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实现民生中国梦,我们必须要进一步推动公平正义。温家宝曾说:“公平正义比太阳还要有光辉。”只有不断推动公平正义,才能为中国民生梦照亮航程。

9.2.1 公平正义为民生梦想保驾护航

中国民生梦的航程是一条崭新的光明大道,是公平正义之路。中央党校的边立新教授指出,“实现‘中国梦’,我们既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必须坚定不移地沿着以追求公平正义为核心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条道路前进。丧失正义,将再次陷入普遍贫穷,就是老路;丧失公平,两极分化过分严重,就是邪路。归根结底,只有公平正义保驾护航的路,才是正确道路,才是实现‘中国梦’的必由之路。”[2]

民生中国梦,是人民普遍富裕的梦,不是简单的国民财富总值的增加。它应当是构成每个人的收入增加的结果,是每个人在自己的收入范围内,对生活现状更加满意,心里感到更加富足和幸福。虽然每个人在先天的能力、身体健康状况、智力水平上存在着差异,因此会在市场竞争和社会竞争中造成收入和财富占有水平上的差距,但只要是公平竞争的结果,人们是愿意接受的,这种贫富差距是社会认可的。然而,若是由于不公平导致的贫富差距,人们的利益被剥夺感就会加剧,生活满意度和幸福感就会降低,对于改善自己生活状况、实现个人富裕梦的信心就会受到挫折和打击,且事实上实现个人富裕梦的希望就此会变得更加渺茫。

完善的市场经济体制,可以为人们提供公平竞争的机会和规则,使人们在机会面前平等、在规则面前平等、过程面前平等,只是因为个人先天能力和水平的不足,会产生贫富差距。理想而言,这种差距可以通过政府采取有效的收入再分配政策使财富向穷人适当倾斜,从而得到一定程度的纠正,将社会的贫富差距控制在合理的、可接受的范围内。

9.2.2 社会不公阻碍民生梦想实现

然而,当下在民生发展领域却依然充斥着众多不公平、不公正的现象。民生领域的不公正使得人们在付出与所得之间出现明显失衡,付出甚多,得到甚少;有些人却不劳而获;使得个人与个人之间,群体或阶层之间的利益分化加剧,使得利益集团化趋势明显,严重阻碍了人们依靠劳动发家致富的梦想,阻碍了整个社会底层向上层的自然流动,使整个社会陷入畸形发展的道路。

民生领域里对公平正义的破坏最严重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腐败现象,这突出表现在如下四个方面:

第一,错误的再分配政策加剧利益分配不公。从本质上讲,民生领域的建设本身,就是政府通过实行再分配政策纠正市场经济失灵所导致的初次收入差距过大或分配不公的重要举措。这些再分配政策包括税收、补贴、公共投资以及政府对市场和社会的监管等。然而腐败的发生,却使这些再分配政策不仅没有起到缩小贫富差距,促进社会公平的应然效果,而且还产生了逆向效应,进一步导致了贫富差距扩大和社会不公。据胡鞍钢测算,我国每年因为腐败导致的税收流失达到GDP的7.6%~9.1%。腐败引发的税收流失导致了再分配领域出现非正常的资源流动,腐败租金迅速向那些有特权的阶层发生转移,以权谋私、权钱交易的结果带来了社会财富的不正常积聚。税收的减少使得政府向穷人的转移支付受到抑制,虽然扶贫资金在不断增长,但就人民的需求而言仍然是杯水车薪。而在这本就不多的扶贫资金中,腐败官员为了追求政绩,还要大搞形象工程;或为满足私欲,建设豪华办公大楼和置办豪车。社会保障体系的不健全以及基本公共服务的缺失难以有效改善底层民众的处境,加之这两大领域腐败肆虐,底层民众只能在虚高的药费、昂贵而又越来越难以仰仗其出人头地的教育、飞涨的房价面前的望洋兴叹、苦不堪言;而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则是达官显贵在多套豪宅、名贵豪车里的飞扬跋扈、得意扬扬。

