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搅和,意外的小包子
叮——
祁寒傲的心脏就像是被猛地扎了一下,一伸一缩,血液极具倒流。脑子一下子充血,险些出现头晕,整个身体也跟着摇晃了下。
这巨大的反应祁云夜看在眼里,整个人是惊住了。
这挂坠和玉坠子,有何特别吗?
父亲这反反应,是不是太反常了些。祁云夜一边揣测着祁寒傲的心里活动,一边将这两样东西攥在手里,捏紧。这时候,她不禁有些后悔,将这样东西打出来。
“云夜,把手摊开。”
祁寒傲的眸忽明忽暗,像是点燃了火,一点点燃烧着。眼底的震惊和复杂,让她找不到词来形容。
这大概是她见过最意外的祁寒傲。
把手摊开,将这两样东西直接的摆在他眼皮子底下,仍由着祁寒傲打量,看着。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一番深呼吸,祁寒傲最先问的便是这个。心里其他想法暂且压下,对于祁云夜同时拥有这两样东西,甚是不解。她说凌慕扬和她是,那么,为何薄辰的东西也在她手里,这两样东西竟然聚集在一起。
祁寒傲心里一个猛扎,她该不会是!
“你究竟心里是如何想的!祁云夜,为情专一,祁家的家训你都听到哪去了!”
祁寒傲蹭的冒出了火,一想到祁云夜可能是同时接受两个人,他的心就是一阵抽搐,这是绝对不能的事情。尤其是,这两个人还是亲兄弟,都是凌清的孩子,这岂是一个乱子了得。
祁云夜脑子稍微一转,就想明白了。父亲敢情想到那方面去了。
不得不好好解释一下。
“我没有,这个月牙挂坠是凌慕扬交给我的,我手下。至于这玉坠子,薄辰要我交给凌慕扬,他看了眼就转交给我,说是这挂坠既然在我这,玉坠子也一并给我。”
其实,她真心不怎么想要薄辰的玉坠子,凌慕扬送的她欢喜,可是薄辰的东西,她没兴趣。
只是,当时凌慕扬态度挺直,她也就没拒绝。
祁寒傲伸出手,拿过那两件东西,顺着光线看过去,淡淡的紫色还凝绕其中,晶莹剔透的玉下,生出一股若有似无的暖气,许是被祁云夜戴着,这月牙挂坠更加变得暖色。拿在手中,只觉得一股子舒服。
祁寒傲心里积着一股情绪,憋着,有些难受。
这东西,他如何不记得。
那是当年凌清十五岁及笄时,族内长老给她的,这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一对玉,更是一种无尚的权利和荣誉。
可惜,凌清没有想要,也没有运用过这对玉,只是因为喜欢贴身带着。而离了族里时,这东西也一并带走了。
他以为这东西也随着凌清的离开一并消失,那么这神域的也就再无可能探知。但如今,这两样东西居然在他女儿手中,凌清将两样东西分开,一人一件交给两个孩子,是欲要他们发现而一并查探,还是不想两人知晓,将这个掩饰过去?
或许,凌清只是想看命运,若是凌慕扬和薄辰没有相遇,没有知道真相,那么这两样东西永不可能相遇。
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不过,事情总是不照着人所想的发展。
祁寒傲转过身,掩住心思,把两样东西交还给祁云夜,吩咐道,“好好收着,这两样东西,事关重大。切不可,切不可露在外。尤其是不要被有心人知晓。”
这其中的作用,他人或许是不值得,但是也不得不防。
她想知道,这当中是何缘由,但是祁寒傲明显衣一副很累的样子,不想多说。张了张嘴,愣是问不出口。
“云夜,你和凌慕扬的事情,随缘吧。”
祁寒傲没有多说,没有直接承认,但也算是默认了。他不敢保证这两个孩子的幸福,这一切,这路还长。只有他们自己走下去,坚定如一,才能真的走到一起。一切,都是看缘分。
三个女儿,唯独只有眼前这个,让他心疼。
却,根本不能为她做什么。
祁寒傲心里一片苦涩,酸楚不堪。
祁云夜默默的感受着,也察觉出祁寒傲的情绪,不再多说。
退出来,轻轻的将门掩上。
阳光下,这两样东西更加夺人眼目,祁云夜眯着眼,定定的看着,然后将月牙挂坠重新戴回去,至于这玉坠子,也小心放好。
父亲说这东西重要,必定有它们的用处。
现在不知,不代表以后不知。船到桥头自然直。
回门日,好端端的心情瞬间淡下去,祁云夜也不想打扰祁清逸和寒铭,这会儿估计是个萧云月一道,没必要去凑热闹。
这一闹,她突然想去见识一番祁壑留下的祁家人,那群势力,隐在暗处的力量。
想了想,还是出了府。
不同于平常,这次她倒像是跟逛街一样,在咸沅的大街随处走着,遇到喜欢的就随手买下。心思却一直注意着四周,如今,就这些距离,她举感觉到有人跟着,似乎还不止一路人。
冷笑,这当中必然有薄衾铭的人。
这大白日的就如此跟着,时刻将她锁定在眼下。
既然要玩,那就陪他们玩玩。祁云夜鬼魅一闪。然后急速的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当中,不断的出入店铺,买东西,然后与人交谈。一次次的进出,多大她自己都觉得脑子要晕了。
……
“如何?”
