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初绽光芒,逆袭决胜

天还没亮透,祁云夜这边已经出动了,而且是有规律的间接性的,目的地就是北夷的正对面大军。

弋城,说开了总的军队数只有五万不到,其中一部分还是祁寒傲从浩城那边带过来的,她不能全数的都调动出去。所以,面对北夷近十万的大军,她将最能打的也是擅长在正面战场进攻的一万大军派出去。

与此同时,北夷军队很快就吹起号角,他们没想到在这天寒地冻的一月,天启军队会突然进攻。

饶是公孙止,也有些意外,捉摸不透了。

“天启的进攻?多少人?”公孙止发问,边上是濮阳沛,未曾开口。

来禀报的将士先是看了一眼濮阳沛,见他们的太子没有反应,才悻悻的说道,“天色有些暗,看不太清,但是听着脚步声和号角声,人数估计上万。”

冬日,此时,天还没有亮透。

濮阳沛凝神一想,开口道,“派一万大军,正面对抗。”

得到命令,将士就直接出去,领命作战。

营帐内,濮阳沛一直听着军营外的声音,这时候的进攻究竟是什么意思?而且,祁寒傲应该还没有苏醒,那么发出这号令的是谁?是郭秦峰?不见得,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如此。

那么,还有谁会在这极为不利他们天启的气候,还要如此大举进攻?

很快,又有人进来了。

“报,报太子,天启的军队人数在增加,而且我们快要抵挡不住了。”

说完,还有些心虚。

公孙止一下子从躺椅上跳起来,有些瞪大了双眼。

这怎么可能!天启难道派出了我、两万大军?不,不可能,总共才五万的军队,他们不会派出如此多的数量,万一他们反击,或者侧面袭击包抄,他们既要守城门,还要顾虑其他,根本不够!

袭击,包抄?

公孙止一个激灵,马上问道,“可有注意我们附近的其他地方?”

来人懵懵的摇头,公孙止脸色一下子变了。有种不好的预感……

“马上带人,在军营两处做好防袭击准备,保不齐他们的后方侧面袭击。”

来人得令下去。

濮阳沛突然站起来,往营外走去,他很好奇,天启究竟在做什么打算。

此时,祁云夜正站在城门上,看着远方一片的硝烟,浓重。而她的身边正是昨日她叫他守城门的副将。

“祁将军,这,这北夷的军队人数又增加了。”

这副将心里越来越惊,这样子打下去,他们派出去的一万军队就要有去无回了。

哪知,祁云夜连眼皮都未曾眨一下,神色缓缓的注视着。

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下。

天大亮了,而双方的交战也看的清清楚楚,北夷的两万军队对上天启的一万军队,优势劣势一目了然。而且,这天气对北夷有利。

“将军!”

“看着。”

她索性打断了旁边的聒噪,眼睛闪过光亮,瞧见了该看见的人。公孙止,出来了。

就和预计的一样,公孙止一出来,所有的天启士兵开始陆陆续续的退回,而且是有规律的后退,但是又不引起北夷的注意,逐渐的将他们引到他们的战场上。而那里,她设了阵法。

公孙止看了不多时,就察觉到不对劲。天启的退兵,太规律,整齐的让人心惊。这不像是后退,更像是有预谋的引他们过去。

“不好!”

公孙止失声叫道,刚要开口阻止下达命令。另一边,有人又急匆匆的前来禀报了。

“报,我军双方皆遭到埋伏,敌方袭击进攻很猛,我们有缺口。”

“什么!”

公孙止身体一个猛转,有些不敢相信,这才多少功夫,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们人数多少,几拨?”濮阳沛面色一再正常,问向来报的士兵。这点,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看来这正面进攻是假,打好掩护才是真。

“不,不确定,他们每一次袭击埋伏都诡异的变化地点,而且,人数每次不一样。”

濮阳沛手一滞,然后沉声,“全面阻隔,找出他们的埋伏点,一统歼灭。”

前方进攻,侧方夹击,他们打算拼个你死我活了?

五万对十万,即便正面的一万,侧方五千,他们也只要出动三万即可。剩下的七万对三万,难道他们不知道力量悬殊?

而正面战场上,这一万军队听候祁云夜的命令,将人引入阵法中,就开始顺着阵法进攻,人数也在一点点退回去。他们不会流连进攻,因为祁云夜交待他们,绕道两方,支援袭击。

而正前方,将有留守的三万大军抵抗。

祁云夜看到人慢慢的退出去,而里面的士兵也开始补进去,心中知道第一步完成了。接下来,就是看另一处的发展。

看了眼天气,果不其然,开始下雪。这雪估计会一直下到天黑,而她的计谋也一直延续着。

“守好城门,若是有任何闪失,你提头来见都不够资格!”

