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辛静打算去院辩论队给新队员做培训。走到生命科学学院门口,她突然听到一阵小孩子的哭声。
循着哭声找去,看到草坪上坐着一个小朋友,正捂着头哇哇大哭。
“小朋友,你怎么了?”辛静上前问。
走近才看清楚,这小朋友正是前些天见过的小宝。
小宝泪眼婆娑,认出来是之前见过的姐姐,开口:“姐姐,不不,小姐姐,我抛石头,砸到了头。”
辛静赶忙蹲下,轻轻拉开小宝的手,拨开头发,看到了一小块伤处,已经渗出了一些血,好在看起来不是很严重,忙把小宝拉起来问:“小宝,你爸爸呢?”
“爸爸在开会,我偷偷从办公室溜出来的。”小宝还在抽泣,肯定是觉得疼,又想用手去捂头。
辛静赶忙把小宝的手拉下,叮嘱:“小宝,不能用手去摸伤处,会感染的,姐姐这就带你去医院。”
辛静使出全身力气抱起小宝,嘱咐他:“小宝乖,你抓紧姐姐的脖子。”
辛静敢说自己跑的比平时抢食堂的速度还快。
一到了校医院,立马冲进急诊室。
将小宝交给医生治疗,辛静都来不及揉揉发酸的手臂,赶忙给徐念泽打电话:“徐师兄,小宝抛石头把头砸破了,我带他来校医院急诊室了,你快给徐老师打个电话。”
“好,我这就过来。”正在做实验的徐念泽也顾不上继续上样了,赶忙整理关闭了仪器,便往校医院赶去,在路上给徐怀昔打了个电话。
“现在的家长啊,好多都没负起当父母的责任。”医生一号开口道。
“可不是,这要是石头砸到了要害,后悔都来不及。”医生二号开口道。
守在一旁的辛静:老徐你可快点来吧。
“辛静。”有人进来,开口唤她。
“徐师兄。”辛静看到了徐念泽。
砸到脑袋的时候哭得惊天动地,现下消毒治疗全程都安安安静的小宝,一见徐念泽来了,委屈巴巴:“小叔叔,能不能不要告诉爸爸?我怕他生气了,明天不让我办生日会了。”
“现在知道怕了,抛石头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徐念泽蹲下,和小宝平视。
“电视里就有抛球的,还六个球一起抛呢,他们也没砸到脑袋。明明是石头坏,就砸我。”小宝一本正经答。
辛静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幸好小宝没有六个石头一起抛啊!
“徐师兄,我先去挂个号。”辛静刚才是急急忙忙就冲进了急诊室,手续啥的都没来得及办。多亏是校医院,管理得比较宽松,要不自己一个人又挂号又照顾小宝,肯定分身乏术。
“我去。”徐念泽说。
徐念泽缴完费用,小宝的伤处也都处理好了,徐怀昔也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小叔叔,不是说不告诉爸爸的吗?”小宝一见徐怀昔,立马哭丧着脸。
“并没有答应你。”徐念泽答。
“爸爸,小宝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小宝见逃不掉了,立马认错。
看来应该是惯犯啊,这认错的话是随口就来。
“回去再收拾你”,徐怀昔对小宝说,又转身面对辛静,“辛静,谢谢你!”
“没事没事,徐老师,我就是碰巧遇上了。”听到这么郑重的道谢,辛静怪不好意思的。
徐念泽蹲下附在小宝耳边说了两句,小宝便上前扯了扯徐怀昔的衣摆:“爸爸,小姐姐救了我,能不能邀请她去我生日会呀?”
这小子,还知道知恩图报呢,徐怀昔点头答应,对辛静说:“辛静,明天中午来参加小宝的生日会吧,我们全家也正好谢谢你。”
不待辛静回答,徐念泽开口:“明天上午十点,宿舍楼下接你。”
“哦,好。”辛静只好答应。
忙完辩论队的培训,辛静吃过晚饭便去了实验室。
但实验室里空****的,辛静有些奇怪,按理说研究生其实不存在周末可言的。
徐念泽看辛静一进门就东张西望,便开口解释:“有讲座。”
“师兄,我们做什么实验?”辛静问。
徐念泽将印有实验步骤的纸递给辛静:“昨晚我已经做过预实验了,效果可以,今天做正式的实验。有几个试剂需要现配现用,之前带你配过,你先去配。”
辛静答了声“好”,先将实验步骤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带上手套,拿出所需的几样药品,准备配试剂。
本来准备进小隔间实验室去调试仪器的徐念泽,刚走出几步,又转身回来,接过辛静手中的试剂瓶,说:“我来配吧,你再看一遍。”
“哦,好。”辛静把位置让出来,站到一旁,专心看他配试剂。
“滴加这个试剂的时候,注意事项是什么?”徐念泽问。
“有刺激性气味,得在通风橱操作。”辛静记得很清楚。
自从胡希受伤以后,辛静每一步实验操作都会在脑海中先过一遍,然后再谨慎下手。
“移液枪使用后,应该怎么处理?”
“打下枪头,调回最大量程,放回枪架。”
徐念泽又问了几个问题,辛静也都回答无误。
实验完成,已经九点半了,辛静和徐念泽一起走出实验室。
教工宿舍和新区宿舍在相反的方向,走到路口转角,辛静开口:“徐师兄,再见。”
待辛静走了几步,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回头一看,是徐师兄。
“徐师兄,你好像走错了,教工宿舍在反方向。”辛静说。
“去新区有点事。”徐念泽快走了两步,站到了辛静身旁。
辛静突然想起前几天徐师兄问她的问题,便开口:“徐师兄,你前几天问我记不记得B市三中初三一班,是有什么事吗?”
徐念泽没想到辛静这时会再提起这个话题,正在想该如何回答,兜里的电话突然震动。
徐念泽掏出来一看,是徐怀昔来的电话,其实本可以挂断了,回头再打过去,但他略一思索便对辛静说了声“我接个电话”,而后就将电话接通了。
辛静本想避嫌,准备站一边去等徐念泽打完电话,但见徐念泽并没有站着打完再走的想法,便跟在他后面慢慢走着。
这个时间的A大很安静,路上行人少许,只那一盏盏的路灯上,有无数飞虫在嗡嗡作响。
徐念泽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小宝头还疼吗?”,“好的,明天我会带她一起去”,“小宝最希望收到什么生日礼物呢?”
后来一直到离辛静寝室楼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徐念泽才结束了电话。
寝室楼近在眼前,辛静也没法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了,就和徐念泽道别了。
徐念泽在路口站了好一会。
刚才他其实是很想回答辛静那个问题的,但不知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说她曾经帮过自己?还是说自己留意过她?
或者说这些年一直在找她?又或者直接说喜欢她?
不论哪种表达方式,又或是哪些解释语言,都不足以形容这些年。
况且现在于她而言,他只是个刚认识不久的人,是带她做实验的师兄,仅此而已。
所以这些话,更是无法开口。
刚才做实验时,下意识又示范了一遍配试剂,只是因为想到前些天的事故,心有余悸。问辛静那些问题,也是想再三确定,她知晓那些细节和操作步骤,这样她自己做实验时也不会出太大的差错。
心有牵挂,便越发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