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个乞丐走在从河源市到三水县的路上。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走走停停。忽然,一辆依维柯从黑暗里冒出来,缓缓地开到乞丐的身边停下。
车里伸出一个头对乞丐道:兄弟,去哪,我带你一程。
那个乞丐看了看车里的人,摇了摇头。
车里那个人继续说道:这么晚了,我带你去个地方,有吃有喝还有干净的床铺,走吧。
那人正说着,忽然,车后门一开,几个穿着迷彩服的人跳下车围向那个乞丐,乞丐见有人要抓他想跑,但是其中一个人举起了电击枪扣动了扳机。
那个乞丐浑身抖动着倒下了,其中一个人拿出针管给乞丐打了一针。
然后几个穿迷彩服的人把乞丐抬上了车。
等乞丐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很小的房间里,房间里有一张床,靠墙还有一个马桶,灯光从门下的缝隙中射进来,屋里的东西只能看出个轮廓。
门外不时传来人的嚎叫声和愤怒的咒骂声。
不知过了多久,门下的一块木板打开了,露出一个小洞,一个装着两个馒头和一纸杯水的盘子被递了进来,然后木板又合上了。
门外依旧听到的是人的嚎叫声和咒骂声。
不知过了多久,墙上的一个小洞里散发出一阵奇怪的香味,乞丐刚闻了一口,就晕过去了。
在半睡半醒之间,仿佛房间的门开了,一个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走进了屋,然后他把乞丐拖到推车上,推着车经过了一个长长的过道,然后是一道大铁门,然后就是刺眼的白光。
乞丐觉得自己被放到不同的**,然后又被推到一个像棺材一样的铁盒子里,他想喊,但是喊不出声。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围在他身边,其中一个戴着眼镜四十岁左右的人微笑地看着他,嘴里说着什么。
又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在那间小屋子里,门外还是那些嚎叫声和咒骂声。
这个乞丐不是别人,正是肖建刚,左正让他假扮乞丐,混进南山医院后山的防空洞。
左正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串起来想了又想,觉得南山医院后面的这个防空洞里面埋藏着巨大秘密,但是一般人进不去,于是他想了一个危险的办法,让肖建刚扮作迷路的乞丐混进南山医院。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样逃出去。
为了不被发现,肖建刚身上没带一件武器和一件工具,左正知道,带这些东西会暴露肖建刚的身份,反而使他更危险。
但是,没了工具怎么出去呢。
忽然,肖建刚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将衣服撕下一块,然后又撕成两小块,他把两块布在马桶里着了水,然后摸索着找到那个放迷药的小孔,然后用布把小孔塞上。
干完这些以后他躺在墙角,手里捏着另一块湿布。
不知过了多久,当肖建刚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的时候,他用手中那块湿布捂住了鼻子。
又过了一会,门开了,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走进屋附身想拉地上的肖建刚,肖建刚顺势跃起挥掌击在对方的太阳穴上。
那个穿白大褂的人哼都没哼一声软绵绵的倒下去了。
肖建刚用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戴上口罩,然后把那个被他击晕的人放到推车上。
当他推着车走过长长的过道的时候,他发现过道的两边都是一间一间的小屋子,屋子里传来嚎叫声和敲击墙的声音。
再过道不远的地方是一道大门。
肖建刚推着车走出大门,门口一个值班的扫了他一眼,挥手让他继续走,在他走出大门的时候,他发现这就是两天前他看到的那个南山医院后山的防空洞的大门。
此时肖建刚知道,危险并没有解除,虽然他逃出了防空洞,但怎么逃出这个医院,还是一个大问题。
如果把这车往路边一丢,那么自己可以从围墙边那个陡坡跑出去,但是跑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然后就会被这的人开着车抓回来。
如果是继续混下去,难免又会被发现。
正在想如何逃跑的时候,肖建刚看到了路边有一个小花园,他左右看看,连忙把车推进小花园,然后自己缓步的走向医院的大楼。
此时虽是白天,但大楼里的人并不多,医生在大楼里走来走去,一些看上去精神痴呆的病人在医院的过道上来回地走着。
肖建刚怕被人发现,低头向医院大门走去,但是他忽然想到,自己一个人就这么走出大门目标很大,他现在最关键的任务是把这里的情况告诉给左正。让左正带人来这里,自己才能安全得救,要不然,自己没有跑多远就会被发现的,到那时,再想跑就难了。