此刻,祁云夜正在一间药材店的内屋,而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子,是这家药店的掌柜。
“人已经被绕开,少主,放心。”
祁云夜第一次见着也是好奇,这就是祁家的隐秘势力吗?
就如此大隐隐于市?一个药材店的掌柜,居然是祁家的一处分支点,真是没想到。
“少主,里面请。”
中年男子引着祁云夜一路走进内堂,然后绕过几个弯,最后打开了秘道,带着她下去。
秘道内,通透明亮。她就这么跟在后头,一直走了一刻多钟。然后,前面的人停了下来,转过来十分恭敬,“少主,穿过这条路,在九曲十八绕过,最后便是。属下不便跟随,少主您须自己前行。”
说着人便退了下去。
这秘道竟然也设阵法,九曲十八的阵法,与迷阵差不多。却十足难上许多。又是在这底下,更是没有其他参照物,连光线都没有。爷爷做事向来严谨,这一条秘道就能看出。
祁云夜懂阵法,也就功夫,人就走出了。
但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呆愣住。
这不是别的地方,是咸沅城外的保国寺。
当初,辕穆蚺他们前来时,她就陪同着去过一次,殊不知,这里竟然是祁家的一处点。
看着熟悉的景象,冬日风景别样,却早就物是人非。
按照原先知道的,祁云夜去了保国寺的内堂,而见的第一人就是在保国寺内。
不是长老主持,却被隐藏在里面,犹如神秘居客。
通了暗语,便有人领着她一路前行,然后将她带到一处厢房。
祁云夜站在门外,扣着们,便听到里面有声音。
直接推开门,佛门清修,里面空无一物。
祁云夜走进去,顺带着把门带上,当手触及到门栓的一刹那,她的眼神暗了暗。屋内有人,而且正对着她的后背。
刚才还毫无察觉,只是那么一个转身的瞬间,人就出现了。瞬息万变的速度,让她警觉。
若不是知道这是自己人,她真的觉得惊险。
将情绪掩藏住,祁云夜慢慢的转过来。
一副淡定万年不变的神色,对上身后之人,一点点的龟裂。
她怎么也想不到,万万没有想到的可能,今日见到的人居然是。
心里情绪惊涛,惊过后,剩下的就是平静。其实,她早就应该有所察觉,或者,对这个人有些心思就应该去调查一番,这些年,总是有蛛丝马迹可寻,若不然,也不会如此。
这几年,无论遇见谁,她都觉得合情合理,也是没有意外。却独独忽略了一个人,当初分开,如今一个个一一出现,每一次,每一个人都带着不一样的身份,但没一个让她震惊的。因为,她差不多都猜想的到了。
但今日,她失算了。
对面的人首先笑起来,看着祁云夜,说道,“怎么,见到我很意外?”
