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亮的时候,袁江终于有了收获,一个经常驾着一辆农用货车的黑脸男人引起了袁江的注意,袁江根据这个人的面貌在全国犯罪人员系统中查找,终于查找到这个人的背景。
黑老五,一个横穿云贵川三省作案的惯犯,三年内抢劫盗窃十余起,杀十余人,手段凶狠残暴,手下最多时多达二十余号人,最后被抓获判刑无期,他的手下,也被判二十年以上。
很多人想不通,像这样一个穷凶恶及的人居然才判无期,后来知道内情的人透出风来:这个黑老五有关系。
在监狱里放风的时候,他有时候能见到他的手下,有时一起聊聊天,他的同伙常常说出狱了以后能干什么,估计还是要去抢劫,最后还要坐牢。
他有时沉默,有时会说:没关系,你出去了有我,我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他的手下看着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因为,他们的老大,黑老五,比他们关的时间还要长,怎么可能关照他的手下呢。
不过,黑老五并没有食言,他只坐满十五年牢就出来了,其中的种种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黑老五出去的以后,就销声匿迹了,江湖上再也听不到这一号人了。
不过,在他的手下出狱的时候,都会有人开车去接他们,至于他们去了哪,也没有人知道。
左正和袁江看完黑老五的资料,陷入沉思,刘洁道:看来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团伙,一个凶狠残暴经验丰富的犯罪团伙。
左正道:我现在越来越为建刚的安全担心,我立即组织人员出动,以最快的速度出击,希望建刚安全。
每个人的童年都是脆弱的,黑老五也不例外,他的父亲是一个矿工,他的母亲是一个无业的家庭妇女,在他记事的时候开始,他就记得父亲常常喝醉,常常打母亲,后来他长大了又打他,最后,母亲仍受不了虐待跑了,黑老五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这种暴力的家庭环境造就了后来黑老五凶残的性格,他曾说过,我只要不高兴,就想杀人,杀人我就有一种快感,看到别人倒在地下,我的心情也会好一点。
后来,黑老五被高年级的同学欺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黑老五从不求饶,他见到血会莫名的兴奋,挨打后他觉得自己的能力在增强,他开始试图报复打他和欺负他的人。
有一次,黑老五的爸又一次喝醉了酒,这次他爸把扳手,擀面杖,钢管,铁链放在桌子上,要黑老五任选一样,黑老五的爸要用黑老五选的东西打他。
黑老五选了扳手,因为扳手力量最大,那一次他爸将手中的家伙一扔说道:你以后就是吃枪子的命。
黑老五心里道:我就是吃枪子也要找一百个人垫背。
后来,黑老五离开了家,原因是学校实在不能留这个不读书只喜欢打架的孩子在学校。
黑老五没有回家,本来他想回家拿一点东西,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有一段时间他疤火车周游了大半个中国,这也让他长了不少见识,其实黑老五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但他的聪明不是用来读书,而是用来犯罪。
在扒火车周游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何才能发财,如何才能不被抓,如何才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其实,他的想法和很多犯罪人员的想法一样,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后来,他开始结交各种人,地皮,混混,走私犯,警察,军人……
在不断的交往中,他越来越坚信不是自己太穷,而是自己不够狠,于是他用了五年时间组建了一个盗窃团伙,专门盗窃抢劫长途货车,他干这一行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组织好人,在专门的区域抢劫一些拉烟草或贵重物品的货车,由于是跨省,又是在偏僻的地方作案,所以容易得手,也不容易被抓,他把得来的钱一部分给手下,另一部分拿去结识官场中人,他知道,在中国这个地方没有官场的关系掉脑袋是迟早的事,有了这个关系即使进去了还有机会出来,出来还可以大干一场。
但是好景不长,在一次专项打击中,黑老五和他的手下被一网打尽,不过好在他的关系还在,花了些钱,把死刑改无期,最后关了十几年就出来了,出来以后他更聪明谨慎了,他通过部队里的关系,在一个部队的附近租了一块地皮,开始潜伏下来,表面上是部队的农场,其实是一个犯罪窝点。
清晨的时候,特警包围了这个小院,一个刚睡醒的小喽啰出门的时候发现了门口前黑压压的特警的帽子,以为眼睛花了,再睁眼仔细看时,没错,就是特警,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他惊叫着跑回去,顿时,院子里乱了套,黑老五大叫着指挥,他一边命令手下把大门堵住,一方面叫人拿武器对抗。
这一天的到来,黑老五已经预料到了,此时他的院子及房屋就是他的堡垒,他的手下以极快的速度拿出枪支并做好掩护,这是黑老五对手下六七年军事化训练的结果。
经过短暂的沉静,屋外特警开始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给你们三分钟,立即出来。
接连喊了三遍,院子里依旧沉静。
很快,特警发起了攻击,几枚烟雾弹带着长长的烟雾飞向院子里,顿时,烟雾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紧接着,几个特警撞开了铁门,向铁门里冲进去,顿时听到一阵激烈的枪声,枪声过后院子里陷入沉静。
组织进攻的特警队长胡英用对讲机喊话,对方没有回话。
左正站在胡英面前道:看来情况不妙,里面的凶犯有枪。
胡英道:你不是说就几个小蟊贼吗,怎么有武器,听声音还有AK47?看样子第一小组全部阵亡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左正道:组织第二次进攻。
胡英道:不行,里面的情况不清楚,不知道有多少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武器,必须搞清楚才能组织进攻。
就在两人激烈议论的时候,一个连长带着两个兵跑了过来道:你们在干什么,这是部队,你们怎么不打个招呼,你们领导在哪?
