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个杀人抢劫团伙的首犯商卫军,他毕竟是团伙中的“老大”,比他那几个“弟兄”敏感、警觉。在11月1日密码箱被榆洋派出所扣留后,就隐隐感到大事不好。虽说当时并没有把他们和杀人抢劫案联系起来,放他们离开,要求他们回去找证明,凭身份证来取回扣押物品,但很难保证这帮警察回过头来又会转出什么花花肠子。因此,他对这几个形影不离的“生死弟兄”说:“大家分散几天,回家看看,会会女朋友,痛痛快快地玩上几天,再来集中。”说完掉头走了。这次他多留了一个心眼,和以往不同,既没有说清下次集中的时间,也没有说清他自己的去向。
在一家小店门口,他撬开了一辆红色摩托的车锁,开着车向盐阜市区驰去。他边开边想,现在到什么地方去呢,是先找梦雅还是先找娟娟?梦雅是他原来的女朋友,漂亮而又有气质,连作爱都表现得很有教养。这几年来,他从未对女孩子动过真情,但梦雅真的使他动心了,甚至在她面前不敢太过放肆。不知什么原因,后来她对他逐步冷淡起来,如果今天到她那儿去,她还是那么不冷不热,岂不扫兴?他决定去找娟娟。娟娟喜欢他,喜欢达到了崇拜的程度,只要他高兴,什么事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这两天不是要玩玩吗,图个开心,找她最合适了。
车子开到了一座平房前停下来,这是娟娟一家租住的房子。商卫军轻轻地敲了敲门,娟娟打开门,看到这个魂系梦牵的男人,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止不住泪水直流,连声问道:“这些天你跑到哪里去了?把我急死了!”娟娟不足二十岁,是个情感外溢的女孩子。虽然她知道他还有别的女人,但在她心里,早已做过无数次决定,要不惜任何代价和这个男人厮守一辈子了。
为了不惊动父母,娟娟乘上摩托车,带他到了近郊的马奶奶家。
马奶奶家房子多,私下开了个旅馆,给那些野鸳鸯、嗜赌客寻欢作乐。他们两个早已是这儿的常客。
商卫军足不出户,在这儿住了两天。第三天下午,几个人在麻将桌上斗得正欢,走进来一个人,说是不知出了什么事,好像盐阜的警察全都到了街上。商卫军听后,假说要方便,到窗户旁一看,果然在前面的路口有人影在晃动。他心里一惊:不好,那事儿真的发了!
晚上,娟娟拉着他去小店吃牛肉面。路上,看到他面色阴沉、心事重重的样子,便追问原因,商卫军深深地吸了口气,告诉她:“我在江南偷人家的钱被发现了,把人家绑起来……”
娟娟不解地问:“偷了多少钱,人家要这样抓你?”
“两万多元,还有一些小东西。现在看来,我们不能从原路回去了。”商卫军说着,从口袋里拿出200元钱交给娟娟:“你给我到潘黄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路上是不是在查车子。打听清楚了,回来告诉我。我先上鞋厂胡建军那儿去等你。”
娟娟应承着走了。
商卫军只身来到鞋厂,在鞋厂职工宿舍楼里见到了胡建军。胡建军在鞋厂当保安,妹妹是商卫军的同学,他们两个早就熟识。两人见面后,说了些闲话,商卫军提出,今天晚上想在这里过一宿,胡建军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娟娟来到胡建军宿舍。见到商卫军,悄悄告诉他:“潘黄的曾彪已被抓起来了,不过,路上没有交警查车。”
商卫军把娟娟带到走廊拐角处,对她说:“盐阜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先到乡下去躲躲,过了风头再说。你老家楼王镇是不是可以住住?”
娟娟一听,又高兴起来:“好住的。我们全家都租住在盐阜,那个老屋没人住,我们现在就过去,安顿下来,我再给你送点日用的东西,这样,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晚上我过去陪你,早上过来上班,谁也不会怀疑的。”
商卫军一把把她揽在怀里,高兴地说:“那就这样说定了。你先去街上转转,看车子查得紧不紧?我一会儿就下来。”
娟娟很听话,蹭、蹭、蹭下了楼。
回到宿舍,商卫军把烟头一扔,脱下身上穿的皮夹克,对还睡在**的胡建军说:“建军,你的保安制服给我穿,这件夹克你先穿着。”
“这不行的,下午我还要上班哩!”胡建军大声地表示不同意。
“我跟你谁跟谁呢!”不待胡建军答应,商卫军抓起**的制服套了起来,换上那双特警鞋,飞快地下了楼。在厂门口跳上一辆三轮车,直奔长途汽车站。当他挤上一辆开往兴泰的中巴车时,绷紧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汽车发动了,很快离开了盐阜。他在心里暗自庆幸,总算逃脱出这个是非之地了。可是,他哪里知道,就在他离开盐阜不久,娟娟、胡建军相继被公安人员带走了。虽然她们不知道他潜逃的方向,但他出逃时的衣着却被侦查人员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