祁云夜轻笑,“确实,这惊喜挺大。我不知该称呼您祁家堂主,还是,二长老。”
祁云夜目光锁定,注视着离她不过十步远的人,今日见到的人,竟然是差不多四年未见的司城绝。
说不惊讶,那是假的。
她根本没想到瑶白派会隐藏着祁家的人。原本以为,这瑶白派已经够复杂了,一个个身份多样,但是,有祁家人,这点,谁能想的到。难怪,爷爷总是知道她在瑶白派的动静,这些事情不是从苍木白口中得知,而是通过司城绝一一得到。
知道的甚为详细。
“既然回归本家,还是恢复身份的好,司城绝就是化名,少主无需介怀。”
“敢问堂主,真实姓名。”
司城绝坦然,“祁绝,祁家坐堂堂主。”祁绝(以后都此称呼)转而一笑,望着祁云夜,“云夜,这祁家的事情你爷爷或许没说的详细,我倒是可以说与你听。”
祁云夜退了几步,走到边上的椅上,坐下。气定神闲道,“我,凭什么信你。”
祁家堂主,知道祁家的事情那是自然的,而司城绝她也是出国一段时间的,虽然没有直接接触,但是为人应该可以。
能让祁壑她爷爷信任的人,必然是不一般的。
但,她就是拗。
偏偏,不想好好说话。
倪着眉,看着祁绝,等着他回答。
祁绝无声一笑,抿着唇,也跟着坐下,与祁云夜面对面。
“这性子,真是和你爷爷没两样。不过,我喜欢。当初在瑶白派就觉得你这孩子不一样,遂静静的观察,这几年,我一直等着你爷爷将这些将给我,这一等又是差不多五年了。”
祁绝感慨之深,让祁云夜也微叹。
“那么,云夜该如何称呼?”
这般姿态,她已经猜得差不多,是他们祁家本家,和她爷爷关系微妙。不然,这口气也不会如此。
“呵呵,你这丫头!”
祁云夜这会儿是完全惊了,他竟然知道她的身份,这件事,他竟然知道!
这说明什么,这关系不止是微妙,这件事,除了祁壑,又是谁告诉的他。
那么,眼前之人的身份?
“你爷爷就没说,他有个兄弟?”
祁云夜懵住了!
“真没说?”祁绝一个反问,然后低骂一声,“真是没良心的家伙。”
祁云夜瞬间觉得自己心脏渺小了。
“罢了,还是我自个儿说来的好。云夜,叫声小爷爷听听?”
祁绝眯着眼,笑的歪歪颤颤,像是享受着感觉,等着她开口。
呃……唔……唉……
她脑子千翻百转,就是这一声小爷爷叫不出口。听着祁绝的口气,看着这神色,怎么就,那么痞!
若是祁绝再年轻个几十岁,她绝对可以想象眼前之人,是如何的迷倒众生的邪魅流痞男子,一身正气,偏偏带着一种颓废的奢靡。
真是见鬼了!
她怎么就没察觉,劣根本性。
和祁壑是兄弟?天差地别,祁壑是严肃的不能再严肃,冷冽的发毛。而祁绝,根本是老顽童的模样,当初在瑶白派还觉得这二长老多少稳重,如今看来,丫根本就是装的。
这才是真本性啊!
“怎么,小爷爷叫不出?”
祁绝反问一句,然后就这么杵着,干看着祁云夜。似乎一定要等着她叫出来,才甘心。
可是,她怎么觉得,这模样像极了裴晏那厮,昂着头,俾倪的看着身边人,说道,“乖,叫声爷来听听。”
祁云夜浑身起起皮疙瘩,但还是开口了,“小爷爷。”
“真乖。”
她默了,她错了,这声根本不应该叫。
“既然是小爷爷,那么,是不是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既然得了便宜,那也要回报回来。她这一声可不是白叫的,当初祁壑还没有说完的事情,她心里发堵,这回真好让祁绝说个清楚。
但是,疑问来了。
祁绝为何也来了这大陆?
