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无声地说：就算你走Ending又怎样，这边的人也不会把你当回事。
末了，萌萌看她脸色，又笑着补充一句，“姜烟，我有全套施华洛世奇赞助的水晶珠宝，看你身上只有件秀场服，蛮清冷的，要不要借你一个耳环装点下？”
“不用，”看她说话时还晃着手上的水晶戒指，该是炫耀自己得到了她得不到的吧！姜烟果断转过头，不去看女生虽笑意盈盈却满腹诡计的模样。
可偏偏一旁有人小声嘀咕，“萌萌姐，这人算是那根葱，也敢在你面前耍大牌？”
“新人气盛，偶尔被顶撞几句也是常有的事，总不能个个都计较回去，我连工作上的行程都忙不过来呢！”
“萌萌姐真是宽容大度。”
......
我是新人，那你是什么？在她对面化妆的姜烟一听这话，错愕地张大嘴巴。萌萌是不是忘了，她们俩同一场比赛，彼此还形如姐妹，这才几天就分出前后辈上来了！
姜烟怒火上头，手指尖颤抖地拿出手机，按下徐然电话。
就算是眼瞎，也不能喜欢这样的女生！
结果电话那头又是占线，姜烟急的像无头苍蝇，想徐然也不怎么看微博和微信，该用什么方式才找得到他？
她心生一计，打开点评上V造型的主页，试图寻找店铺预约电话。可电话还没找到，她就被评论上的一张张合照转移了视线。
徐然做出来的造型还是一如既往的完美无缺，女生们个个妆容干净美好的像是校园女神。
可为什么......每个顾客的评论照片里都有徐然这个人。
姜烟怎么看都觉着，有几个女顾客的身子都快扑到徐然身上了。可照片里的徐然脸上带着笑，一点都看不出有讨厌。
她一方面庆幸，萌萌和徐然看来不是那种关系，不然徐然也不会不避嫌的拍这种合照。一方面又觉着诡异，在火星的时候，徐然虽对女生都很照顾，但也懂得保持适当距离。
怎么人一出火星，就完全像变了个人？
姜烟把那几张照片转给楚慕川看，只得了四个字真评：衣冠禽兽！
你不觉着奇怪？
奇怪什么，压抑的久了，男人都会释放天性的。
什么天性？
食色，性也
......
“姜烟，准备入场！”
姜烟诧异，望着一旁已经空掉许多的座位，慌忙起身。刚走到队伍末尾，见模特们都比她高上一头，各个都穿上了高跟鞋整装待发，诧异问身旁助理，“没有排练？”
“都是老模特，L形T台，排练什么？”
尽管来之前Lisa就交代过，动漫cos秀不比服装秀，很多要求没那么严苛，姜烟也做好了不穿那个比正常鞋号小很多的萝莉高筒靴排练。
结果连彩排都不需要，果然是不能够再随意......
“你高跟鞋呢，还不快换上！”
姜烟被这一催，来不及思索，飞快寻找本该套在她脚上的萝莉靴。看到空掉的鞋架，和前面越来越短的模特队伍，姜烟瞬间慌神。
“这儿呢！”一道有些耳熟的女声响起，姜烟转过身，赫然发现对方手上拿着的黑色缎面长筒靴。
“谢谢！”姜烟感激涕零，望了望前面仅剩的三人，着急忙慌地套上鞋子。
钻心的刺疼，在那瞬间蔓延至全身，疼痛袭来的太快，让姜烟的身子像是虾一样蜷缩了起来，甚至连掉滴眼泪的空挡都没有。
“你弯腰做什么，马上就上场了，赶快！”
姜烟抬眼看面前迈开脚步的模特，和身后空****的后台，迫在眉睫的时刻，总不能哭丧着脸说：我鞋子里有个玻璃碎片，再走就要磨烂脚趾，麻烦赶快从天上派下来个模特接替我吧。
估计，听到这话，她身旁的工作人员会气到昏过去。
姜烟只得咬着牙站起身，语气平稳道：“知道了！”
这是Lisa和楚慕川为她争取到很宝贵的Ending秀，机会难得，错过就再也没有。
他们都带着期盼，守在屏幕前刷手机呢，怎么能让他们找不到自己！
受伤又怎样，腿只要还能迈开步，就要朝前走。
如同血管被注入银针，稍微动一下就会牵扯到全身，姜烟的每步路都走的异常艰难。
姜烟用力咬着一小块嘴唇，试图用疼痛转移法分散注意，可直到那一小块肉被她咬破，嘴巴里满是血腥味道，脚上的疼痛还是没有丝毫减缓。
有好几次，姜烟都要忍不住朝前栽去，让自己晕倒在T台上，可看着那些对准她的手机镜头，想到屏幕那方的期待，她又硬生生地捱了下去。
她心里不住期盼，快点走到T台尽头......
