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之后,边境守卫官阿克谢库亲自带着十多个印度边境兵来到一楼。
阿克谢库是个长相十分丑陋的军官,脸上疤痕累累,难看得让人过目难忘。
他满脸严肃地走到萨尔曼汗的面前。背着双手,前后左右看了看。一眼瞥见了地上靠墙坐着的叮当。
又看回了萨尔曼汗。
身边一个难民幸灾乐祸地大喊。“这个印度兵给她食物了。凭什么啊?我们也吃不饱,我们也要更多的食物!”
这一声之后,他身边此起彼伏的喊声四起。
阿克谢库冷笑了一声,走近叮当坐着的地方,蹲了下来,伸出满是伤疤的大手,捏住了叮当的嘴巴,把一根手指伸到叮当的口中。
叮当一阵干呕,吐出了黑色的巧克力沫。阿克谢库冷冷地站了起来,看向萨尔曼汗。“巧克力,是我们的士兵专享的食品。”
萨尔曼汗没有说话,他知道按这个守卫官的性格,一定会不由分说,一枪崩掉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在这些难民中轰然倒下,以显示他的规矩是多么牢不可破的绝对权威。
“把他和这女的一起带到我办公室去。”阿克谢库却冷冷地说了一句让萨尔曼汗惊讶的话,接着他竟然踩着大皮鞋,转身走了。
“不要带走我妈!我妈又没犯错!难道你们给她吃的,她就可以拒绝么?”守卫官的身后,小女孩儿奶声奶气地绝望地大喊。
“这小孩太可怕了。简直就像个小鬼儿一样。”身边一个难民怯怯地说。
阿克谢库瞥了一眼小女孩儿,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低声说了一句。“你是她的女儿么?”
小女孩儿用力点了点头。
阿克谢库也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士兵说。“一起带走!”
小女孩儿尖叫着不要,被一个士兵,跟拎小鸡一样抓起来,与妈妈和萨尔曼汗一起,被带到了12楼。
其实,萨尔曼汗从来没有到过这里。
这是边境军最高守卫官阿克谢库办公的地方。
在寸土寸金的铁楼里,这里的房间就好像宫殿一般宽敞,尊贵,富丽堂皇。
阿克谢库坐到柔软舒适,没有一点儿瑕疵的沙发上。一挥手让所有士兵离开房间,把从萨尔曼汗手中缴获的武器枪,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叮当瘫软在地,靠着沙发,眼神迷离地望向远处。
一只手紧紧搂着豆豆的身体,浑身颤栗地看向阿克谢库。
阿克谢库笑了一下,真是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他站起来,在叮当面前来回踱了几步。突然拿出一盘子精美的食物,递到了母女两的面前。
小女孩儿立刻接过盘子,一把把食物塞进嘴里,接着又抓出一大块,塞到母亲口中。
叮当小心翼翼又狼吞虎咽地吞着,满脸费解地望向这丑陋的守卫官。
萨尔曼汗也心里惊讶地看着他们,不知道守卫官这是要干什么。在他工作的五年里,他其实只见过一次守卫官,还是在阅兵的时候。关于这守卫官,他听说过很多谣言,比如他好色,跋扈,霸道,冷酷,无情,没有一个特点是能让他此刻的心情稍微平静一些的。
“你叫什么,士兵?”阿克谢库终于开口了。却是笑眯眯地看着萨尔曼汗。“敢在我的地盘,破坏我的规矩,你还是第一个。值得我记住你的名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她长得漂亮?”
萨尔曼汗突然有了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说出自己的名字后,满眼血红看着守卫官。
“再漂亮也不值得你拼上一条命,不是吗?”守卫官淡淡地微笑着,眼睛又瞥向了叮当。
“十多年前,我曾经为了一个女人,差点丢了一条命。你猜我现在回忆起来,是什么感受。”
守卫官撇了撇嘴唇。“后悔!不过我不是后悔差点为她丢了命。你知道吗?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她的身体在我面前爆开,血肉的碎屑喷在我的手上的情景。原本那么美好的身体,瞬间就变成了腥臭的血沫。那时候我的感受差极了。就好像热爱并垂涎了很久的食物,终于要吃到的时候,发现它腐烂变臭,爬满苍蝇。我好后悔,我竟然没吃到它。”
守卫官说到这里,慢慢走近叮当,他用手扯了一下叮当身上围裹着的破麻袋布,看着叮当露出的瘦弱好看的香肩。喝了一口烈酒,色眯眯地站了起来。
“萨尔曼汗为了救你,给了你一块巧克力。那么,你愿意让他为此付出生命吗?”守卫官说到这里,回手拿起了茶几上的武器枪,对准了萨尔曼汗的脑袋。“只要我扣动扳机,他的脑浆就会崩到你和你女儿的脸上。我敢担保,那场面,一定会让你们两个永世难忘。”
“当然,还有一种选择。”守卫官目不转睛地盯着叮当。“不过这种选择,你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就不知道你愿意么。”
“我愿意!”叮当不假思索地说。感激又绝望地看了一眼萨尔曼汗。“请让他带着我女儿,先离开这里。接下来的时间,我们要做的事情,都跟他们两没有关系对吗。”
守卫官放下枪,突然发出狼狗般的狂笑。满脸是幸福和满足的情绪,似乎已经吃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食物一般。
“你猜怎么着,萨尔曼汗。十多年前那次后悔之后,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丰富的食物,奢华的生活,以及摆脱苦难的可能,这些都不能使女人心甘情愿地为你付出。女人,真是个奇怪的生物。她们的内心深处,坚守着某种奇怪的东西,也许是人类最本质的温暖,忠贞和善良。如果她们能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圣母一般光辉又伟大的理由,那么她们就可以接受自己被作践,被糟蹋。有意思吗?”
