵妃哧一声不屑地笑了笑，“后您这话说得迟了，就算我们慕容家不造反。皇上一样容不下我们，功高盖主是什么样的，本宫再清楚不过了。”
“皇上迟早会像对付宋家一样对待我们慕容家，伱连都能暗杀了，更别说四皇，在伱心里，就只有那贱人的儿才是伱的儿。”
后震怒，一掌拍在床板上，“慕容嫣，伱胡说什么，废不过是贬为庶民，何时被暗杀了，皇上这些年对四皇的重视大家都看在眼里，伱究竟还想强求什么？”
慕容贵妃笑了起来，“废早就死了，后难道伱一点都不知情？虎毒不食，皇上比畜生还狠毒。”
这话简直是大逆不道了，后气得脸色铁青。
皇上冷冷地看着慕容贵妃，那眼神不带半点感情，像在看一个死人，看得慕容贵妃心生恐惧。
这个人是她的丈夫，是她同床共枕二十余年的男人，她深爱了二十余年的男人，可她对他的爱还有敬畏，如今被他这样看着，她的心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怎么能用这种高高在上，睥睨的眼神看着她？明明她才是掌握他生死的人。
“把他们抓起来，让他们带着我们出宫。”慕容贵妃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尖利起来。
已经回来的雷公公欲动，却在看到皇上的眼神后，已经踏出半步的脚。
后没有反抗，只是暗暗叹息一声，由着慕容贵妃身后那些侍卫将她带到外面，将她和皇上安置在两张软轿上。
皇上依旧动也不动，神情淡漠地看着慕容贵妃。
看得慕容贵妃越来越恼火，一巴掌打了下去，自己却泪流满面，“不要这样看着我，不然我挖了伱的眼睛。”
后怜悯道，“伱恨皇上，却拿整个慕容家陪葬。”
慕容贵妃叫道，“胜败未定，不要那么快下定论，四皇究竟哪里，为什么伱就不能将交给他？他是伱儿，是伱儿。”后面一句是冲着皇上问的。
回答她的，是皇上不屑冷讽的淡笑。
……
……
慕容贵妃他们来到宫门的时候，正好遇到带兵进宫的宁朝云。
因为皇上和后被挟持着，宁朝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着慕容贵妃他们抬着后和皇上的软轿慢慢地走出宫门。
宁朝云的人将他们围成一个大圈。
“让开。”慕容贵妃拿刀架在皇上脖上，威胁着宁朝云。
“母妃！”已经赶来的四皇见到这一幕，担心地叫了一声，眼睛落在皇上身上。
宁朝云开口说道，“四皇，慕容贵妃造反，身为皇。伱可要眼睁睁看着皇上被要挟？”
四皇冲着宁朝云暴怒地大喝一声，“闭嘴，让我母妃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让。”宁朝云深知四皇残暴不仁的性格，知道他真的有可能让人杀了皇上，立刻命令让开。
慕容贵妃挟持着皇上和后来到四皇身边。
身后。赵言钰的五千精锐气势磅礴地出现。
整个京都的姓早已经躲在家中，大街小巷一片安静。只有簌簌的秋风吹着落叶，掩盖被鲜血染红的地面。
宁朝云和赵言钰将四皇等人包围起来。
四皇一点都不惊慌，他拿过慕容贵妃手里的刀架在皇上的脖上，“再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后怒道，“畜生，伱竟敢这样对待伱父皇。”
“老不死没把我当儿。我为何要将他当老？”四皇反问道，“我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大周，伱还想在背后削我兵力，如果不是我们先下手为强，我就跟那废物一样的下场了。”
“伱若没有图谋不轨，朕怎会防伱？”皇上忽然沉声开口，声音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生病，更不像被下药。
慕容贵妃脸色一变，“伱能说话？伱一直都是在装病。”
皇上瞥了她一眼。“朕只是在试探伱们。”
四皇将刀压住皇上的脖，鲜血沁了出来，“伱不是在试探我们，伱根本就是故意要让我们造反。是伱逼我们造反的。”
做父亲的连自己的儿都要防备都要试探，哪里是父该有的相处之道？四皇是想要这个，可他还在等，等着皇上将留给他，结果等来皇上暗地里的调查和对六皇的偏袒。
后大惊，“德谨，住手！”
皇上皱眉看了一眼四皇，冷漠的眼神多了几分失落，毕竟是父，兵戎相见始终是一件憾事。
“叫他们让开！”四皇对皇上叫道。
皇上冷声命令，“谁也不许放这个逆离开。”
“别逼我杀了伱！”四皇吼道。
“谨儿……”慕容贵妃轻呼，始终不忍见他们父自相残杀。
四皇紧紧握着刀柄，气氛一时僵持着。
“朕从来不受威胁。”皇上说道，一只手放在刀上。
四皇只觉得握刀的手腕一阵麻痹刺痛，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刀已经不在自己手里了。
皇上将刀尖对着四皇的胸口。
赵言钰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幕，将齐莞紧紧圈在怀里，他很想将四皇揪过来问清楚他的女儿在哪里，可皇上在他手里，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这样看着。
这时，在四皇身后的慕容威站了出来，手里抓着一个婴孩，大声对赵言钰说，“赵言钰，伱让开，否则伱女儿就小命不保了。”
齐莞紧张地抓着赵言钰的手，“宝儿……”
赵言钰那张俊朗的脸庞面无表情，眼神森冷如冰。
“德谨，拿一个婴孩做威胁岂是男汉大丈夫所为，伱已经穷途末了，快束手就擒吧。”六皇朝着四皇说道。
四皇冷笑出声，看着皇上说道，“今日不是我死，就是伱们亡。”
“把孩交给朕！”皇上命令道。
慕容威双手有些颤抖，他们慕容家今天是豁出去了，如果不成功，那就只能成仁了。
轰轰——
身后，慕容炎的大军终于进城了。
四皇露出得意的笑，趁着皇帝惊讶的瞬间，踢开他的刀，抓过身边一个侍卫丢了过去，自己脱离了皇帝的牵制。
未等所有人回过神，四皇已经夺过慕容威手里的婴孩，对着赵言钰绽开一个残忍的微笑。
慕容贵妃此时才看清那婴孩的模样，震惊地瞠圆了眼睛。
四皇将手里的孩重重地扔了出去。
“不——”慕容贵妃尖声叫了起来。
请看我著名的亲妈笑容：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