走在姜烟面前的两个模特，其中之一就是萌萌。
看她已走到中点，摆了个漂亮的pose，姜烟心里甚至在暗暗鼓掌，庆祝自己快要完成一半苦役。
可下一秒，对上萌萌扫向她的探究视线，电光火石间，姜烟彻悟到，自己脚下的伤是因为谁而来。
姜烟的情绪写在脸上，被台下观众看在眼里，录在直播视频里，但她满脑子都是萌萌那个毫无歉疚的眼神，心里的愤恨让她忘却脚下潺潺流动的鲜血，返程的那条路走的异常顺利。
“叶青萌！”姜烟掀开后台幕布，用尽全部气力喊出这个名字，但发出的声响还是微乎其微。一束红玫瑰突然遮盖住了她大半视线，姜烟侧过头，迎上楚慕川含笑的眼，诧异，“你怎么来了？”
“女朋友这么重要的秀，我当然要在此恭候啦。怎样，刚刚有没有......”
姜烟直觉脑袋晕乎乎的，楚慕川说的话也越发听不清楚，眼前一暗，再也支撑不住地倒了下去。
等姜烟再次睁开眼睛时，人已在医院。第一眼就看到了半吊在空中、一只缠上厚重纱布的脚，身旁是脸色发白的楚慕川。
姜烟眨着眼睛望了他好半天，对方才冷冷吐出一句话，“真有能耐，玻璃都被你踩碎，嵌进肉里了，还傻着继续走。”
姜烟垂下眼，不看他愠怒的脸，没什么表情道：“我要给叶青萌打电话。”
拨通后，姜烟一股脑儿将想的话全都说了出来，“我曾经把你当好朋友，但现在你是我唯一的敌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能让你做出这种事来，想保住火星一姐是吗？
那你最好要比我强，不然，等我到那个位置，第一件事就是让你做不了模特！”
挂掉电话，姜烟胸口仍旧起伏不定。
“好好休养，”楚慕川安静地拍着她手背，欣慰于她没有意气用事，同时默默给陆立发信息，“以后有叶青萌参与的照片，我不拍。”
萌萌将手机放回包里，嘴角还挂着浅笑。她没被姜烟的话震慑到，因为她现在最在乎的东西，是姜烟自己抛弃不要的。
V造型，这个在S市迅速成为网红地标的工作室坐落于湖滨路一个安静角落。
叶青萌赶过去时，脸上还是动漫秀的萝莉妆容。
徐然见到来人，只淡淡瞥了一眼便继续忙碌。
几天不见，他消瘦了一圈儿，衬衫都快要撑不起来。
萌萌自来熟地拿起卸妆水，卸去萝莉妆，又摘掉耳环手链后，才终于等到徐然化好上个顾客的妆。
她将宣传照递给对方，“待会儿的活动，给我按照片色调搭配衣服，再化一个成熟点儿的妆。”
“叶青萌，”徐然叹口气，“火星有很多造型师，别告诉我又有人请假。”
“我就喜欢你做的造型，不可以？”萌萌撇嘴，无辜看向他。
“最后一次，以后不要来了，”徐然别过头，面无表情给她重新化妆。
从萌萌的视线朝镜子中看，除了有徐然有魅力的侧脸，还有两双不时会朝向他们的眼睛。是刚刚的客人，赖着不走，还直勾勾盯着老板。
萌萌微微皱眉头，徐然察觉异样，停下动作，微笑看后方，“还有什么事情吗？”
小女生马上从沙发站起，“V，我们是你微博粉丝，可以一起拍张照吗？”
“当然，”徐然欣然应允。
拍完照后，两人还没有要走的架势，紧追不舍道：“V，我把你拍的很好看，不如加个微信，我把照片发给你吧！”
“我朋友里有很多都是你的粉丝，还能直接给你拉顾客呢！”
......这年头，女生追起人来都这么迅速了。
萌萌转过头，脂粉未施的一张脸却流露出了超模般的强大气势，“他不经常用微信，不然你加我，我随时拿给他看。”
“哦哦......”女生看她宣誓主权的眼神，有了怯懦，拉住朋友就往外跑，还疑惑问身边的人，“没听说过V有女朋友啊？”
“我也没听过，但看她在徐然面前都那么镇定的说咱们，应该是正主了。”
徐然望着空掉的座椅，化妆刷在手指间转动，戏谑看向叶青萌，“你赶跑了我的潜在客户。”
萌萌眉头紧蹙，呵斥，“徐然，你这是做生意还是卖自己，什么人都想招呼！”
“总比被人以为我总是自己一人孤孤单单好得多......”
萌萌张了张口，有千言万语想说，脑海间却萦绕着当初在运动场，他那句‘一切都是为了姜烟，但你不要告诉她’。
想必，他口中的所有人，也只有姜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