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城边的夜市烧烤街,灯红酒绿,热闹非凡。

公安局的干警和特案组着便衣走进一家名叫“不白来一回”的烧烤摊,老板见到雷强一行人到来,连忙客气的打招呼。

看得出着的老板和雷强比较熟。

一行人坐下,出于客气,雷强让特案组的人去点菜。

左正客气了一下,叫刘洁和袁江点菜,怀着及大兴趣的刘洁看着烧烤摊的菜档,顿时没了食欲。

在北京,他们一般很少吃烧烤,他们吃的烧烤也不过是考牛羊肉,鸡翅鸡腿等等家常菜。

可菜档上的是刘洁想也想不出甚至没有见过的菜“晒干的小青蛙,大块的黑色牛肚,长的向南瓜一样的芭蕉花心,还有没见过的野生鱼,刘洁指着一个竹筒说,这是竹筒饭吧?”

老板笑着说:这是竹虫。

刘洁让老板打开竹筒看一下,刘洁看到比蛆大一点很像蛆的虫在竹筒里蠕动着。

刘洁:这也能吃啊?

老板:这东西高蛋白,低脂肪,用油一炸,好吃得很,来一份吗?

刘洁连忙摇头:不了不了。

袁江指着一段细细长长白色像肉做的绳子的东西问老板:这是什么,没见过。

老板:还是你懂,这是猪鞭,烤了吃很补的,来一份。

袁江连忙摆手,说:不会吃,不会吃。

之后老板又介绍了几样东西,都是刘洁和袁江没见过更没吃过的东西,两人在菜档边站了半天,一样菜也没有点,最后还是雷强叫小黄去点,两人才有重新落座。

雷强笑着说:这跟你们北京不一样,食材都是取自于自然,绝对天然绿色食品,只是你们接触的少,所以看上去怪怪的,不过我可以保证,这些东西都是美味,吃了以后绝对忘不了。

不一会,菜上齐了,看上去非常丰盛。

小黄打开一件啤酒,给大家满上,雷强端起酒杯,热情地说:欢迎首都特案组的同志帮助我们办案,其他就不说了,一切都在酒里,来,大家一起干了。

几杯酒下肚以后,大家都放开了,吃着喝着聊着。

在众人的极力推荐下,刘洁吃了竹虫,这东西放进嘴里嚼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袁江也尝了尝猪鞭,放到嘴里嚼像嚼牛筋,不过比牛筋更弹牙。

左正等人很少在这种样子的烧烤摊喝酒,几杯酒下肚以后,就感受到这里放松自由的气氛在首都大城市是没有的。

就在大家吃喝的时候,左正听到一个很尖锐刺耳的声音由远而近,声音越来越大。

左正通过声音判断出,这是一辆雅马哈摩托车,被人改装过,马力更强,不过声音太大。

雷强笑笑说:这里的人就喜欢骑摩托,还喜欢酒后夜里飙车,这管得不严,你就是没收了她一样的飙车,这些年骑摩托出的事也多,没办法,这里不比北京,大家交通意识和安全意识淡漠,管不过来啊。

左正笑笑,表示理解。

左正朝窗外望去,一辆摩托疾驰这从烧烤街的路边穿过,就在摩托过去一会,一辆大巴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车上下来几个人,看装束不是中国的,左正看着车上印有两行字,老国——中国——屏边。

左正似乎想起了什么,对雷强说:是不是每天都有车从国外开到本市。

雷强:是啊,这几年边贸繁荣,国家间往来频繁,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来做生意的,出门在外,奔波劳顿是免不了的。

左正:这很重要,你想,如果被害人刘浪回来肯定也是做这种车……

雷强视乎也想到什么,他连忙吧老板叫了过来问道:你这最近有没有车祸?

老板想了想:唉,您还不知道,这里常出车祸,有的客人喝醉了酒过马路被车撞,还有的喝醉酒开车撞别人。

雷强:你回忆一下,6月18号晚上有没有出车祸。

老板回忆了一下说:那晚是出了一件车祸,两个骑摩托的把一个要饭的给撞了,不过那个要饭的伤到不重,还爬起来跟骑摩托的两个小伙扭打起来。

雷强:后来呢?

老板:后来好像来了几个人,是骑摩托那两个小伙叫来的,他们开着一辆白色丰田越野车,说要带那个要饭的去医院检查伤势,他们就一起走了。

左正听到这站了起来:走,我们马上回去。

南国的夏天总是比较炎热,而南国的雨季也很漫长。

刘浪在国外一带就是十几年,这些年间他祖国和对妈妈的思念从无间断过,他的亲娘他已经记不起模样,但他的妈妈却一直在他心里。

在国内他曾经不幸,但在这里,他更不幸,他已经不是人,他是牛马,任人驱使,这没有人权,没有同情,也没有怜悯,更没有法律,人死了,找个地方一埋,从此这个人就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他本来是打算来这里做工的,挣到钱就回去。