抛下一句狠话,祁云夜就直接离开了。

因为在天启的城下,这阵法北夷那边看得不清晰,而公孙止也忙的焦头烂额。两侧的突袭人数层出不穷,一波接着一波,他应付不暇。愣是没想明白,怎么会有如此多人。

而濮阳沛一直在军营前方指挥,这边只有他负责。

“报告军师,袭击人数不断增加,预计有三万人。”

“不可能!”

公孙止严厉的喝斥,这根本不可能,正面战场将近两万人,而这里有三万,那弋城内岂不是空城?

这绝对不可能。

那么解释只有一个,若是他这边预计的没错,就说明正面战场根本没有两万人。

“即刻,告诉太子,正面战场有诈。”

公孙止心里一颤,这不断的前后夹击,几乎派出了全数的军队,倾巢出动的局面,他都有些看懵了。这不可能是祁寒傲的动作,也不是他的风格。稳健是祁寒傲的作战风格,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究竟是谁呢!

濮阳沛得知消息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而此时,祁云夜设的阵法乃是发挥最大功效之时,濮阳沛派人前去查探,结果也是模棱两可。

北夷,已经出动了近六万的军队。

整个战况,有一种僵持不下的趋势。

若是一直如此,到深夜,天启必定损耗严重。

公孙止和濮阳沛聚在一起,也分析了这局势,断定这是一处空城计,做空了城内,来猛扑他们的军营。

“到深夜,他们就支撑不住,到时候就是我们反击的绝好机会。时间,只要再坚持一个时辰左右。”

公孙止还是有信心,这计策虽然一开始打得他们措手不及,但是静下心来仔细一想,却是漏洞百出,是他们太过大意。反而失了方寸,如今倒是沉住了气。

可是,有些事情,就是因为太过自信,聪明反被聪明误。

从一开始,公孙止就没有及时的断定正面战场的进攻人数,从而更不能确定两侧袭击的人数,这两处错误,将是致命的伤。

雪下了一天,地面开始结冰,而公孙止所说的反击也是这个时候。

地面结冰,天启的袭击军队要回去就几乎是难上加难,而他们却适应这气候,并且是在他们的大本营,这无疑是将他们全数覆灭的好时机。

“是时候反击了。”公孙止一脸自信,笑呵呵的说道。

殊不知,正是这个时候,祁云夜的另一支小部队,也就是和她一起的八个人当中的六个,在一开始就潜进了北夷的军营,趁着混乱之际。等的就是这一刻,天色大暗。这六个人用了一整天摸清了北夷的粮草放置地方,随即开始了两项工作。

而这第一,就是点燃了最靠近他们军营中心的粮草,顿时,火光冲天,与那白雪交相辉映,在夜色中发亮。

濮阳沛和公孙止离得最近,发现之后,军营内又是一阵忙碌,而这突然起火的粮草损失不大,却让两人都提了心。

有天启的人混进来了。

“全面反击。”

一声令下,北夷兵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开始反攻,正面战场的北夷兵撤了回来,配合着原本的士兵,誓要消灭这近三万的天启士兵。

祁云夜此时正在袭击的军队里,看到北夷兵进攻,不仅不带人撤退,反而派出一小支分队,前去周旋。然后带着大部队前往原先设定的路线,一一退过去。

“找死,往那死胡同退去。”

北夷兵开始狂妄,这里的地形他们再熟悉不过,而天启士兵前往的方向正是一个山谷。他们只要将他们包围在里面,堵住谷口,他们必死无疑。

雪下的很大,而祁云夜已经带着人退无可退,山谷内两万多的士兵都齐齐的站定。

“将军。”

祁云夜迅速叫来之前一一见过面的士兵长,吩咐:“照之前的计划,开始行动。”

士兵张领命下去,而山谷的上方,却出现了两个人。

他们正是濮阳沛和公孙止。

即便天色很暗,又下着雪,所以根本分辨不清。但这山谷内被围堵的天启士兵,少不了两万,多则有三万,如果一举歼灭,那么。弋城,不战而破败。

“天启的士兵,你们已经无路可退,乖乖就范吧!”

……

没有答应。

公孙止也不急,命人守着这山谷,他倒要等着,看天亮之后,一切明亮,他们如何出去。

“太子,先回军营?”

