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劭钧点点头，拿起文件，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季佳音看着他漠然的面色，心头一阵恍惚，还是忍不住问道，“劭钧，我们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吗？”
戚劭钧掀起眼皮，看向她，“我以为上一次，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意料中的答案，却还是让季佳音的心里滚上一层层的凉意。
不等她再说什么，戚劭钧又开口说道，“再多的话，我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我必须承认，我确实努力爱上你，但是很抱歉，那可能是我这辈子费尽心机也做不到的事情。”
费尽心机也做不到的事情，爱上她有那么难吗？
再多的话，也没有这句话让她如此的难堪。
转过身，走出戚劭钧的办公室，眼泪就那么落了下来，这一次，她要他们身败名裂！
等到秘书室空无一人之后，杜白薇敲门进入了戚劭钧的办公室，只是她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入，“我看到最后一个走的是季秘书，该不是她给你送的文件吧。”
“是她。”
对上戚劭钧的眼神，杜白薇微微挑眉，“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已经安排人跟着她，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嗯，”杜白薇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你觉得是她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不是她。”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戚劭钧和杜白薇开着一辆黑色的轿车离开了戚氏停车场，驶向助理发来的位置。
那是一家不大的餐馆，客人算不得多。
最妙的结构在于这里没有包间，所有的座位都在大厅，彼此之间是有各种盆栽遮挡。
再加上柔和的音乐，彼此的交谈并不易被发现，而看到熟人又能及时应对。
进去之后，戚劭钧看到了季佳音坐在里面，而她对的男人，看上去有几分眼熟。
思量间，杜白薇低声对他说道，“和她交谈的是梁远，从事各种消息的倒卖。各个公司对他恨之入骨，却又时不时的需要他的帮助。”
原来是他。
这个人曾经到戚氏求职，戚劭钧也确实心动过，毕竟这个人很有才华。
但是对于梁远倒卖信息的行为，戚劭钧很是不齿。
想来，这一次梁远的行为跟他的拒绝多少是有点关系的。
两个人并没有过去，而是等梁远离开之后，才站到了季佳音面前。
季佳音看到他们，愣了一下，随即镇定下来、笑着说道，“好巧，你们来吃饭吗？”
“不巧，”杜白薇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我们是跟着你来的。”
季佳音面色一变，神色冷了几分，“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季小姐做了什么，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杜白薇，你不要血口喷人！”
杜白薇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拟声词，面上带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季小姐就这么激动，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季小姐究竟在担心什么，难不成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戚氏的事情？”
“你……”
“好了，”戚劭钧适时地开口，然后视线落在了季佳音身上，“谈谈吧。”
季佳音咬了咬牙，又坐了下来，“你们坐吧。”
“这里不合适，”戚劭钧看了一眼来往的人，又看了一眼季佳音，“有些事情你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吧？”
不等季佳音说什么，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恭敬的将一个极小的摄像头递给戚劭钧，“戚总，这是之前拍下的内容。”
“好。”戚劭钧点点头，修长的手指把玩了那个摄像头几秒，然后随意的抛入口袋，淡淡的扔下一个字“走。”
既然正主都走了，杜白薇也没兴趣浪费口舌，跟在戚劭钧背后走了。
坐在那里的季佳音却一时间有点懵，从他们刚才的反应判断、她的行为应该是已经暴露了。
泄露公司机密，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他们执意起诉她……
这让季佳音面色都有些扭曲，定定神，站起身、她也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
京华大酒店，戚劭钧的休息室。
杜白薇走在最前面，熟门熟路的点了密码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直接坐到了单人沙发上。
戚劭钧跟在她身后，季佳音在最末尾。
只是她进去之后却没有关上门，而是看着他们在门口说道，“你们两个带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让我重温一下过去的回忆？”
季佳音说的冷淡，眼神里似乎还带着点轻蔑，但是她的心里却是极为紧张。
她在赌，赌杜白薇并没有把那一晚的事情告诉戚劭钧，所以戚劭钧还认为那一夜陪着他的人是她！
“佳音，”戚劭钧淡淡的说着，没有什么情绪却明显是在解释，“京华酒店是我开的，所以谈事情我习惯来这里。”
果然，他不知道。
季佳音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只要还抓着戚劭钧心里的愧疚，这件事就还有转机。
她带上门走了进去，笑着说道，“真想不到，我竟然对你名下的产业都不知道，果然我不适合做秘书。”
戚劭钧看向她，眉头微微的挑起，墨色的眼睛里闪过些许情绪、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我不是跟你讨论我们之间的事情，而是公司的事情。”
说着，他将之前扔到兜里的摄像头拿出来扔到了桌子上，“我真的是没有想到，一直出售公司机密的人会是你！”
冷冽的眼神笔直的看向了季佳音，似乎要将她看透。
季佳音冷笑一声，抬脚走过去坐到了沙发上，“我也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能查出来是我。”
那一双眼睛看着戚劭钧，那是她真心爱慕的男人，却也是仇人的儿子！
是他的父亲，害得他们母女痛苦的过了这么多年！
母亲说过，戚家的人都该死，虽然戚父多年前就死了，但是要让戚劭钧痛苦，让他尝尝她们十多年来所受过的苦。
只是，她终究还是算错了，竟然会爱上仇人的儿子。
闭上眼，心生恼怒。因为爱上他，她错失了无数可以完满害死戚劭钧的方式，更失去了让他身败名裂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