守卫官说到这里,命令地对萨尔曼汗说。
“带着这小东西离开这儿,今天的事情我不提,你也不能提。你还可以继续在这里工作。不过,你要感谢这女人给你的恩赐,虽然事情因你而起,但是她为你付出的,可是值得你感恩一辈子的。”
小女孩儿扑到了叮当怀里,大喊着。“我不走,妈妈!我不走,我就跟你在一起。”
守卫官突然烦了,一把扯开小女孩儿。就要动粗的时候,萨尔曼汗抱住了小姑娘。
“滚!别坏了我的好心情。”守卫官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萨尔曼汗表情复杂地走向门口,看到守卫官关闭了房间中的监控录像设备。
小姑娘还在扯着嗓子大喊着“妈!妈妈!不要扯她的衣服!”门口的士兵看到这场景,都心领神会地悄悄撤出了12楼。
叮当脸上,无声落下两行眼泪,她把手伸向小姑娘的方向,无比凄惨又十分感激地看了一眼萨尔曼汗。“帮我好好照顾豆豆,我这一辈子都会感激你的。谢谢你!”
叮当还没说完,被守卫官一把扯进怀里紧紧抱住,身上那薄如蝉翼的衣服,被守卫官狠狠地揉搓着,随之,门紧紧关上了。
萨尔曼汗的脸上也无声落下了两行泪水,回应着无奈的命运下,这个曾陪自己度过无数个清晨和日落的照片上的女神。想象着她此刻的心情和感受。
他抱着挣扎的小女孩儿豆豆,快速沉重地走下楼梯,他把豆豆轻轻放到难民区中,对身边人嘱咐了一句看好她。
豆豆突然对萨尔曼汗大声喊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有信仰么?你活着不就好像行尸走肉一样么!我看,你跟那些只知道吃人的基因兽,也没有什么区别!”
萨尔曼汗默默关好了一楼难民区的门,扭头就快步地冲上楼去。
他每转弯上一层,都在大喊着楼层数。
“6,7,8。”
那些楼道门自然而然地为他打开。
当他就这样一路畅通地冲到11楼的时候,突然听到12楼传来的,守卫官大声叫骂又好像大声狂笑的,歇斯底里的声音,他感觉脑袋上的热血全都涌向了眼睛,眼眶一热大喊了一声“12!”
萨尔曼汗的眼前,是无比悲惨的一幕。
叮当的腿上,裙子上,肚子上,鞋上全部鲜血淋漓,守卫官的脸上,嘴角,手上也都是血。
“你这个变态,你的爱好难道是吃人吗?”
萨尔曼汗吃惊地看着守卫官,一把将他从叮当身上推了下来。
守卫官一个趔趄,嘴里骂骂咧咧,气急败坏地抓起茶几上萨尔曼汗的那把武器枪,对着叮当的脑袋就扣动了扳机,打了过去。
可是,子弹却没有如期飞出来。
萨尔曼汗快步走过去,一把夺过此刻正瞪着眼睛,似乎有点儿惊吓过度,奄奄一息的阿克谢库手里的武器枪,咬牙切齿地说。
“你的枪随时能杀人,我的枪只是用来威慑的工具。所以,我平时对枪,比你多做了一件事。”
说罢,他用右手摆弄了一下手中的武器枪,打开了保险。想都没想,就对着守卫官的脑袋轰地一枪。
萨尔曼汗职业生涯的第三枪响了。
守卫官阿克谢库的脑袋被崩开了花。
他的脑浆和头骨,眼睛,四散飞射出来,慢慢化成了一滩黑水,没了头的尸体轰然倒在了叮当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