一个时辰之后,公孙止询问濮阳沛的意见。濮阳沛看了看天色,黎明前的破晓,天快亮了。

随即点头,“看好,明日再行处理。”

而山谷内,一切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没人知晓,一招偷天换日正在悄然进行。

天色逐渐亮起来,而视线也开始变得明朗。雪下了一整夜,有些地方掩盖了,根本看不清。他们来不及看清楚山谷的状况时,北夷军队就有人来报了,是濮阳沛的告急。

北夷军营内,一半的粮草不翼而飞。

公孙止脸色一下子漆黑。

“你再说一遍!”

才一夜功夫不到,粮草怎会丢失!

“太子,殿下,正在查,命属下,特来传话,说,说,山谷内天启士兵……”

“给我下去查!”公孙止马上派了人前往山谷内,很快,回来的人将一个惊人的消息带回来。

山谷内空无一人。

人,不翼而飞了!

见鬼了。

公孙止不相信,带着士兵冲下山谷,一番查探,眉头拧成几寸后。这山谷的几处石壁竟然打通了,而且是很大的通道。但昨夜,大雪之下,视线模糊不清,又干扰视听,所以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些天启兵如何逃脱的。

这,是有预谋而为之。

他们早就在此挖掘,为的就是这一次金蝉脱壳。

公孙止恨得牙痒痒,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明白,这大规模的袭击,半夜逃走,有何意义?

“军师,有发现。”

一个小士兵高声喊道,公孙止立马奔过去,只见那士兵拿着一些粮草的碎渣,“将军,这好像是我们的粮草。”

混蛋!

公孙止这会儿简直要骂人了,什么袭击,根本就是假的,为的就是偷拿粮草。

这边,公孙止气的头顶冒烟,而濮阳沛那边,打得不可开交。

天再一次亮,天启的大举进攻这才开始,全数三万的士兵突袭,加之两侧原本的五千埋伏,北夷的军营内六万士兵被打的措手不及。即便濮阳沛指挥有度,也失了先机,一步步的节节后退。

与此同时,祸不单行。

整个山谷,外围,五千的天启士兵将这里的北夷三万多的士兵全数围起来。

而他们身边准备的是粮草,大石,还有火把。

公孙止带人走到空旷地带,上方黑压压的一片又一次出乎他们的意料。

他们没逃走,而是将他们反围堵了。

带头的是司空延,得了祁云夜的命令,一看见公孙止出来,也不留情面的直接开工。

火把点燃粮草,带着大石滚动落下,火势一片片的朝山谷里滚落,而他们北夷兵开始不断的混乱,四处逃窜。

“快撤进山洞,往外。”公孙止一面指挥,一面安排。不得不说,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处事不惊。

大石滚落,带着巨大的声响,引来的是大片堆积了一夜的雪的坍塌。

整个山谷,不多时,就被大片的雪掩盖住。

而逃出来的北夷兵,损兵折将。带头的公孙止,带着人速速赶往北夷军营,却再一次的被埋伏袭击了。

什么叫做祸患连连,这就是。

而天启的士兵毫不留恋战争,打了个大胜,也不穷尽的猛击,直接带着人快速撤离。一面不断掩护着,直到退回安全地带,返回弋城。

这接连的打击,不断的袭击和进攻,一次比一次迅猛,一次比一次狠绝。

来不得半点思考,却是一场场的精心谋划。

北夷军,十万,两日下来,损失过半。

而剩下的士兵数量与天启在弋城守着的几乎一样。但士气,天差地别。

濮阳沛常年不变的脸在听到损失备报时,终于皲裂了。

薄怒,爆发出来。

“师父,这就是你的万全之计?呵呵,我倒是好奇,这样的完全,竟然敌不过没有祁寒傲的天启!”

濮阳沛眼底一片幽暗,望着公孙止,话里叫着师父,但是语气威严不容反驳。

三年时间,濮阳沛再也不是当时的濮阳沛,他就是一只匍匐的恶狼,一只猛兽,积蓄力量。等到一日,全然爆发。

公孙止被濮阳沛的眼神吓到,惊得站在原地,最后才冒出一句。

“太子,知罪。”

此时,公孙止若是还看不清濮阳沛那就是他的蠢了。这一场战役,是濮阳沛要求的,但却是交给他全权处理,也是他在考验他,这十几年过去,是否还有资格入的了太子的幕僚之席,挑起大梁。

毕竟,曾经他是他的师父。

但是,这一刻起,只有太子和臣子。没有其他!

