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陈文允身体不好,一直是老太太的心病。好在小保姆知道老太太的心思,就请高人给陈文允算卦。结果令老太太十分的惊讶,也满心的欢喜。那高人说,老太太孙子是天狗下凡,要请个干爹栓一下,身体就好起来了。高人还说,请将不如撞将,得在指定的日子里,早早地起来,超某一个方向走,撞上谁谁就是孙子的干爹。这就叫对亲戚撞大运,撞上谁谁就是孙子的干爹。

老太太高兴之余,担心起来了,万一撞大运撞一个啥也不懂的半吊子,进行仪式时,连个吉利话都不会说,岂不是失去了讲迷信的本来意义?

这时候,她就想起了乡下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对,应该把他们叫回来,他们对这种事情经历的见识的,那是太多了。小保姆田婷玉也是个人精,见老太太让她打电话叫一百公里外乡下的大儿子儿媳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奶奶!”田婷玉拉起老太太的手,蹲在了老太太的腿边说:“奶奶,干脆这样,就说这档子事,也是乡下大哥找神婆子算好了的。”

“你是怕你大哥知道了这事儿是你、我找的人,算的卦,他会不痛快?”老太太对于田婷玉此时此刻的表现,很是受用。所以,说出来的话也就格外的亲和:“你娃也算个有心人,就这样对你乡下的大哥说。”

田婷玉本来还有不少说服老太太的话要说,没想到她几乎没有费什么口舌,老太太就把她提心吊胆的心病给治好了。

田婷玉高兴的像燕子似的,扑到了电话机旁,她打通了市委书记在乡下的哥哥家的电话。乡下大哥说,刚要出门上地里去,你这电话就来了!我妈妈好吗?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我能掐会算呢!”田婷玉巧舌如簧,信口开河:“奶奶她老人家好,可是这些天她老念叨着要见你和嫂子哩!你别急,是这样子……”

田婷玉三下五除二,说明了一切。市委书记的乡下大哥痛快地答应了……

王迪书在乡下大哥的协助下,在市委书记家的客厅里摆好了香案,献好了盘,还准备好了小凳子代替升子、大凳子代替斗等等……

看着这些,老太太非常惊讶,年纪轻轻的王迪书竟然对“拴娃娃”(认干儿子)的程序、规矩,如此的熟悉。就像农民种地一样,这块地浇水多长时间、什么时候犁、什么时候压,什么时候耙、什么时候下种,他都毫不含糊,以及翻地用的犁铧、播种用的双摆犁,收地用的轻磙子、松苗用的浅齿耙等等,他都一清二楚……

做好这一切后,王迪书想对老太太提一个新的问题。他嗫嚅道:“奶奶……”

王迪书还没有向老太太提出这个不好启齿的问题来,老太太却自己提出来了,真成了“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王主席呀,有件事我想提出来。”老太太慈善的目光望着王迪书。

王迪书说:“奶奶,咱们都一家人了,有啥话你就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义不容辞!”

“你能做到。”老太太说:“就怕你妈会不高兴啊!”

“奶奶,说吧。我妈和你一样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杀人放火的坏事不能干,对别人没好处的事不能干!除此之外,只要是有利于他人的事,她都会支持我的。”王迪书真是有表演天才,他说的这几句话,不仅打动了老太太,也打动了市委书记的夫人胡金娥和在场的除田婷玉外的所有人。

“我想让你认我做你的干娘。”老太太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王迪书马上跪倒在了地毯上:“干妈在上,干儿子王迪书从今天起就是您的儿子了!”说完这些话,他朝老太太磕了三个头。

老太太激动地热泪盈眶:“好!好!好!强天、金娥,快把你弟弟扶起来!”

大哥、大嫂,还有胡金娥,忙上前把王迪书扶了起来。

“娘。”王迪书说:“我们开始吧。”

“开始吧!”老太太终于发出了号令:“让陈文允出来吧。”

王迪书上香叩头……

胡金娥把儿子陈文允领了出来,王迪书让他坐在一个大方凳子上,他说:“这是寿星爷的斗。”王迪书又让陈文允的双脚踩到一个小方凳上,他说:“这是寿星爷的升子。”

大哥大嫂齐声说:“踩的升子坐的斗,陈文允能活九十九!”

在老太太指挥下,大家又重复了一遍。

王迪书把三根红头绳拴在了陈文允的脖子上,他说:“这是财神爷的福气彩。”

大哥大嫂齐声说:“斗大的元宝滚进来!”

众人异口同声:“斗大的元宝滚进来!”

王迪书带头在红头绳上拴上了一千块钱。众人纷纷在红头绳上拴上了钱。

王迪书把银锁上的银链子打开,戴到陈文允的脖子里,他说:“这是禄星爷的银链链。”

大哥大嫂齐声说:“做官的路儿亮堂堂!”

众人异口同声:“做官的路儿亮堂堂!”

王迪书在银链子上套上了一把镀金的小锁子,他说:“这也是拴狗娃的金锁链。”

大哥大嫂齐声说:“白日里蹦得比猴子欢!黑里一觉睡到大天亮!”

众人异口同声:“白日里蹦得比猴子欢!黑里一觉睡到大天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