祁云夜将问题抛出来,就等着祁绝回答。祁绝这才收起了玩笑的心态,认真的讲到,“这事,还等从之前说起。”
祁绝将事情一说就追溯到了三十年前,或许要稍晚一些。那时候,祁绝是没有想过来这大陆的,但当时他奇怪,为什么兄长还有凌家的那位兄长,也就是凌肃都不见了。在这岛上,一片东海,找不见人。
一次庙堂,他无意知道,原来他们去了大陆。
而当时族长无可奈何,也很生气,却将此事瞒下。
因为,这件事并不光彩,族长也不想过多的人前往大陆。
但是,那时候的他,就是了冲动的小子,愣愣的直肠子,想什么便是什么。既然大哥去了,这也没什么意思,干脆,自己也去看看。哪知,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族里。一直留了下来,直到今日。
“我也是想不到,我来时凌清这孩子已经和薄衾铭在一起,而大哥和凌家的人,都选择了留下。那是,地图,神域的事情浮出来,我们也放不开手。所以……”
一点点听着,祁云夜也是明白了。
和祁壑说的相处不多,只是,还有一点,她始终想不明白。
“既然祁家和凌家有实力,为何不直接毁了这四块残缺地图,将这件事永埋地下。”
祁绝哈哈大笑,“当时我也如此想法,却被你爷爷,我大哥一顿数落。”
“那四块地图,不仅仅是关乎神域的事情,更是关乎我们东海一族,我们是想将这遗落在大陆的四块地图带回去。”
那四块地图,几百年前从东海流出,如今,也该回去了。
“祁家的各个分支,小爷爷还需细细说来。”
她也不计较,干脆跳过这些,直接和祁绝说起这次来的目的。
她要做的是对付薄衾铭,这势力最重要。
压制敌,才能取胜。
既然地图重要,那就一一收集回来便可。北夷的地图已经在手,咸沅的这块凌慕扬也给了她,那就剩下西枫和南望的两块了。
……
祁云夜回到祁王府时天色差不多暗了。
将祁家势力分布掌握于心,她心中也有了底。
剩下的,就是看戏,看时机。
总要个突破口,而这突**快了。凌慕扬他们的动作不小,这太子之争就要来了。
“父亲,母亲。”
祁云夜踏进主厅,就见着祁寒傲他们,眉开眼笑的问候。
却被祁寒傲一顿训斥,“几时了,你不知道今日是你大姐大姐夫回门,吃个饭还要等你?真是没规矩!”
祁云夜摸摸鼻子,没有接话。转个头看向祁清逸,带着歉疚,“大姐,云夜迟到了。”
祁清逸笑笑,摇头,这个弟弟就是顽劣了些,轻重自是知道的。
“回来就好。”
她坐下,挨着祁若染,一家人算是和和美美的吃了个晚膳。
期间,她抬头看了眼寒铭,正巧看见他夹菜给祁清逸,两人相处甚是愉快。笑了笑,没有说话。
寒铭给祁清逸布菜,却没有忽略对面审视的目光,自知道是祁云夜。白日的事情,他震惊不少,他的小舅子竟然和四皇子是?
心里有疑惑,但是主子既然都喊出了“四嫂”,那就是真的。
真是,看不出来。
饭毕,各自散去。
祁云夜却等在了屋内,大门敞开,等着寒铭。
晚膳这一眼,她就知道他了然,今晚必定会过来。
说起寒铭这个人,其实蛮符合她要的姐夫气质,两世情结,还真就认准了这个大姐夫。一想到寒潜的小模样,那股子淘气样儿,把家里逗得老少皆欢。就是祁寒傲也奈何不了这小子,她就觉得,寒铭这男人,进了他们祁家是值。
只不过,这中间隔着薄辰这么个主子,真是。
一想起薄辰那一声腻歪的四嫂,她就不看好这男人。
说起来,她以后和凌慕扬在一起,那么薄辰就是她小叔子,可是,这小叔子,真是让人没法认同。
她已经觉得有裴晏这么个二姐夫,家里够闹得。
再来个薄辰,那是要怎样。
光是想想,头都大。
祁云夜这样想着,寒铭已经来了。
声响不大,进了院子,也不绕弯直接就走进来。见着大门开着毫不讶异,然后自顾的坐下。
“姐夫倒是气派。”
“你就是要这结果。”
她笑,真是爽直的人。也好,她也不绕弯子了,人来了,还是说正事。
“既然是我姐夫,那么你如何解决你和祁家的立场?不说其他,说白了,你也明白,太子之争,马上开始了。”
所以,大姐夫,你的立场很重要。
这关系着你以后的地位。祁云夜如实向想着,也不打算现在告诉寒铭凌慕扬和薄辰的关系。薄辰既然没有明说,那么她也就不揭开这层。反而,她要看看寒铭的选择,看看他如何纠结。
祁云夜心里绝不会承认,今日被薄辰这一声四嫂叫的全身恶寒了。如今,想挖墙角,把寒铭撬过来。
而且,她信心挺足,寒铭,会动摇的。
因为,他对祁清逸,看得很重。
“你何必过问,答案在你心里,不是么!”