濮阳沛玩味的笑了笑,说道,“师父不必如此,此次的损失,日后必定讨回,不过本宫好奇,这天启军队何时有了如此有心计厉害之人。”

本宫,连称呼也变了。

公孙止连忙说道,“臣这就去查。”说完,就退下了。

濮阳沛直到公孙止离开,才收起笑。一脸阴沉,低气压席卷着四周,这次战役,虽然不是一次绝对的较量,但是他却从一开始的无谓到现在,变得真想较真了。

……

两日,不过短短两日,一切的形势就这样发生了逆袭。

原本看着没希望的战事,祁云夜一下子改变了。

弋城,军营内。

祁云夜撇开了所有的副将和参谋,连司空延的回禀都不接见,直接奔向了裴晏那边。

她一心挂念祁寒傲,也不知裴晏将毒解了没有。

一冲进来,与裴晏撞了个满怀。

“要死啊!”裴晏一手护着药炉,一手高高举起,眼睛看着前方,嘴里骂骂咧咧。

“怎么样了?”

她心里焦急,也顾不得回来处理其他事情,就直接先奔过来看结果。裴晏一看是祁云夜,也就收起了骂,指着药炉笑眯眯,“这不就是了。”

药炉内,有一丝丝的轻烟冒出来,带着淡淡的药香,但也闻不出是什么药材炼制的。

也没功夫打哑谜,祁云夜一把拿过药炉放下,将裴晏拉过来按在椅上。

“说话,没工夫闲扯。”

裴晏无趣的呶呶嘴,真是没劲。

“这药是接祁将军毒素只用,只是练好还需三个时辰,到时候给祁将军服下,自然见分晓。”

“你用的什么药?”

裴晏摸了摸鼻子,讪笑道,“我也正愁着,不知道如何呢?不知道哪来的小子,给了我一颗玉净丸,我拿着研究了许久,终于想出了以毒攻毒的方法。既然这毒是用在曲钉上,那么这解药也用在曲钉之上,所以我将曲钉给融在药炉内,加了玉净丸一同炼制,同时加入其他药材。……”

裴晏唠唠叨叨的念了一大通,末了,咋着嘴巴,“也怪了,这玉净丸这么难得东西,这军营怎么说有就有,简直奇了怪了。”

祁云夜一听,明白了十分。

这玉净丸,除了他还有谁有。

“好好守着,不要弄砸了。”

说完,扔下裴晏直接走出营帐。半路遇上钱尧,立马拉住人。“传下去,时刻守备森严,防止北夷军队反攻,另外,让副将和参谋半个时辰后军事商议处集合。”

“将军!”

钱尧看着行色匆匆的人,话还没出口就被咽回去了。

“人都已经等在那边,就差您了~”钱尧喃喃的念着,摇头。打仗前瞧着祁将军闲的很,这大胜归来,反倒是忙了。这连会议都不主持了……

没法,他还是去传达命令吧。

只不得又被一顿讨骂,唉唉,想起郭秦峰的横眉竖眼,钱尧心里一个激灵。快速的奔向军事商议处。

而祁云夜直接传了司空延。

“怎么,这会儿打胜仗回来,祁将军还有空见我一个小小的士兵?我是不是该感到十分荣幸?”司空延站在祁云夜十步开外的位置,噙着笑,一副顽劣相。

但是祁云夜知道,这个人,深不可测。至少,此时,她看不透,也看不懂。

这种没有掌握的未知,让她心里没底。

而且,这个司空延,她查看过他的资料。

那上面的资料比之当时她以沐遥身份进军营还来得查无可迹,根本就是一堆废资料。

只有一个名字,司空延,不知真假。

这个人,有玉净丸,懂得战略,而且,功夫隐藏的很深。

这种人,出现在军营,为的又是什么。

“司空延,你究竟是什么人?”

直面袭来,问题尖锐。司空延却不回答,走到她边上的一处矮凳坐下,“那么,祁云夜,你又是何人?”

一个反问,让她无言。

她是何人,她就是祁云夜!

“呵呵,或许你觉得我的问题问的太愚蠢,那么,我也正好回你,你问的同样如此。”

司空延说完,就起身,看了会儿这营帐,有看了会儿祁云夜,然后才离开。

“谢谢。”

司空延人差不多走出去,听到身后的一声谢,愣了愣。然后又听到祁云夜再一次出声,“玉净丸。”

他露出了笑容,也不转身,只是回了一句。

“谢可不是一句话就了事的。”

她明白,这的确不是一句谢字就可以的。“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竭尽全力。”

“那就欠着,总有一日,会让你还回来。”

司空延走出去了,带着好不确定的回来。她也不做深究,这种人,还没有看透时,都是神秘的。

既然欠着人情,那么到时候还了就是。

不过,眼下,一群老家伙还在等着她。

抚额,她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按下这连番大动作之后的疲倦,打起精神往军事商议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