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宸摸了摸病**女孩的脸颊,眉宇神色里的寒冰都融成了水,坐在病床边,拿过粥碗和勺子,摸了摸温度,确认正好入口,舀了一勺子递到陆婉兮唇边。
陆婉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乖乖的张开嘴吃了下去。
两个人一个喂,一个吃,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但却仿佛无意之间自动生成了一道屏壁,任何人都插不进去。
傅时寒也不捏耳垂了,捂着脸,牙疼,或许别人很难从席慕宸那张冰块脸上看出他有什么表情,但他可是和席慕宸一起长大的竹马竹马。
小时候经常跟对方屁股后面跑,只不过后来席家动**出事,席慕宸离开c市去当兵,他们家也随着老爷子职位变动搬到了京都,联系才少了,但感情却是丝毫没变。
要不然也不会在席慕宸退伍回归的时候,第一时间找上门。
外人只知道,席慕宸此人铁血手腕,冷漠无情,为人强势的很,其实,只有他这个兄弟才懂得,席慕宸的温柔,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见到的。
傅时寒面带狐疑的看向两个人,越看越是觉得奇怪,这两个人之间怎么看也不像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而是大写的双箭头……
算了,看不懂。
席慕宸余光看了一眼傅时寒离开的方向,动作顿了一下,将碗中最后一勺粥喂完,喉结滚动了一下,哑声道:“还要么?”
陆婉兮摇了摇头,其实她的胃口并不大,只不过是他亲手喂的,她才把一碗粥都吃了。
“饱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
陆婉兮的吃相尤其安静,她的嘴巴很小,因此,一勺清粥再加一点小菜,脸颊就鼓鼓囊囊的。
一双水润的眸子乖巧的看着他,越看越是觉得可爱。
席慕宸眸光一深,“你吃饱了,我还没吃。”
“那你去吃——唔——”
陆婉兮的话还没说完,下一秒,便被带坐在了男人的腿上,紧跟着唇上一痛。
薄荷的味道夹杂着清香的须后水的味道用力的压下来,在她的唇上一点点辗转啃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男人修长的手指在她红肿的唇瓣上按了一下,嗓音愈加的沙哑,“更饿了,怎么办?”
“你——”
陆婉兮伏在他身前小口小口的喘气,闻言,顿时涨红了脸。
“兮儿乖,我们回家。”
席慕宸垂着眼睛,轻巧的将她抱起来。
怀中的人有温度,会愤怒,会害羞,会脸红,是活生生的她。
而不是五年前,他拉她的手的时候,都是冰冷僵硬的,叫她的名字也不会应,浑身没有一处好的地方,面目全非。
席慕宸抱着陆婉兮手紧了紧,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眼眶泛酸,她还活着真好。
陆婉兮轻声道:“席慕宸……”
“恩。”
席慕宸喉结上下颤动了一下,只要听到她的声音,那颗冰冷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我在。”
陆婉兮双臂环着他的脖子,低垂着头,没再叫他,也没再说话,她突然想起来,以前的自己最喜欢的就是席慕宸的怀抱。
她在他怀里闹,他便任由着她,看她笑,看她闹,无条件的宠着,惯着。
她最喜欢听他说的一句话就是,“兮儿乖,我们回家。”会让她感到特别的幸福。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把沧澜当成了她和席慕宸的家,可现在……
席慕宸将陆婉兮抱进车里,自己挨着她坐。
陆婉兮给甄伊一发了一条信息,后脑勺靠在椅背,眼睛看向车窗外,耳朵里是席慕宸翻文件的声音。
车子启动后没多久,男人就一连接了好几个电话,她能看得出来,席慕宸是真的很忙,其实像她出院这种小事,其实根本没必要他亲自来。
可他还是像从前一样,但凡是有关她的事,事无巨细,全部亲力亲为。
但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像破碎了的镜子,哪怕是你用胶水粘起来,也还是会有缝隙。
已经回不去了……
车子抵达沧澜。
席慕宸一如既往的将陆婉兮抱进别墅。
反正只要有他在,她的两条腿就是个摆设,他既然喜欢抱她,那么,她何不心安理得地享受男人的服务?
管家神出鬼没,“先生,夫人。”
又将一个宝蓝色的丝绒礼盒交给陆婉兮,恭声道:“刚才有位姓甄的小姐,送来了这个,说是您要的。”
陆婉兮愣了一下,管家说的姓甄的小姐,应该就是甄伊一,点了点头。
席慕宸的视线在宝蓝色的丝绒礼盒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抱着陆婉兮上了楼。
陆婉兮也没想瞒着他,直接将宝蓝色的丝绒礼盒递给席慕宸,“帮我送给傅医生。”
顿了顿,“这是……谢礼。”
傅时寒不要诊费,她只能用别的办法补偿,本来也没想好要送什么,今天碰巧知道他的耳钉坏了,也算是给了她启示。
席慕宸的面色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伸手去接礼盒,那双幽深的眸子定定的看着陆婉兮,如同一个可怕的黑洞,能够吞噬掉所有的光明。
“给傅时寒的?”他淡淡的开口。
“恩。”
陆婉兮正在低头给甄伊一回消息,所以并没有觉察到席慕宸的异样,神色自然的开口,“我送,他会碍于你的面子不收,但你送,他应该就不会有这层顾虑了。”
席慕宸狭眸微眯,黑洞般的眸子更加幽暗,眸底的暗潮汹涌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转瞬即逝,速度快的根本让人来不及捕捉。
陆婉兮没等到席慕宸说话,见他接过礼盒,就当他是默许了,和甄伊一发完信息,将手机锁屏,总觉得之前发烧一身汗黏腻腻的不舒服,“我去洗澡。”
顿了顿,“我自己洗。”
说完,她拿上换洗的衣服就进了浴室。
几乎就在浴室的门关上的一瞬间,席慕宸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捏着宝蓝色丝绒礼盒的手青筋都爆了起来。
“来沧澜。”
傅时寒接到席慕宸的电话的时候,正打算去盘山公路,他很少听到对方这么凝重,濒临失控的语气。
面色一变,手下猛打方向盘,一脚油门,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愣是十分钟就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