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金琉璃不满地摇了摇唇,“你要是惩罚他们,就先惩罚我!”

“你啊,真是被我宠坏了!好好好,放过他们,我怎么舍得惩罚我最疼爱的琉璃公主?”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副“我真是自作自受”的神情,随即找来侍女将金琉璃送了下去。

目送琉璃离开之后,男子满脸的笑容立刻收敛了起来,一招手,守候在殿内的士兵便闻讯走到他面前,垂首行礼:“王。”

“将白纶带过来。”男子话落,士兵领命匆匆退下,没过多久,白纶便被带了过来。

“他们的底细,可调查清楚了?可有说谎?”男子冷声问道,目光深邃,带着浓浓的城府,和方才判若两人。

“白纶这一路曾对这几个人旁敲侧击地了解过,他们所说的话,没有破绽。”白纶微微颔首,毕恭毕敬地说道。

“那就好,李铭期这个人,若可信的话,将会成为残阳部落的一员猛将。”

“王上的意思是……”

“琉璃喜欢他,如果他能效忠我们残阳部落,我自然不会亏待他。”男子眯起了眼睛轻笑道,“你下去吧,李铭期那边你就不用回去了,我有其他任务交代给你。”

“是,王上。”白纶领命,在听完男子的吩咐后,便告退离开了宫殿。

男子仰头看向远处,目光深远。

他叫善达,是残阳部落的首领,也是如今残阳的王。

起初他根本无心与中原朝廷为敌,只是边关官吏腐败不堪,麻木不仁,对他们残阳部落常年欺压,他们只是为了一线生机才会反抗。

从最初打败贪官至今,已经五个年头,朝廷年年都会派兵过来镇压,正因如此,残阳部落的族人不敢松懈,时刻操练,竟从最早的散兵游勇,成了如今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

在善达的带领下,残阳部落越来越强,领地也逐渐从小小的几百亩地扩充了出去,那些原本就被朝廷贪官欺压的百姓们纷纷前来投奔,安家落户的人多了,小小的部落也逐渐变成了繁华小都城的模样。

为了能够更好的庇护这些无辜的百姓,让他们安居乐业,善达下令修缮城墙,而他所居住的族长屋也在众人齐心协力下,建造成了一座面积不大,却承载着百姓满满情意的宫殿。

宫殿落成之后,他们连称呼都默契的改了,从“族长”变成了“王”。

对于百姓们的拥戴,他自然铭记于心,不敢忘却,所以更加下定决心要好好守护这座得之不易的残阳“城”。

只是朝廷今年已经向他们发动了三次讨伐,就在这第三次结束之后,一个自称是中原的难民李铭期带着两个同生共死的兄弟前来投奔残阳城,当初他接见三人的时候,他们虽然一身风尘仆仆,疲倦不堪的模样,可眼神却是犹如战士一般的犀利,正是他们身上那无法掩盖的锋芒,令善达起了疑心。

李铭期名言自己是中原朝廷忠臣之后,因昏君听信奸臣谗言而遭到满门抄斩,三人境遇相仿,便结伴逃生,这段时日一直东躲西藏,屡屡被人追杀,为了活命,才想到投奔残阳城。

当时善达问他:“若朝廷来袭,你能下定决心与之为敌吗?”

李铭期的回答是:“我只求能得一个安生之处,不想打打杀杀。”

不求军权,只求安生?

他那双眼睛,看起来可不像是这么安分的。

“残阳城地方小,不养闲人,你若毫无贡献,我也很难办。”善达步步紧逼,进一步地试探。

李铭期转而说自己会教书,教化育人,知书达理与身强体壮同样重要。

善达应允,将他留在残阳宫内,而她的第一个学生,便是琉璃。

原本善达是准备以妹妹的善良美貌来将他“收服”,谁知琉璃倒先动了心,看上了这个身上散发着浓浓书卷气却又眉目犀利,心思深沉的青年。

几个月的朝夕相处让她彻底沉沦,甚至偷偷找善达表明心意,自己非李铭期不嫁。

妹妹的决心让他不禁产生一丝顾虑,若李铭期是朝廷的人,自己这就是引狼入室。

于是便拍了白纶潜伏在三人身边,密切关注着他们的行动。

这次琉璃任性擅自出宫,有部分是他设下的局,为了让白纶能够进一步探查他们的底细。

如果他们真是朝廷卧底,一定会趁这个机会绑走琉璃,以威胁他束手就擒。

事实上,他设想的事情没有发生。

据白纶汇报,琉璃出宫之后,李铭期和两个同行者一直在劝她回宫,说外面凶险,如今部落与朝廷之间随时可能开战,惟恐她会遭遇危险。

而她却坚持想要去中原百姓的城镇游山玩水,期间曾遇到一支朝廷军队,差点被俘,多亏李铭期舍身相护,才没有主城大错。

知道自己任性险些惹出大祸的琉璃心生愧疚,这才被李铭期等人劝了回来,刚进城不久,她又后悔了,准备在城里先玩几日再回去,而白纶早在他们进城前就已经暗中将消息传给了善达,这才出现了那幕街头接人的情景……

另一边,李铭期、裴绪尧和林复生三人回到他们居住的客院。

待白纶离开,裴绪尧特地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确定没有暗哨之后,才快速回到屋内。

“阿期,这次公主出宫,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为何不动手?”裴绪尧谨慎地关上了房门,言辞责备地说道,此刻的裴绪尧,已然忘却了自己在现实中的身份,此刻他的脑子里,存放着属于另一个人的记忆。

“阿裴,那不是最好的时机,你觉得像善达这样的人,怎们会如此轻易让我们将人带出宫?白纶的出现,便是证明。他,是在监视我们。”李铭期微微蹙眉,思虑深远地说道。

此时,他的身份也不是那个嗜睡症患者李铭期,而是朝廷派遣来残阳城的卧底。

“就算白纶跟着又如何?凭我们三人之力,难道还解决不了他?阿期,你不会是动了真情吧?”林复生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忧虑。

“不会吧,你真的对那个公主!”裴绪尧愕然,一把拎起了李铭期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