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鬼,他不喝,你帮我盯着他,让他喝!”金琉璃和白纶拉拉扯扯的空挡,突然发动了援兵,冲着李铭期叫道。

小气鬼?

李铭期的脊背陡然一僵,连忙扶住金琉璃,将她拥入怀中:“公主,你刚刚叫我什么?”

“小气鬼啊!”她红扑扑的脸上扯开一道灿烂的笑容,一把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快,帮我拉住他,喝酒,喝了酒,就能说自己想说的话了!”

李铭期看着她再次冲上去拉扯白纶的衣物,脑子里却在回味她说的话。

喝了酒,就能说自己想说的话?

是不是意味着,现在的金琉璃是金琉璃,不是琉璃公主?

想通这一点之后,李铭期立刻也加入了“灌酒”行列,竭尽全力地架住白纶,而金琉璃则是眼疾手快地端起酒盅,猛地往白纶嘴巴里灌。

白纶挣扎无果,硬生生被灌了一个酒盅的酒,很快就感到醉意涌上心头。

“白纶?”李铭期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只见白纶恍恍惚惚地眯起眼傻笑。

“小气鬼,我们要怎么确定他是我们一伙的?”金琉璃身体晃晃悠悠有点不稳,但语气却是透着严肃,全然没有喝醉的样子,此刻水池旁的侍卫和侍女都已经退下,他们可以安心说话,不怕被人偷听。

李铭期思考了一下,双手一拍,将白纶的脸颊捧住,眼神认真地问道:“白纶,在喝醉之前,你是不是无法动弹,仿佛被困在这个身体里一样,任他摆布?”

白纶对上李铭期如此严肃的模样,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左右打量起金琉璃和李铭期,不确定地问道:“你们……也是?”

“对,不仅仅是我们两个,还有裴绪尧和林复生,应该都是一样的情况,我们都被困在各自的身份里,按照固定的轨迹在演绎着不知道结局如何的故事剧情,我们必须想办法摆脱这种情况,不然,我有预感,到最后,我们都会死。”

李铭期在说话的时候白纶不经意地走了神,注意力停在“裴绪尧也是”这五个字上,心中不由得一怔,那可是被他亲手杀死的人啊,如果他所做的一切也是“身不由己”,那他岂不是在滥杀无辜?

“白纶,你有没有在听小气鬼说话?”金琉璃察觉到白纶放空的表情,立刻伤前推了他一把,强行将他的思绪拉扯回来。

“小气鬼?这称呼好耳熟……”他恍惚间喃喃道,随即眼神清明了一些,可身体却还是飘飘悠悠的不可自控,“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们是被强行困在这些人物的身体里,那么我们原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我也还未想清楚,我没有属于自己的记忆,但是属于这个身份的记忆也是模模糊糊,仿佛白马过隙一般,并不真切。”

“我也是,即使我现在是公主,但所说的话,所行的事,都不是我的遗愿,除了喜欢小气鬼这一点,是真心的,其他的行为话语,都是被某种力量控制着的。”金琉璃说完这句话后,李铭期的身体十分轻微的动容了一下。

原来她和自己一样,是真的喜欢对方。

如果这份感情是真的,而且他们之间还存在这如此“特别”的昵称,很有可能,真实的他们,也是一对有情人。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必须尽快趁他们还“醉”的情况下讨论出下一步对策。

白纶稍稍冷静下来后,很快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随即追问:“小期,你是怎么做到保持清醒的?”

李铭期将自己“平心静气”,顺应人物思想,不对人物身份产生排斥的方法告诉了白纶。

听完后,白纶和金琉璃都顿感惊奇,原来这么简单就可以拿到身体的控制权吗?他们之前都“走错了路”,因为无法控制身体,所以他们拼了命地排斥身份的控制,急迫的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最终导致自己成了彻底的“旁观者”,眼睁睁地看着不是自己意愿所为的事情发生在自己面前。

“有人来了。”在白纶还想再问点什么的时候,余光一扫,忽然看到不远处巡逻而来的侍卫,急忙出声提醒,李铭期闻声立刻松开了白纶的脸颊,和金琉璃飞快地撤回了自己的位置。

三人装模作样地举杯畅饮,有说有笑的样子,直到这群侍卫过来向他们行礼后离去,才恢复安静。

“看来这里并不安全,不如大家先回去试着将身体控制住,再聚头探讨下一步要怎么做吧。”白纶心有余悸地看着那队人离开。

李铭期也是这么打算的,身体控制权到手之前,很多事就算安排好,也没有办法去执行。

“那我们怎么确定控制身体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这个身体的身份?”金琉璃提出重要的一点,白纶的身份是残阳宫统领,是残阳王的人,若他们无意间说漏嘴,被白统领知晓他们不是真正的公主和驸马,后果可就严重了。

白纶沉思了片刻,最终提出以“小气鬼”为暗号,若再碰首时,他能叫他小气鬼而不是“驸马”,就代表他成功了。

三人沉思了片刻,决定采纳白纶的提议。

花园酒聚的事情很快传到了残阳王善达的耳朵中,他当即就暗中召见了白纶,询问李铭期当时对他说了什么。

白纶低着头,脸上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驸马问我成亲没有,家中还有些什么人,说是要和公主一起给我做媒。”酒醒之后,白纶还没来得及试验李铭期教的那种“顺从角色身份”的方法,就被残阳王给召见了。

现在的他,只能以旁观者的视角参与这件事,心中一阵苦闷,希望他们可以快点聊完,他好拿回身体的控制权。

“就这些?没其他的了?”残阳王生性多疑,本能地觉得白纶有所隐瞒,这其实正是李铭期的目的,他当时计划着如果没办法确认白纶和他一样,也能趁机引起残阳王对白纶的不信任。

如今看来,这个计划奏效了,只是,若是残阳王真的对白纶失去了信任的话,对他们下一步计划并没有好处。

“还有一些闲话家常,对了,李铭期还提到那个水池,说水池很精致。”

残阳王眯起眼睛,心里想着李铭期居然还这么悠闲,难道他真的已经甘愿做驸马了吗?

不行,还不能如此轻易对他放下戒心,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他既然曾是朝廷的人,难保他不是在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