不过他被人骗了,他被人卖到一个矿里,卖他的人当着他的面数完钱以后拍拍屁股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此他留了下来过上牛马的日子。

这里除了山就是山,矿的附近没有集镇,也没有村落,他的生活只是挖矿,再挖矿。

这些年间他身边的人死了无数,而他却活了下来,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不过在他心里有一个意念支撑着他,有意念的人也许活的更久一点。

他的意念就是回到祖国,再看一眼妈妈。

他曾经逃跑过,结果被抓回来,还有一次迷了路,在山里绕弯子,最后又绕回矿里。

不过每次被抓回来都被打个半死,打完以后继续挖矿,然后继续逃跑。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幸运之神光顾了这个可怜的人。

他所在矿山的老板,一个缅甸华侨,在赌场被仇家杀了,一时矿山群龙无首,大家树倒猢狲散。

刘浪花了三天时间走出了大山,来到边界一个镇上,他又依靠干苦力,挣钱换了点吃的,由于他没有身份证,更没有出入境证,他无法通过正常渠道回国,于是他一边干活,一边朝家的方向走去。

一个月以后,他终于成功躲过边防站的检查,在一个黑夜终于到达他期望已久的家——屏边。

此时他还没来得及换换衣服洗洗澡,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就像一个叫花子。

就在他刚踏进城,一辆疾驰而来的摩托把他撞翻在地上,由于力量太大他倒地滚了两圈。

此时他抬头看到骑车的两个小伙座在摩托车上,对他指指点点,并没有要下来扶他的样子。

一股怒火在刘浪心头升起,他爬起来冲过去把车上的两个小伙拖了下来。

由于常年在矿山干苦力,他的力气是何其的大,就在一拖一拉间,两个小伙摔到了地上,刘浪要求他们道歉,他们说刘浪没有长眼睛。

就在他们争吵的时候其中一个叫斜眼的小伙说:好吧,我们道歉,送你去医院包一下伤口怎么样?

另一个叫歪嘴的小伙还要吵,斜眼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歪嘴才同意送他去医院。

歪嘴打电话叫他的哥哥开车过来接人。

不一会,一辆白色丰田越野车开了过来,把刘浪接上了车,歪嘴和斜眼骑着摩托跟随着向医院的方向驶去。

路上,刘浪认出了开车的就是当年卖他到矿山的人。

于是,十多年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他发疯似的掐住那个人的脖子,车上的其他人看到这个乞丐一样的人掐住同班的脖子,纷纷拉刘浪的手。

在扭打间,其中一个人拿起了后座的微型灭火器,朝刘浪头上狠狠的击下去。

刘浪顿时晕倒,之后,他们将刘浪带到他们开的汽修站,将流浪绑了起来。

出于愤怒,他们用刀将这个乞丐肢解,并说要用他的肉喂狗。

当斜眼和歪嘴来到汽修厂的时候刘浪已经成了一堆肉,不过他们养的狗似乎对人肉不感兴趣,没有吃。

后来根据歪嘴大哥的指示,歪嘴和斜眼将尸块内脏和人头用塑料袋装了两袋,骑着摩托去城郊抛尸。

经过公安局和特案组一夜排查,终于从交通监控中发现了那辆白色的丰田越野车。

第二天早上,公安局的干警包围了汽修厂,他们在汽修厂找到了那辆白色丰田车,同时也找到了抛尸的那辆摩托车。

最后,经过检查,发现了车上的微型灭火器上的红色油漆和刘浪头上的红色油漆印相同。

他们还在摩托上找到了一些血迹,后来经过血迹分析证明这些血迹就是死者刘浪的。

根据相关线索,歪嘴一行人被警方抓获,他们面临的是无期徒刑和死刑。

就在被抓最后一刻,歪嘴的大哥,这个靠倒卖人口发家的人也没有搞明白,那天晚上那个乞丐为什么疯了一样的攻击他,不过这已不重要了,尘归尘,土归土,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左正,刘洁,肖建刚,袁江根据居委会的指引来到刘浪的妈妈住的地方,这是一个老旧的居民区,在这里他们看到了贫穷。

刘浪的妈妈听居委会主任说有人来找,显得很兴奋,她激动地说:你们找到刘浪了,是吗?

刘洁忍住悲痛说:大妈,你的儿子在国外干活。他过得很好,叫我跟你讲让你放心。

老婆婆说:哦,他怎么不回来看我。

刘洁:他太忙,路太远,他以后回来看你的。

刘洁拿出四千块钱塞给老婆婆:这是你儿子让我拿给你的。

其实,这四千块钱是特案组的四个人代刘浪拿给老婆婆的。

老婆婆失望都接过钱,呆呆地坐着,一言不发。

晚上,特案组四人乘飞机离开了屏边市。

第二天早上,人们在老婆婆的房间里发现她安静地躺在**,床边整整齐齐地放着四千块钱。她再也没起来,她已经断了气。

最终,她还是没有见到他的儿子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