肖建刚此时有些后悔了,刚才急急忙忙想跑,就没有想到被自己击晕的那个人身上有没有手机,如果有的话那就太好了。
于是肖建刚又返回到小花园里,在被他击晕的人身上搜索了一遍,结果,这个人没有手机。
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混到医院大楼里,找一部电话或手机打出去,这样自己才有救。
在想好对策后,肖建刚又再次的走入南山医院的大楼。
大楼还和刚才一样,人并不多,肖建刚在一楼的走廊上边走边看,他要找一个人少的房间,左看右看,他来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他透过房间的玻璃往里看了看,房间中间拉了一块布帘,布帘后不知道有什么,不过好像没人,他轻轻地推了一下门,发现门并未上锁,他悄悄地打开门走进去并关上门,然后走到布帘前,拉开布帘,他看到,一个赤身露体的人躺在一张手术台上,这个人似乎已经被麻醉,在这个人身体的皮肤上,红色的记号笔在他的身上花了一个一个的圈,而让肖建刚最诧异的是,这个人的左腿膝盖以下刚刚被切掉,伤口还呈鲜红色,但是没有一滴血往外流。
肖建刚正看得出神,他听到一个脚步声由远而近向他在的房间走来。
肖建刚左右看了看,没有躲的地方。
他闪到布帘后,脚步走进房间,然后肖建刚看到布帘一动,一个人走了进来,说时迟那时快,肖建刚手一挥,一掌砍在这个人的后颈上,那个人顺势倒了下去。
肖建刚连忙扶住这个人,以免倒下去弄出响声。
在他刚接触这个人的一刹那,头上被重物狠狠一击,肖建刚也晕倒在地上。
当肖建刚想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刚才他看到的手术台上,而他的身边围了一群穿白大褂的人。
肖建刚挣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死死的固定在手术台上。
一个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的男人微笑地看着肖建刚道:我一直以为没有人会对我这里感兴趣,可是,你一再地光顾我这里,我居然没有发现你,早知道你会装成乞丐,那我早就不客气了。
那个男人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徐建民,和很多人一样,我有一个梦想,如果能破解人体密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好像没有人对我的研究感兴趣,我努力了这么多年,还是被看作是异类,科学界的异类。终于,我找到了这个地方,我把这里改变成我的王国,但是,你们来了,这就意味着我的危险来临了。
肖建刚看他越说越恼怒,徐建民愤怒地道:在我的王国覆灭之前,我要款待一下我们尊贵的客人,我看你的反应和身手,绝不是一般的警察,我再大胆点,你或许是北京来的,你是属于哪个部门呢,我很好奇,但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要用我的方法款待你,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徐建民恼怒的表情此时又转为初见时的微笑,徐建民道:我们这有全套最先进的设备款待你,我想你会一点渣都剩不下的,我要把你的眼睛,心脏,胃,肝肾,把你所有的零件都取出来,哦,还有你的血,全部的血,最后是你的大脑,哦,做这一切都是在你有知觉的情况下,我们发明了一种麻醉剂,最先进的麻醉剂,这种麻醉剂会令你失去反抗的力量,但又能让你感到痛苦。感谢我吧,你是这个世界上用这个药不多的人,当然,这种药也是很贵的,呵呵。
说着他向左右的人挥了挥手,这些人训练有素的在肖建刚的身边忙碌起来。
就在肖建刚去执行任务的第二天,住在旅社里的左正却越来越焦急。
他深切地感受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忽然,他的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是袁江打来的。
他接通电话,袁江道:老大,我又查了查你说的那个海归博士徐建民。
左正道:怎么,又有什么消息吗。
袁江道:我查阅了一些极度机密的资料,其实这个徐建民绝没有那么简单。
左正道:你说详细一点。
袁江道:这个徐建民,之前在国外一个世界一流的医科大学研究所搞研究,后来因为他研究的东西不人道,甚至有些反人类,他被这个科研所开除了。后来他又被一个秘密的科研机构聘请,在瑞典的一个科研机构待了几年,最接近不知为什么,他又受聘国内一个科研机构,他又回来了。
左正道:你的这些资料说明,这个叫徐建民的人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
袁江道:或许比这个还要可怕。
挂了电话,左正感到全身冰冷,他预感到此时的肖建刚或许已经遭遇不测了。
他立即拨通了副部长李成功的专线电话。
左正道:部长,有个不好的消息,要请你帮忙。
李成功道:有什么需要,你说。
左正道:我现在在河源市,我要调集当地特警和武警,一定要快。
李成功道:发生什么事了?
