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先生,很抱歉用这种方式请你来做客,但是除了这种方式,我实在想不到要怎么做才能将你这样的大人物请来。”来的是个祁墨所不熟悉的人。

却正是那天找到司落的人。

祁墨‘望’着这人,那双湛湛黑眸,给人一种他的眼睛还完好的感觉。

男人微惊了下,暗道这人虽不说话,却令人感到非常压迫。他道:“我叫孙奇……”

“我没兴趣知道你的名字、”

孙奇一愣,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在长老院算是一个重要的人,从没有人对他这样无礼过。他脸上笑意散去,连先前那刻意伪装出来的客气也不见了,他道:“看来祁少爷不知道什么叫做阶下之囚。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说了,怕伤了祁少爷的自尊,不说,又怕我自己憋得难受……”

“放。”祁墨冷冷吐出一个字。

孙奇却因为这个字大怒,端起杯子便泼了过去,不曾想到祁墨居然早有防备,身体一闪便躲了开来。却因为不熟悉环境,膝盖碰到茶几,险些栽倒在地。

他扶住桌面起身,纵是这样的境地,他也没有半点狡猾,甚至冷静的冷孙奇恐惧。

这种感觉,他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皱了皱眉,冷声道:“如果不是因为沐清欢,你在我们长老院眼里,什么都不是!实话跟你说了吧,除了图腾玉,沐清欢对我们来说有更大的价值。把你抓来,也不过是想让她心甘情愿的替我们办事。如果你肯好好配合那当然再好不过,如果你不配合……”

祁墨嘴角勾了一丝不屑:“承蒙看得起。”他淡淡道:“如果你想跟我谈条件,最好把卫鞅叫来,因为你不够资格。”

“你……”孙奇正要发怒,突然司落冲进来,他怒道:“谁让你进来的!”

司落有些焦急:“孩子不见了!”

孙奇大怒:“孩子怎么会不见……”听到身后祁墨的冷哼声,他狠狠瞪了司落一眼,后者也像是刚刚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眼睛里杀意闪过:“不能让他回去!”

孙奇哼了声:“看来我想留下祁少爷做客的心意,恐怕是要被拒绝了。既然来了,就别想着回去了。”

就算在对方的地盘里,祁墨仍然安之若素,他淡淡道:“我说了,你没有资格。”

话音一落,突然外面响起了警报声。

司落与孙奇同时变色,孙奇当先反应过来,拔出枪便要灭祁墨的口,身体却被人踢了出去!手里的枪也被祁墨夺走,他拿枪对着他,冷冷道:“谁才是阶下之囚?”

司落握着枪对准祁墨:“祁墨,你不会以为凭你能走出这里吧?”

“司落,我说过,你不适合掺和这些事情。”祁墨话音刚落,一颗子弹打在司落身上,要不是她反应快,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她回头看去,墨帆正冷冷盯着她。

司落和孙奇皆骇然!

孙奇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你们怎么可能找到这里,不可能……”

他眼神一变,突然狞笑道:“这次是我失识,哼,下一次你们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枪声落下,祁墨虽然开枪很快,但却因为地面突然塌下去而失了准度。墨帆将祁墨救下之后,孙奇和司落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墨帆道:“我去追!”

祁墨拉住他,嘴角微不可察的扬了扬:“不必。”他淡淡道:“孩子没事了吧?”

“嗯。”

祁墨低垂着眸,良久,他叹了声:“这件事情,不要告诉沐清欢。”

“好。”

**

沐清欢醒过来的时候,祁墨就坐在身边。

就像梦一样。

祁墨似乎睡着了,半靠着床,紧握着她的手。掌心灼热,叫人心安。

沐清欢看了他一会儿,不太确定的唤了声:“祁墨?”

祁墨睁开眼,似是笑了下:“嗯。”

“孩子……”

“他没事。”祁墨摸到她的脸,轻声道:“是我大意了,才会让对方有机可趁。让你担心了。”

沐清欢摇头,意识到他现在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便道:“只要你们平安就好。”

沐清欢起身,将祁墨上下打量了个遍,想伸手去摸的时候,突然面前的人像烟一般散了。

“祁墨!”沐清欢猛地坐起身,看着空****的房间,她想,果然是梦啊。

也只有梦,才会那么美好安祥。

突然,她全身泛起寒粟!

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帘后立了一人,黑色的衣服笼罩着全部,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房间很亮,这个人是惟一的暗色。

“我原本以为,祁墨是个不值一提的货色。”他说:“想不到是我错看他了。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拿来利用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货色呢?”

“胡说八道!”沐清欢扑过去,那人却轻而易举的躲开,身影如现鬼魅一般。沐清欢也算是身手不错,可在这人手里,却犹若孩童一般毫无还手之力。她被扔回**,下一刻,她翻身而起,盯着这个人,声音如同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卫鞅!”

“不错,是我。”卫鞅掀开帽子,露出了他的脸。

沐清欢看到这张脸时,脖子却像被人扼住了一般窒息,眼睛猛然瞪大,死死地盯着这个人,这张脸!

卫鞅道:“很奇怪么,我怎么会和沐江右长得一模一样?”

他朝沐清欢走来,沐清欢如同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不断后退着,脸色比纸还要苍白。卫鞅站定在她身边,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脸虽是那张脸,却不是记忆里那个人的神情。

“因为我,和小六一样,是他手里诞生的孩子。”他这张脸,笑起来的时候没有半丝温和,有的只是残忍。他朝她伸出手,声音近乎温柔:“你也一样。所以我来接你回去。”

沐清欢摇头,一步一步后退,直到退到墙根外无路可退,她镇定而冷漠的道:“我跟你不一样,我是沐江右的亲生女儿!”

“哼,在某些方面,你确实与他一样。一样的固执愚蠢,一样的喜欢自欺欺人。”卫鞅将手负于身后,眸光如箭,令人不寒而粟:“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留下这么没用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