胡英和左正迎住来人道:我们就是,你是这个部队的?
连长敬了个礼道:我是赵民,这是部队,请你们立即离开。
胡英将事情简要给找连长讲了,赵连长表情顿时严肃起来道:这不可能吧,我们这怎么会有抢劫犯呢。
左正道:就在几分钟前,我们进去的同志已经阵亡了,你还以为这是误会吗?现在我们要求你们给予配合,将里面的罪犯绳之以法。
赵连长道:这个我必须请示我们领导,请稍等。
过了好长时间,赵连长回来了,他对胡英和左正道:这件事情太严重,领导怕影响部队形象,能不能我们自己解决。
左正指着院子道:里面,是武装到牙齿的抢劫杀人犯,他们是抢劫杀人犯,不是士兵,你要自己解决,要我们警察干什么。
赵连长道:但是这是在部队的地方,传出去恐怕影响不好,还是交给我们吧,我们抓了以后把人交给你们,你看怎么样。
说完他看着胡英。
胡英道:还是麻烦你请示领导,我们既然出动了,就不可能无功而返,而且我们有几名队员搭进去了,我们不可能就这么收队,今天的事,我担保不会传出去,我们只是在执行一项抓捕任务,请你们配合。
赵连长想了想,又回去请示,十分钟后,他才回来说道:领导基本同意,但是要做好保密工作。
左正心里暗道:都什么时候了,脸面还比生命重要。
很快,左正和胡英又组织了第二次进攻方案。
这次,左正决定自己亲自参加进攻,胡英阻止道:太危险,你不能去。
左正道:我的兄弟在里面,生死未卜,如果他死了,我将抱憾终身。
胡英道:本来我也要冲进去的,我的几个兄弟已经死在里面了,但是我走后没有人指挥,这次你先进去,如果你死了先一个将是我。
左正的眼睛湿润了,许多年没有的景象又回到眼前。
此次进攻,胡英调集了一辆防暴车做掩护,左正穿上防弹衣,拿上武器和几个特警上了防暴车,随着一声尖利的哨音,防暴车加足马力,向院子的铁门冲去,随着一声巨响,院子的铁门被撞开了,防暴车冲进院子,紧接着听到一阵密集的枪声还有爆炸声,几分钟后,枪声减少,对讲机里传来左正的声音:突击成功,我们准备下车进入小楼。
胡英道:我马上组织人往里冲。
就在左正等人刚下防暴车,胡英的人刚刚冲到院子里的时候,墙角的地缝中传来了枪声,左正叫道:不好,快卧倒。
但是还是晚了,几个特警中枪后倒在地上,左正伏在地上立即还击,但是对方是在暗堡里射击,左正等人的还击几乎没有作用。
此时左正等人进退不能,他看着躺在地上的特警,心中的怒火在燃烧,他向胡英喊道,立即组织人再次进攻有没有火焰喷射器?
胡英道:好,我马上安排。
几分钟后,另一辆防暴车又冲进院子,车上喷出几条长长的火蛇,地堡里的枪声立即停止了。
特警立即冲进小楼,在一个墙角找到了地堡的入口,几个烟雾弹仍进去之后,特警冲了进去,一阵剧烈的枪声后,特警终于扫清了反抗的暴徒,当场击毙暴徒十人,活捉一人,此次战役特警三人阵亡,五人负伤。
清理现场的时候,左正没有找到肖建刚,一丝不详的预感袭到心头,他拿着枪抵住活捉的凶徒道:昨晚我们有一个兄弟被你们抓了,现在他在哪。
那人想了想道:他死了,已经拿去喂鱼了。
左正脑袋里嗡的一声,他稳了稳神道:带我们去,快。
在鱼塘边的小木屋里,左正找到了肖建刚,此时他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他身边躺着一个瘦小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一个酒瓶,左正上前发现,这个人酒喝多醉了,他俯下身喊道:建刚,建刚,你醒醒。
肖建刚没有反应,左正附身听肖建刚的心跳,一丝微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传入左正的耳朵里,左正大声叫道:快叫救护车。
医院里,经过四个小时的抢救,终于把肖建刚从死亡之神的手里夺了回来。
左正听到医生说手术成功的消息,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听医生说道:真是奇迹,他全身有五处骨骼粉碎性断裂,身上重伤六出轻伤二十多处,他送来的时候已经量不到他的血压,但他居然还活着,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此时胡英也在医院里守候抢救的手下,其中有一个伤势过重抢救无效。
胡英看着左正面色沉重地道:刚才我的人说,首犯黑老五和手下几个人已经从暗道跑了。
左正咬着牙道:部队那边有没有说什么。
胡英道:部队那边说这个院子和鱼塘是租给外人的,这些人的底细他们也不太清楚,这些人种菜养鱼低价供应给部队,部队得了好处,也不好说什么。
左正道:就是因为他们的掩护,这些暴徒才得以发展壮大,才有这样的实力反抗。
胡英道:你总不可能去找部队的麻烦吧。
左正道:这可不好说。
第二天,在被抓获的两个人的指引下,十余名干警在鱼塘里捞了半天时间,捞出老式手枪五把,子弹三百多发,还捞出骨头无数。
左正问守鱼塘的男人道:这些是什么骨头。
那人支支吾吾地道:都是人的骨头。
干警又将人骨做简单的拼接,居然拼出十五具人的骨骸来。
左正看着鱼塘边排成一排白色的人骨道:这些就是这几年失踪的人。
此时,他听到身后有人大声地呕吐着,他回身一看,原来是赵连长的声音,左正看着他说道:这鱼塘里的鱼味道怎么样。
赵连长看了左正一眼,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