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怕。
沐清欢背部贴紧了墙壁,看着祁墨越来越近,她伸出手:“你别过来!”
听出她话里的恐怕,祁墨心脏狠狠抽了几下,连呼吸也有些不稳。所有人都怕他他都无所谓,可是他见不得沐清欢露出这样担惊受怕的样子。
他可以无视一切憎恶,除却沐清欢。
两人僵持半晌,祁墨问:“为什么怕我?”
沐清欢抿了抿唇,不语。
她忘不了那个晚上,祁墨眼里的杀意。
忘不了。
她想出去,可是祁墨挡在面前,有风吹来,她狠狠打了个哆嗦。
“谈一谈。”祁墨的话,还是那样淡然。仿佛一切还是当初,但却不是沐清欢的当初。
“没有必要!”她断然拒绝:“请你出去!”
“沐清……”
“如果你不出去,我叫保安了。”沐清欢侧开身体,拳头紧握。
她听到祁墨的呼吸粗了些,以为他会冲上来吼来,或者来硬的,可是没有。
直到听到开门声。
关门声响起的时候,她如同虚脱了般沿着墙壁滑下,将脸埋进膝盖里,肩头轻轻颤抖,黑夜却掩不住那低低的啜泣。
祁墨站在门口,一夜未曾离去。
直到天明。
第二天枫荛见沐清欢顶着个肿肿的眼泡,不由一愣:“哭了?”
“没有。”
枫荛善解人意的道:“嗯,风迷了眼。”
“……”还不如不说。
两人吃过早餐,并肩压了一段马路,寒风突然吹起,沐清欢打了个哆嗦。枫荛一见,伸手替她紧了紧围巾。
沐清欢道:“今天去哪里?”
“突然请了几天假,我还真没好好打算。”枫荛笑道:“要不你说你想去哪儿?”
“我想睡个回笼觉行吗?”
“不行。”枫荛笑。
沐清欢捂脸哀嚎,像个小孩子一样跺脚撒娇:“可是真的好困啊!”
枫荛无动于衷,带着一脸温雅的笑将她推进了车里。
“你会滑雪么?”
沐清欢一愣,想不到向来稳重的枫荛滑雪是个什么样子,便道:“不会。”
“我也不会。”
“这里没有滑雪场吧?”
“这里没有,别的地方有。”枫荛对司机道:“师傅,麻烦去机场。”
沐清欢下意识往车后看了看,随即就听枫荛说:“别看了,一大早就离开了。”
“……”
“如果想见,就去见。”
“不想见。”沐清欢拒绝的太快,令枫荛都不禁愕然。随即失笑。
他倒是忘了,看似只对工作上心的沐清欢,却有着不同寻常的固执。她认定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
就像当初他便说过,秦琛不是她的良人,可是她还是满心扑倒在那人身上。
他眼神闪了闪,没有多想,手已经伸到了沐清欢头上,温柔的抚着她的发,看到沐清欢惊愕的神情,他如同叹息般开口:“不喜欢任何人最好。”
“嗯?”
窗外风影如流水,枫荛那不同于普通人的苍白的脸色令沐清欢有些恍惚,似乎……一股难言的忧郁缭绕在枫荛眼底。
等她仔细看去,枫荛还是枫荛,温润如玉。
祁墨望着窗外,脑海里却是昨夜沐清欢一脸惊恐的望着他时候的样子,心绪难安。
不知不觉,他已经回到了别墅。
空****的别墅里,放眼望去,还是保持着那一天他离开的时候的样子。
“祁墨,你想吃什么?”厨房里,似乎响起沐清欢清亮的声音。
他缓缓走过去,仿佛看到沐清欢每天下班后围在围裙在这里忙活的样子。而那时候,他总是坐在客厅里,听着这里传出的声响,想像着她哼着歌忙碌的样子。
他站在厨房门口,兀然想起,似乎沐清欢每次做饭都会问他想吃什么,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想吃什么。
那样平静而又温馨的时光,却在那一夜,被他亲手摧毁。
“沐清欢……”他不自觉的呢喃出声,无端的又想起沐清欢惊怒的那一声‘你别过来’。
印象中,她似乎从来没有那样抗拒过自己。
祁墨揉了揉太阳穴,没来由的感到疲惫。
走过别墅里的每个地方,每个地方,都有着关于沐清欢的回忆。她或嗔或笑,或恼或羞,或惊或怒的脸……
他不禁抚上心口,眼底闪过一丝茫然,什么时候,沐清欢的身影已经驻进了这个地方?
最终来到二楼,地上还是沐清欢那天没有收拾好的行李,显然那天他离开之后,她仍然打算离开。
他捡起地上的衣服,上面依稀还留着她的味道。
祁墨轻轻将衣服放在**,看到**沐清欢的手机,他愣了一下,随即拿起来。
一打开页面,便是一张令他错愕的照片。
照片里,他望着沐清欢,嘴含笑,沐清欢微低着头,无限娇羞。
胸口堵住了一般疼,祁墨静静地看着,回忆潮水般袭来。最后都变成了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将手机放在床头,他默默地将地上的行李箱提起来本来想放回柜子里,地上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祁墨的目光顿时顿住!
行李箱旁,落着一枚尾戒。
似曾相识。
祁墨捡起来端详了片刻,猛然收紧!
“恒叔,查一下,那天沐清欢是什么时候,怎么进到那间别墅里去的。”
一声令下,祁恒顿时去办。
祁墨给墨帆打了个电话:“苏潺呢?”他的声音冷若寒月,仿佛暴风雨来前的平静。
墨帆接到电话的时候,苏潺就在他面前。
墨帆说:“她在家。”
“把她带过来!”
见墨帆挂了电话,迎上他没什么感情的眸子,心头猛地狂跳起来:“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墨帆上了楼,随即又下楼来,将一个录像带扔到她面前!
苏潺不明所以:“什么东西?”
“东区别墅的监控录像。”
苏潺脸色大变!
墨帆道:“隐害沐清欢的,是你。”
苏潺脸色几变后,哽着脖子冷哼一声:“就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我说过,我一定会除掉她的!”
墨帆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良久:“祁墨要见你。”
“什么?”苏潺叫道:“我不去!”
“你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