第二,腐败官员的灰色收入使社会财富向“权贵富豪”转移。灰色收入是腐败官员凭借权力通过贪污、收受贿赂、渎职侵权等聚敛的财富,它们来自公共资金,来自垄断行业的高额利润,来自土地、矿产等国有资产的收益,来自以权力为基础的各种寻租行为。灰色收入使有权者成为有钱者,使富者依仗钱财享受特权,它将权钱紧紧绑定,使社会陷入富者愈富、穷者愈穷的恶性循环。据估算,灰色收入80%以上集中在20%的城镇高收入家庭,而且是这些家庭的主要收入来源。

第三,政府投资方向被偏离阻碍劳动致富。与世界上其他国家相比,我国政府的经济建设费用相当可观,其在公共财政支出中高达20%,与之相比,欧盟为8%左右,德国为7%,韩国为5%~10%。正是这可观的经济建设费用,成了众多腐败分子争相觊觎的目标。他们汲汲于资本密集型项目,将这些项目承包给事先安排好的“理想”投标人或“自己人”,从中收取回扣、截留资金。这样一来,那些真正造福于民的“劳动密集”型项目被大大挤压甚至弃之不顾,这必将造成穷人就业机会的减少,从而阻塞其依靠劳动致富的道路。

第四,腐败使生产要素市场被扭曲导致收入鸿沟。在正常竞争的市场机制下,劳动力、土地、资本等生产要素的价格与要素本身的价值是大体一致的,它们的流动结构分布也多由市场机制来引导。然而,由于当下我国行政垄断的存在,加之腐败的盛行,使要素市场发生了严重扭曲,劳动力价格不断贬值,土地、资本的收益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持续猛涨。据统计,工资回报系数居于前50%的高收入行业中81.3%具有行政垄断性质,这些行业包括土地、金融、石油、电力、通信服务等。行政垄断造成的收入分配效应间接影响了劳动力市场的均衡,人为扩大了劳动者的收入差距,使同等素质的人力资本得不到同等的对待。垄断的存在使得腐败滋生,腐败官员依仗市场准入、人事审批、定价等垄断权力,贪婪地为自己积累财富和资源。为了挤入垄断市场、迈进高收入行业的门槛、拿到有利于自己的定价,企业或个人不得不想方设法行贿官员,进行权钱情色的相互交易。交易的最终赢家自然还是那些拥有土地和财产等资本玩得起这种游戏、深谙游戏“潜规则”的富人,而主要靠出卖劳动赚钱的穷人只能靠边站。

9.2.3 破除垄断,匡正秩序,照亮民生梦

推动公平正义需要进一步理顺和规范社会不同利益群体和个人之间的利益关系,挖掘和实现人的价值、彰显生命的尊严。

破除行政垄断,加强权力制约。不受制约的垄断的公共权力是社会公平正义的最大敌人。如果政府权力得不到有效制约,政府就会大力扩张权力,强硬地使用权力对社会进行更多干预,就会滥用权力,使公共权力成为政府组织和成员谋取私利的工具。在民生发展领域,我们要进一步加大对政府权力的限制和制约,破除行政垄断。首先,要减少政府权力干预的范围,政府要向市场和社会逐步放权,能由市场和社会管理的事项交由市场和社会管理,政府要减少行政审批事项和行政审批环节,探索与市场和社会进行合作管理的新型治理方式,充分调动和发挥市场和社会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其次,要加大对政府权力的外部监督。赋予人民更多的监督权力,开拓更广泛、更加顺畅的监督渠道,使人民的意见和诉求得到及时回应,引入政府承诺制、定期办结制、预算公开制等有效机制,加大人民代表大会对政府活动的监督权力职能,充分发挥人民代表的监督作用。最后,要加强政府内部的权力制约和层级节制。要继续加强领导问责制,推广以结果为导向的绩效管理模式,实行严格的用人选拔和奖惩制度,进一步完善政府官员财产公示、任前和退休后的财务审查等制度。