寒铭没有正面回答,避开这话题。这件事,他从吃晚膳时就开始想了,岳父没有直接叫她谈话,但是眼神的暗示已经很明显。晚间,祁清逸,他的妻,也将此事拿出来说过。
寒铭幸运,祁清逸绝对支持他的选择。
但正是这一份信任,让他更加不知道如何。
祁云夜,这个小舅子,在祁王府的地位特殊,他的行为和言语,对整个祁王府的影响很大。祁寒傲会,祁清逸会,就连其他人也会。所以,今晚,她他来了。
也不得不来。
事情,总要解决。
之后,他还必须去见薄辰,面对这个主子。
寒铭总感觉所有热都压抑着状态,然后伺机而动。
事情,真的到不得不选择的地步吗?
沉默,深深的沉默。
祁云夜站着,看着烛火蜡油一点点的燃烧,屋子里的男人,还是没有说话。
她无奈了,正要说什么,对面开口了。
“忠诚,我无法背叛。”
顿了顿,寒铭又一次开口。
“但是你们,我绝不做对不起之事,我不会对不起祁家对不起清儿。”
又绕回到原点了。
祁云夜感叹一声,真是没办法的男人。
丫叫他抛了薄辰怎么就那么难呢!
心里恨恨的,牙齿磨的咯咯作响,她觉得这事情没法谈了。心一横,干脆,算了。
“那好,大姐夫,你记住你今晚所说。明日太子之争,你且看着。若是真的对不起祁家,你知道如何。”
“嗯。”
沉重的应了声,寒铭离开了。
祁云夜转过身,努力的憋住笑,她觉得,自己今晚肯定脑子犯抽了。
裴晏,薄辰,还有今日祁绝的影响,她也跟着无赖起来。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吧。
明日,又是新的一天。
事情,也很快来了。
太子之争,在薄荣,薄彦,薄辰三人中展开,初生的太阳照着大地时,一起都开始蠢蠢欲动。
锦妃的那边势力开始为薄辰铺路,而薄荣也不甘示弱,凌慕扬这边有薄兮铭帮助,三方势力一开始显露的不多,可谓势均力敌。
这样一来,咸沅热闹了,一切变得有看头。
当初二皇子薄荣的势力下马后,咸沅禁卫军那边出现空缺,而这一空缺,被纪委额有手段的锦妃哪去了,这明摆着薄辰的支持度,身后多了禁卫军。
而皇宫禁军这边,她是主都统。虽说实权不大,是展张显主管。但是,也是给凌慕扬多了方便。
只有,薄荣,这样比较下来,稍微弱一些。
但是,各地方的割据势力,对这个大皇子很支持,估计是看他沉迷女色,醉生梦死惯了,以为以后好拿捏,就想着架空皇权的事情。
可惜,这薄荣岂是那样一个人,不然,也不会在宫里安生活着几十年。
能在这宫里长成,还能有这一片势力的,哪一个没有黑暗。
薄荣,见不多多光明。
至少,祁云夜看过祁家消息回禀,不会如此认为。
这个大皇子,不简单。
这场太子之争,估计,也就是因为有薄荣的存在,所以才有意思,才有争斗。不然,在得知凌慕扬和薄辰是兄弟后,这太子之争,真是没看头。他们要的不是那位子,而是背后的真相。
这局面,被搅的乱了,才好。
上书房,薄衾铭一一看着传递上来消息,没有发表言语。
张显静静的恭候,等待指示。可是,良久,主位上的人还是如此。
“皇上?”
张显小声的叫了声,薄衾铭这才发话,“张显。”
“奴才在。”
薄衾铭揉着眉心,似乎觉得疲倦,然后站起来来回踱步,最后停在张显跟前。张显整个人更加的弯下去,低着头。
“你说,他们两个要做何?”
两个,哪两个?
是四皇子和五皇子?
