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宸的脸色瞬间阴沉,眉目间戾气弥漫,冰冷阴森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

有人说女人对于孩子的爱,来源于对孩子的父亲的爱。

所以,她这么在乎元宝,是因为爱白子骞?!

陆婉兮被这股寒意刺的脊背发凉,一脸警觉,“我怎么了?”

下一秒,温热的身体自前覆上,腰间多了只铁钳般的手,死死的将她禁锢在原地。

陆婉兮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雪松木质香味,右眼皮狂跳。

“你的义务!”

男人那双如墨的眸子寒气凛人,凝结成冰,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晴人的义务!”

“混蛋!”

陆婉兮险些要被气疯了,甩手就要给他一耳光。

席慕宸一把钳住她的手腕,“你以为我还会再给你机会?”

“混蛋!不要脸!”

陆婉兮红着眼睛大骂,翻来覆去的也就几个词。

其实比起骂人,不疼不痒的,她更想动手,恨不得打死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偏偏她现在被钳制,什么都做不了。

又气又憋屈,“我要见元宝,见不到元宝,我什么都不会答应!”

席慕宸说可以,“看你表现。”

“你干脆现在就把我的胳膊和腿打断,不,要不你就直接杀了我!”陆婉兮真的被气狠了,“否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肯定会想办法出去。”

席慕宸面容冷峻,冷声威胁,“那就让元宝替你代过。”

“你什么意思?!”陆婉兮猛的抬头瞪向他。

“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只要你出沧澜一次,那就打断他一条腿,第二次,打断一双胳膊,第三次……”

“你疯了吗?元宝可是你——”

陆婉兮瞠目结舌。

情急之下差点说漏嘴。

席慕宸眯了眯眸子,“元宝是我什么?”

“没什么。”

陆婉兮面色闪过一抹慌乱,掐着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到底怎么样才可以放过元宝?”

席慕宸太了解陆婉兮了,只要她不想说的事,哪怕是拿刀抵在她脖子上威胁她,她也绝对不会开口。

眸光闪烁了一下,“你乖一点。”

“我乖一点,你就会放了元宝?”陆婉兮诧异。

席慕宸勾唇,“不,你乖一点我就会心情好。”

顿了顿,“心情好了,自然会让你们母子二人见面。”

陆婉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忿忿抬头,眼眶都气红了,甩脸进了卫生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她怕自己再多停留一会,就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咬死他!

“席慕宸,你个混蛋!王八蛋!去死吧!”

席慕宸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声音,挑眉,心情大好。

等陆婉兮磨磨蹭蹭的从卫生间出来就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在马桶上坐的她腿发麻,就是不想出来。

与其面对着席慕宸,还不如待在卫生间了。

之前被她绑在窗户上的床单不知道去哪里了,**换了新的床单,最让陆婉兮难以接受的是,换的新床单竟然是一床鸳鸯戏水的大红色。

还是当年她亲手选的。

因为席慕宸曾经说过,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就为她举办一场盛世婚礼,他想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新娘,是他席慕宸的女人。

所以她满心欢喜的为着两个人的未来做准备,怀着满腔的憧憬,选了很多他们结婚时会用到的东西。

只不过天不遂人愿。

这些东西到最后都没能派上用场。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倒是如愿了。

可她已经再也不是原来的她了。

她出来的时候,席慕宸正坐在床头看书,暖黄色的灯光下,男人纤长的睫毛半遮着清冷的眸子,在眼睑上落下一片漂亮的阴影。

席慕宸见她出来,放下手中的书,拍了拍他一侧的床,“过来!”

陆婉兮唇瓣蠕动了一下,没动。

视线落在沙发上,想在沙发上凑合几个小时,反正外面也快天亮了。

明天再和席慕宸提出来分房睡。

反正沧澜这么多空房间,随便选一间,也比和他同住要好的多。

席慕宸挑眉,问她,“你是自己过来,还是要我过去。”

“有什么区别?!”陆婉兮没好气。

“主动和被动?”

席慕宸还真的认真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陆婉兮一噎,知道席慕宸这样说了,就代表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另一边挪上了床。

侧身背对着席慕宸,恨不得和席慕宸中间隔着一个银河系。

身后半晌没有动静,陆婉兮强忍着没回头。

三分钟后,啪的一声,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

紧跟着她身边一沉,熟悉的雪松木质香味无孔不入的钻进她的鼻息,强大的存在感简直让人难以忽视。

陆婉兮拧眉,又往边上挪了挪。

窸窸窣窣的被子和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她的腰间突然环上了一条手臂。

陆婉兮气恼的太阳穴直跳,刚要发火,男人侧过身,用沙哑暗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元宝。”

蛇打七寸。

陆婉兮咬了咬牙,立刻不敢动了。

她本来以为和席慕宸同床共枕会失眠,没想到身体往往更诚实,被熟悉的气味包裹,紧绷着的神经在不知不觉中放松,没过多久,她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腰间的手紧了紧。

席慕宸眼底情绪沸腾翻滚,最终堙没于黑暗中。

第二天陆婉兮醒过来的时候,席慕宸不在,她也懒得管他去了哪里,直接下楼找东西吃了。

“呦,这是谁啊?”

陆馨儿一早就在底下等着陆婉兮,结果等了半天,她都快睡着了,这个贱人才不慌不忙的下来。

而且她明明就坐在这里。

陆婉兮偏偏就跟没看到她一样,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忽略的彻底。

陆馨儿的火气噌的就上来了,直接开口嘲讽,“有些人啊,真是没规矩,在别人家还起床这么晚,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还真把自己是主人了不成?”

陆婉兮脚步一顿,笑眯眯的看着她,“比不过有些人甘愿把自己当下人。”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