左正道:肖建刚现在有危险,他很危险?
李成功道:怎么不向当地警方求救?
左正道:当地的警方我已经不能相信,所以要劳您大驾。
半个小时后,左正已经坐在了特警指挥车上。一行车队浩浩****地杀向南山医院。
当左正率领特警冲进南山医院时,此时除了几个医生以外,其余的人已不知所踪。特警在一楼的一个房间内发现了肖建刚,此时,他体内的血液正向一个容器里流动。
而肖建刚,已经失去了知觉。
过不多时,特警队员又在医院后山的防空洞发现了一些精神失常的人。
左正轻轻地把肖建刚身上的插着的针头拔掉,轻轻地抱起肖建刚,一行热泪从他眼眶中落了下来,他大声喊道:快救人。
几个小时以后,开往北京的一架军用直升飞机上,左正看着仍然昏迷的肖建刚。
血液一滴一滴地从输液管中输送到肖建刚体内。
一个星期以后,左正再次来到肖建刚病房,此时肖建刚神志已经恢复,刘洁正端着一碗鸡汤,一勺一勺地喂肖建刚。
见左正进来,肖建刚想起身,左正按住他的肩道:别起来,坐着。
肖建刚道:老大,听说徐建民跑了。
左正道:人跑了迟早会抓回来,如果你醒不过来,我可就。
肖建刚道:老大,别说了,自从干这行第一天起我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我想你也是。
左正激动地道:但是,我宁愿牺牲的是我,而不是我的同事,我的战友。我最怕的,就是看到我的同事在我面前流血牺牲,这次是怪我疏忽大意,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要知道,这次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有组织的犯罪集团。
肖建刚道:什么,犯罪集团,我们面对的是一个犯罪集团。
左正点点头道:没错,起初,我估计就是一般的拐卖人口的案子,因为,前一段时间有一个团伙专门拐卖壮年男子到矿山去做苦力,但是这次却是一个贩卖人体器官的大案。
肖建刚吃惊道:贩卖人体器官?你是说那家医院,就是南山医院是做人体器官贩卖的勾当。
左正道:确切地说,南山医院只是整个集团的一个分支。
肖建刚道:那玻璃瓶厂厂长,还有五福镇那两个警察,都和这个南山医院有关系。
左正点点头道:估计他们还不止这些,玻璃瓶厂,只不过是他们提供器官的一个供应点,而镇上的警察不过是为他们提供保护的打手,其实我估计在三水县,在河源市,甚至在全国其他地方,都由他们的手足。
肖建刚道:这么厉害?
左正道道:刚才我说道这是一个集团,全世界最大的贩卖器官的组织KRS组织你听说过没有。
肖建刚道:前些年听说过,据说他们的组织已经遍布世界各地,黑市人体器官价格每一周甚至每一天都在波动,就想股市一样。
左正点点头道:我们面对的就是这个组织其中的一个器官采集站,这些年,他们利用南山医院做幌子,用金钱铺路,买通了一些执法人员,从各地收罗到一些人供他们做实验研究和器官摘除,开始是一些精神病和流浪人员,还有一些乞丐,随着这些人减少,他们的手伸向了一些小厂的打工人员,之前你见过,那些小厂的职工不定期进行身体检查,那就是南山医院收集人体器官资料的方式。
肖建刚道:那车站贴的寻人启事上面那些人也是被抓到了这里?
左正道:绝大部分是这样,具体的人我们还在查。
肖建刚道:那楚先为找到了吗?
左正表情庄重地道:找到了,不过已经成了标本了,据被我们抓到的一个医生说,由于楚先为体内的血液是一种及为稀有的血型,所以他们就弄了一出深夜失踪的把戏。
肖建刚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道:看来我们才刚开了个头,激烈的战斗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