张显想了一会儿,才谨慎的开口,“奴才不敢妄言,不过,四皇子和五皇子都是极具慧心之人,做事自有思量。”
太子之争,这话他一个奴才岂是能说的。
那只,薄衾铭反倒是笑了,“有思量?真看真是有思量,思量的搅和这局面,搅和这太子之位。”
张显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就怕一个不留神,惹怒这心思鬼魅的帝王。
“传令下去,所有人待命,不准行动。”
薄衾铭勾起笑,阴阴的,有些发寒。
他要看看,这一对兄弟能玩出什么花样。太子之位,他们能弄出什么东西来。转念一想,又发话,“最近永嘉王在做什么?”
“回皇上,在帮助四皇子。”
薄兮铭眼底无奈,这个皇弟,他是没办法。
若说是亲情,估计对薄兮铭,薄衾铭是顾虑的。毕竟,这几十年的兄弟情谊,而且是那样实打实的,不容有疑。而薄兮铭对凌清的事情,总是介怀,认为是他的过错。也就更加的对薄彦觉得愧疚。
他要助彦儿,那就对吧。
至于辰儿,薄衾铭想起这另一个孩子,不知道用什么心态去面对。
对薄彦的疼惜和歉疚,他没有。
有的是这近二十年的漠然,以至于,今时今日,转变不过来。
“传五皇子过来。”
薄衾铭大手一挥,然后坐在位子上,开始审阅奏折。张显领命下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人来了。
薄辰推门进来时,刚好薄衾铭一本奏折看完。
放下手中的折子,与薄辰对视。那熟悉的隐藏在眉下的眼,鼻翼,唇,看得细了,都能觉察出凌清的模样。薄衾铭神情一闪,然后别开。薄辰注意到这细节,心底嘲笑,却面不露色。
“父皇,不知道叫儿臣过来,所谓何事?”
薄衾铭将人打量一番,然后说道“辰儿,今日可是事情繁忙?”
“确实。”
他没打算和薄衾铭耗着,有什么说什么。他是嫌着局面还不够乱,使劲的乱搅,最好弄得天翻地覆,把这根基搅黄了最好。但是,这也只能是想想,天启的根基,牢固的很,即使**了一代都不成问题。但是,他就是见不得薄衾铭镇定,不想他好过。
一股叛逆的心,在不断滋生。
这不同于凌慕扬,薄辰心里憋屈,是他从未享受过一天的亲情。
凌清的母爱。据说,当时薄衾铭的温柔慈父模样。他统统没有见过,自出生给他的就是一座空空的牢房宫殿,一个皇贵妃的养母,一个冷清的父亲。
顶着五皇子的荣誉,却半点不开心。
于是,小伙子矫情劲犯了,使劲的折腾。
而凌慕扬也是看出了,听之任之,由着薄辰做。
至于其他事情,该布置的布置,该处理的处理,没一样落下。
“辰儿要这太子之位?”
“父皇想给?”
薄辰反问,若是他给,他还真就要。
两父子,第一次不着边际的对话,最终,以不了散场。
但是,薄衾铭算是知道了,这个小子心里狠劲十足,比之当年的他更是有过之而不及。上一次差点就将薄蔚给杀了,还有一次次听到张显的汇报,薄辰的处事作风,狠绝毒辣。
不知是高兴后继有人,还是该悲叹。薄衾铭在屋内踱步,一遍遍想着今日的对哈,估计他要这太子之位不是假的,而且,真的在实手段。而一旦是他尚上位,将来登上帝位,那么一番清除势必不会少,而这种手腕在,他也可放心各方蠢蠢欲动的敌人。
况且,这是他和凌清的孩子。
薄彦和薄辰,若是论性子,薄辰,更像他!
