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宸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傅时寒眸光闪烁了一下,看了看白子骞,拿着手机往直接往外走,接了电话。
“宸哥,看到照片了?”
“恩。”
席慕宸内心说不出来的复杂,他一直以为当年三个孩子只有元宝活了下来,却没想到他还有一个女儿。
“她……”席慕宸喉结滚动了一下,“是不是叫沫沫?”
“我好像是听到白子骞叫沫沫,但具体是哪两个字不太清楚。还别说,长的和小嫂子真像,简直就像是缩小版,是小嫂子的亲生女儿无疑了……”
傅时寒捏了捏耳钉,“不过她的年龄……”
“年龄?如何?”
“最多不超过三岁。”
“三岁?”
怎么可能是三岁?
如果沫沫是他女儿,应该和元宝一般大才对。
除非……
席慕宸狭眸眯起,“你确定?”
“确定。”
傅时寒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哗啦一声碎响,他心脏陡然一紧,试探着叫了一声,“宸哥?”
“恩。”
席慕宸慢慢的收起血淋淋的手,眉目间戾气弥漫,“你给沫沫看病的时候,想办法弄几根她的头发。”
“宸哥,你这是何必……”
“证实一下。”
“我知道了。”
傅时寒挂断电话回去的时候,沫沫的病房门口多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也不知道白子骞说了什么,对方一下子激动起来,但声音仍旧压的很低。
他隐约听到了body(身体),muststop(必须停止),这样的字眼。
“傅医生?”
白子骞眯了眯眸子,温润的眉眼闪过一抹阴戾,温声道:“这位是沫沫的主治医生,约翰·威尔逊,事关沫沫的身体状况,他会全力配合你。”
“我需要沫沫做全面的身体检查。”
白子骞点头,对约翰说,“去安排。”
傅时寒在沫沫的病床从他身前经过的时候,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鼓励道:“小姑娘,你要加油啊。”
等沫沫被推进检查室,他唇角的笑容淡了几分,抬手看向掌心的几根头发,给席慕宸发了一条信息。
几秒后。
嗡的一声。
【等。】
大概也就等了十多分钟,晨曦驻m国分部的一个负责人匆匆赶了过来,将一个透明的密封袋郑重的交给了傅时寒。
傅时寒拿到样本之后也没耽搁,直接去了鉴定中心,但他却不知道白子骞在m国的势力影响有多大,他前脚进去,白子骞后脚就收到了消息。
“果然……”
白子骞仍旧是一副温润如玉的俊雅面庞,目光落在检查室里正在做检查的小女孩身上,唇角挂着和洵的笑,笑意却半分不达眼底,“沫沫是我女儿,所以,知道该怎么做吗?”
“明白。”
亲子鉴定正常是七个工作日出结果,最快是三个工作日,但傅时寒是加急,走的特殊通道,三个小时鉴定报告就被送到了他的手中。
看到鉴定报告的瞬间,傅时寒心猛的一跳,虽然早就有预料,但怎么也没有亲眼看到冲击力来的大。
他四下看了一眼,立刻进了卫生间。
将鉴定报告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席慕宸,又将原件用打火机点燃。
砰砰——
卫生间门外传来敲门声。
“傅医生?你在里面吗?”
是白子骞的声音。
傅时寒眯了眯眸子,快速的将未燃尽的鉴定报告扔进马桶,按了一下冲水键,亲眼看着文件被漩涡吞噬消失不见,才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拉开了门。
“什么味道?”
白子骞蹙了蹙眉,往后退了一步,故作不知道:“我怎么好像闻到有什么东西烧着……”
傅时寒抬手捏了捏耳钉,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我倒不知道白先生还有这种癖好,喜欢闻别人上厕所。”
他语气一点也不客气,“找我什么事?”
白子骞眯了眯眸子,眼底一片寒凉,声音却仍旧温和有礼,“沫沫的所有体检报告都出来了。”
“知道了。”
傅时寒看完沫沫的体检报告,沉默了好半晌,点了一根烟,出门给席慕宸打了一通电话。
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良久,还是傅时寒忍不住,将黏在嘴皮子上的烟蒂拿下来,把沫沫的情况说了一遍。
“所以,如果小嫂子想救沫沫,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和……白子骞再生一个孩子,利用新生儿的脐带血……”
傅时寒没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操!”
他是真疯了。
和他宸哥讨论和这个问题,不是硬生生拿着刀子往他心口上插吗?
正在这时,急促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傅时寒看着来电显示上跳动着的‘陆婉兮’三个字,心里更乱,还莫名其妙的生出一抹愤怒,一抹委屈,有种对方马上要给他戴绿帽子的冲动。
“我操,我他妈在想什么呢?”
要带也是给宸哥戴,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刚给子骞打电话,他说沫沫的检查报告都出来了,所以……沫沫她……”
电话一接通,陆婉兮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还夹杂着浓重的鼻音,一听就知道哭过了。
傅时寒抬手按了按胸口的位置,那里好像压了一大块石头一样,喘不上气来,下意识的捏了捏耳钉。
“沫沫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哪怕再早半年,我都有办法,但现在……”
“现在怎么样?!”陆婉兮激动的追问。
“现在……就只能尽量拖延时间,减缓沫沫的病痛,其余的听天由命吧。”
伴随着傅时寒这一句话,电话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傅时寒又想抽烟了,伸手去摸裤兜,才发现烟盒已经空瘪了,愈发的烦躁。
空气一下子变的压抑起来。
通话时长一分一分的叠加,一直没人说话。
半晌,陆婉兮颤声问道,“最多……能拖延多久?”
“一年……”
陆婉兮的眼泪一下子下来了,哽咽到几欲失声。
“一年太短了,我求你,救救她,沫沫还那么小,她从出生起就承受着病痛的折磨,连医院都没出去过,她还没有好好的看过这个美丽的世界……”
傅时寒捏着空瘪的烟盒,喉结滚动了一下,艰涩道:“我救不了她,能救她的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