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2月22日,记得还有几天就要过春节了,天气很冷。早上七点左右,罗氏地摊在五堰商场楼下闪亮登场。这个位置我预先就踩好了点,人流量大,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摆摊点。

顺利摆好地摊之后,别的摊主也陆陆续续来了。干哪行就得像哪行,我一边故作老练,一边偷偷瞄着其他摊主是怎么做生意的。

九点半后,开始热闹。我充满期待地等候第一笔生意。终于,有一个年轻的姐姐停下脚步,在我的摊子里挑选发卡。姐姐漫不经心地挑来拣去,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我在等姐姐问价。然而,姐姐什么也没有问,就起身走了。

直到姐姐走出远了,我才想起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没有主动和她沟通、攀谈、推销。

来不及过多后悔与自责。很快,又有一对情侣来到我的摊子边。机不可失,我连忙向他们推荐我的货:"这个手链很漂亮的,只要5元钱,这个耳钉……”

说了一大通,他们也没有搭理我,然后起身走了。

邻近中午,虽然太阳露出了头,但街头依旧感觉很冷。冷风嗖嗖,颗粒无收。

十二点左右,又有一对情侣来到了我的摊子边。这时我学乖了,先是等女顾客挑选了几秒钟,看她重点在看头花,才开口:“姐姐,这些手链都是我精心挑选来的,你喜欢哪一件可以先试着戴一下。”

女顾客也没怎么搭理我,又挑了一会儿,然后拿起一件仿珍珠项链,问我:“多少钱?”

“5元。”我说。“便宜一点嘛。”我话音刚落她就开始讲价。

这件仿珍珠项链的进价是0.75元,我想4元卖出去都可以接受,实在不行,3元也行。正要开口报个4元的价,旁边的男顾客说了一句:“你戴一下试试。”我赶紧附和:“姐姐你先戴一下看好看不?”

女顾客便将仿珍珠项链戴在脖子上。男顾客对着左看右看,看得出来他很满意(现在想来,很可能是爱屋及乌,很喜欢面前的这个人,便觉她戴什么都好看)。

"多少钱?"男顾客问。“便宜,5元钱。”男顾客二话不说,掏了一张100元的大钞给我。

狂喜之下的我,在找钱时却发现自己身上的零钱不够。找零的问题我事先就有所准备,但身上的钱总共都不够90元,只是将一些10、20元的钞票兑换成1元、5元。

好在男顾客看我掏出一大把零钱手忙脚乱,就在口袋里翻了一下,找到了一张10元的钞票。

第一笔生意就这样成功了!毛利超过400%!通过这单生意,我琢磨出一个针对青年情侣的推销方法:鼓励女的试用,邀请男的点评。情人眼里出西施,多数时候男的都会夸奖几句,并主动埋单以显示大方。后来,我还带了一块小镜子,专给那些没有伴侣的顾客用。

整个上午,就做了这一单生意。中午十二点半,将小商品用布一裹装进背包,溜回家匆匆吃了午饭,在两点左右赶到摆摊点,继续练摊。

我是厚脸皮

有趣的是,第一天摆摊我就遇上熟人了。下午两点多钟,我的一个女同学和她妈妈一同出来散步。我有一点点的尴尬,暗中希望他们不要看到我。当时我脑子飞转,心说她要看到我怎么办。

正想着,那个女同学还是看到了:“罗敬宇,你在这儿干吗呢?”

听到女同学的话,我反而平静下来了:“勤工俭学,摆个摊卖点东西。”

女同学和她妈妈走到我的摊子前,和我聊生意怎么样,吧啦吧啦。然后,女同学还友好地花5元买了一个“水晶手链”。

2013年上半年,不少采访我的记者都会问到我同样一个问题:

你第一次摆摊时有感觉不好意思吗?

其实,我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除了第一次摆摊时见到熟人有那么一点点尴尬,再没有感到过不好意思。从小起,我就属于那种经得住嘲讽的人,为了借一个玩具、一本书,不停地和别人磨,直到成功。

不怕见熟人,那么怕不怕城管呢?也许我还沾了未成年的光吧,城管来了时我管他们叫叔叔,他们也只是口头上随便说我几句,并没有一定要赶我走的意思。当然,其他摊主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

我觉得脸皮“厚”,实际上是心理素质过硬,能承受挫折和失败,有不屈不挠的精神。一个人脸皮太薄,是心理不健康的表现。比如,你是否敢“厚着脸皮”在课堂上抢着发言,即使答错了也面不改色心不跳;你是否敢“厚着脸皮”在一屋子的陌生人面前发表演讲,侃侃而谈,对有可能飞过来的西红柿和臭鸡蛋视而不见。

而自尊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精神,它甚至比器官更难从人体割离。能被伤到的自尊都不是真的自尊,而是虚荣。能伤自尊的只有自己,做了让自己都鄙视自己的事,才算伤了自尊,丢了面子。

最后,我想厚着脸皮,在此披露一下我的厚脸皮早恋遭拒记。某年,看身边同学很多都成双成对,于是也想体验一把。先是写信给女同学A,A回信:“我一直把你当哥哥……”没办法,写信给女同学B,其回信为:“我们是好哥们……”再写信给女同学C,回信如下:“哇,罗敬宇你长得那么丑也敢追我……”我一共给9个人写了信,遭到了前8个拒绝。这些故事发生在我的生意的起步阶段,后来生意忙开了,也就没有再给哪个女同学写信。倒是QQ与微信上偶尔会收到女同学的信。对这些来信,我要么一笑了之,要么回十个字:“同学,早恋不好,学业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