但是,感情上,薄衾铭却偏向了薄彦。一直期待的长大的孩子,一直浸浴在幸福中和期待中的等来的孩子,他倾注的心血和情感是不一样的。那时,他对薄彦是真的喜欢,如此喜欢一个孩子的到来。
可惜,薄辰就没这运气。
……
一个月,这太子的明争暗斗持续了一个月。
事情就想着白热化状态发展,当中,除了几件事情,让局势倒传过来。
一件是锦妃的暗势力被查出,然后勾结大臣,后宫干政。这一项,乃是大罪,当下,薄衾铭就严刑处置。锦妃,被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这还是看在五皇子的面子上。
而锦妃的背后势力一一瓦解,更甚的是她娘家人,一夜倒台。
五皇子的支持度,一夜之间下降。比之大皇子更加不如。
而第二件事,永嘉王突然病危,进行一般的事情被搁下了。支持四皇子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呼吁变小,谁也看不懂这事,到底永嘉王是真的病了,还是借此推脱放弃支持四皇子,或者换位支持。
谁也说不明白。
这突如其来的两件事情,将这三人之争,进行了戏剧性的演变。
而最后得益最大的乃是大皇子薄荣。
也有人在议论,这些是不是大皇子背地里找人做的,但这也只是猜测,说说而已。
总是一句话,大皇子雄起了。
四皇子和五皇子,形势严峻。
原本还处于中立,不知道如何的的大臣有些动作了。一些人向着大皇子那边靠拢,即使还没有靠过去,明显的示好已经有了。当然,也有一些继续是中立的,愣是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看着局面风云暗变。
无论是支持的还是不支持的,这些,三个人全数看在眼里。
薄衾铭看得清清楚楚。
而当事人,薄辰和凌慕扬,也看得透彻。
但,没有人行动。
祁王府,更是将这事撇在后头,外面风风雨雨,里面确实温馨十足。
因为,十一月,祁清逸的生辰来了。
这事原本不是大事,但是巧的是,就前不久,这位大小姐被检查出怀孕了。
这可是头等大喜事,对于祁家来说,那是喜了。
祁寒傲开怀了,一家人了乐和了。寒铭自从知道自己要当爹了,整个心思都在祁清逸身上,至于薄辰那边,似乎也处理的事情少了。
而最激动的莫过于祁云夜。
一知道这个消息,她就乐歪了。不同于其他人,她想着的可是一个小包子,潜儿啊!终于,来了。虽然说比之前世晚了一年,好歹,你还是来了。
这回,姑姑可是一定将你护的好好的。
想起这些,祁云夜眼眶又红了。
当初对让她心痛和放不下的就是潜儿,她无数次想起祁清逸那时的话,潜儿才三岁啊!
看着家里人忙碌着祁清逸的生辰,讨论着十月之后的孩子到来,幸福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打扰。
但转了转,还是回了自己住处。
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这孩子。心里无比期盼的,但是,心里异常歉疚的。
所有人都可以高兴,但她不行,一想起薄衾铭的存在,她就无法放心。
即便这个时候,她有能力对抗的了薄衾铭,但变故谁又说的上来。一日没有接触危机,她就无法安心。
生辰,大家会好好安排的,所以她就好好将事情安排好,这个生辰,不一样。她不容许这次事情波及到祁清逸,她希望的是看到大姐幸福的笑容。
不期然,祁王府里来了几个人。
祁清逸的婚事,他们没工夫前来,这次听闻她怀孕了。正好,看家本事派上用场了。
而这来的都是争先恐后的,一来就是一大家子。
除了几个老的,小字辈的一股脑儿涌向了咸沅。
祁云夜走往住处还没多久,小丫头就急匆匆的跑过来了。
“世子爷,快,快!府里,来人了!”没见过如此的丫鬟,兴冲冲的,恨不得拉了她就跑。
“谁来了,能让你这般甩开脚丫子使劲跑?”
祁云夜打趣,惹得小丫鬟一番恼羞,哪有这样说个姑娘家的。
“奴婢也不知,只是带头的奴婢知道,是裴家少主,咱二小姐的未来夫婿。至于后面一大帮子,似乎和裴少主甚为熟。奴婢听着好像叫他二弟来着。”
“哦,还有,那个当初和裴少主一起来搅和咱二小姐的及笄宴的姑娘。哼,就是他们!”
小丫鬟还记恨着当初的事情呢,不待见的说道。
祁云夜这一听,大致是知道谁来了。
没想到他们来了,居然还来了如此多人。
一边听着小丫鬟叽叽喳喳的说着,知道裴家差不多年纪的人都来了。
脑子一转,祁云夜停下脚步,随后说道,“你且回去,就说找不到我。”
“世子爷~”
祁云夜直接打发人,也不含糊。
她原本想见见他们,但一想到裴晏那厮来了,索性就不必出去了。这祁王府,他几乎踏遍了,有他在,不消一会儿估计就带着大帮子人浩浩****的来了。
自然,她乐见的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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