破除财富垄断,规范收入分配。通过劳动和合法渠道致富,是值得人们欣赏和敬佩的,法律应该给予其应有的尊重和保护。“私人财产神圣而不可侵犯”,也就是在这个基础上才具有意义。然而那些通过贿赂、通过钻法律的空子、通过不道德的行为、通过公权私用而得来的“不义之财”和“非仁之富”必须要加以打击和遏制。当今在民生发展领域,普遍存在着这样的观念和现象,“只要有钱,万事不难”,似乎“金钱”可以为人们办成各种事情“开路”。在基础设施建设领域,用钱可以拿到国家的工程项目、用钱可以顺利通过质量安全检验;在教育领域,用钱可以买到招生指标、买到顶替上课的服务、买到毕业论文甚至买到名牌高校的毕业文凭;在就业领域,用钱可以找到好饭碗、工作后可以顺利提升、可以获得各种好的机会和待遇;在食品安全等监管领域,用钱可以疏通众多层级和相关政府官员的关系、厂商可以将有问题的产品顺利上市、甚至出了事故也可以用钱来瞒天过海……这样,使得有钱人享受到了不该拥有的各种特权,使得“富者愈富,贫者愈穷”,整个社会形成了财富垄断,成了“有钱人的天下”。破除财富垄断,全社会要一起抵制“拜金主义”,要进一步规范政府官员的权力,加大腐败惩治力度,使行政程序进一步科学化、细致化和公开化。要进一步规范收入分配,增加劳动在收入中的比重,适当减少财产性收入分配,使用合理的税收政策调节收入差距,严格打击非法收入和“灰色收入”。

切断权钱情色勾结,打破赢者通吃。权钱情色的勾结会形成牢固的利益链条,使有权者、有钱者、有关系者、有色者联合起来共同谋取不正当的利益和财富,共同侵占和剥夺那些依靠诚实劳动而谋生的广大人民的应得利益和财富,造成社会的严重不公。权钱情色的勾结会形成“赢者通吃”的局面,即只要凭借其中一样,就可以获得其他任何原先没有的东西。例如,凭借权力,官员可以获得金钱、人情或美色;而凭借金钱,富商也可以获得权力、找到关系或美色……社会的公平正义,需要拥有不同能力和资源的人各就其位,各谋其政,得其应得,付其应付,权钱情色的勾结完全背弃和颠覆了公平正义的原则。要想维护社会的公平正义,必须切断他们之间的利益链条,打破“赢者通吃”的局面。

树立知识权威,匡正社会秩序。当下,权力和金钱受到人们的普遍青睐,而知识却受到冷落和轻视。“知识无用论”在社会中又悄然兴起。“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拿一袋子钱买了一袋子书,最后把一袋子书卖掉,也换不回买一个书袋子的钱。”这些话似乎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认可。在民生领域,这方面的问题也有突出的表现,例如,频频出现的“患者打骂医生”“学生打骂老师”,甚至动不动就双方“拔刀相向”,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知识”越来越缺少在社会中的权威。“知识”是一个社会的良知,如果这个社会不再尊重和推崇知识,而都汲汲于通过不正当的手段获取功名利禄,那么谁还会知道什么是公平正义,谁还会去维持公平正义。在民生梦的实现过程中,我们政府一定要认识到树立知识权威的重要性,只有树立知识权威,才能匡正社会秩序,促进社会的公平正义。

树立知识权威,要进一步加大教育投入,优化教育资源和制度;要提高脑力劳动的报酬,为知识分子的个人发展和研究工作提供宽松和良好的环境;要开拓各种人才选拔渠道,规范选拔程序和标准,真正做到选贤任能、“不拘一格降人才”;要严格职业门槛,严格职业资格审查,建立系统的职业道德规范并以法律形式固定下来。要着重促进人文社会科学发展,培养人文情怀。人文社会科学不同于自然科学,其成果不是以取得了几个发明或专利来衡量的,而是以提高人们的道德修养、促进心理健康、愉悦人的精神、增进社会的人文关怀等无形的结果来展现,然而它对于民生的发展乃至整个人类的发展而言却具有无比重要的意义,它甚至可以成为自然科学是走向良善还是邪恶的主宰。自然科学的发达可以为人们的生活提供更多的物质享受和便利,然而如果懂自然科学的人没有人文关怀,他的发明就会成为没有生命力的摆设或扼杀生命的工具。比如人们发明了封闭式的性能优良的汽车,然而如果汽车上没有准备危急情况下可让人逃生的救生锤或防撞气囊,那么人的生命就会面临危险。我们的民生梦是有情有义、有人情味的、温暖的梦,如果会做手术的医生冷漠无情,谁还会去找他看病?如果我们的教育培养出来的人才都成了制造产品的机器,成了没有精神的躯壳,还何谈民生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