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迪书为自己和官阶平选租了一套200平方米的房子,装修、家具、锅碗瓢盆等一应俱全。为了保密,他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说说笑笑、其乐无穷。

这个时候,距“2?6”特大火灾事故发生的时间,还有近半年。当然了,王迪书也好、官阶平也罢,他们操心的不外乎两件大事:工作和娱乐。工作对他们来说,自然是最最重要的了。官阶平几十年从政,最成功的秘诀就是苦干再苦干。他常对他的部下讲,从政路只有付出、长久的付出,才有回报。这个回报,不是收人钱财,一个好官,如果把握不住这一点,你付出再多也是白搭!

官阶平还有个观点,一个政党,最要命的就是腐败!腐败会亡党亡国!蒋介石怎么样?他和他的八百万军队,就败在了腐败上!所以,偶尔玩玩是可以的,充其量就是个生活作风问题,受贿可不得了,那是要丢乌纱帽、掉脑袋的!

这种观点,在王迪书那里,也是行得通的。王迪书在心里还笑官阶平,真是个土老帽,玩女人同样是一种腐败呀!但是不管怎么样,老大哥官阶平仍是他的知音。当官若为财物故,摘下乌纱监狱去。这是王迪书写给自己的条幅,也是他王迪书的座右铭。官阶平老头太倔强、太过老实了,他要是有我王迪书的一丁点聪明才智的话,恐怕苏清林省委书记那个位置早就是官阶平的了……

但是,官阶平对于他王迪书来说,又是最最重要的。从某种意义上讲,官阶平这个省委副书记,比干亲家省长陈以桐还要重要。陈以桐就像一个健康的鸡蛋一样,浑然一体的外壳,任你有天大的能耐,也找不到一丁点儿缝隙来。他不爱钱、不贪色、不打牌、不跳舞,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这是个地地道道的、传统的布尔什维克!他担心在关键时刻,陈以桐的原则性会超过亲情,使他神圣的求官道路生出许多障碍来。

官阶平虽然也是个鸡蛋,但这是个有缝的蛋。这个缝,多少年来,任何人都没有发现,他王迪书发现了。其实不是发现,是官阶平不打自招主动透给王迪书的。而王迪书也太有眼色、太有心机、脑子太过活络了,不但在短时间里发现了官阶平的缝,还在这缝里下上了蛆。

王迪书官做到今天副省长这个位置,也多亏了官阶平。要不是关键时刻,官阶平搬出他开发莲蓬山,为西兰省每年增收80个亿的丰功伟绩来,他怎么能当上中共篮河市委的一把手呢?这篮河的一把手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地级干部,而是兼任省委常委!王迪书要想一步登天、一路顺风地坐到省委常委、副省长的位置上,绝对不能离了官阶平!

王迪书真的是看准了官阶平在省委常委会上的一言九鼎吗?当然不是,他是看准了“一言九鼎”后面的东西。官阶平的后台在中央,岂止是用“一言九鼎”能说清楚的?那一次中组部来西兰考查他和汤小泉时,就是老头子轻轻巧巧一句话,他副省级的事儿就一锤定音了!

他要把官阶平伺候的舒舒服服,顺顺当当,老头子革命了一辈子,就这么一个爱好。他要把一切都考虑周到,不能有半点差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一次到他们的新家里去时,王迪书给官阶平准备了一顶帽子,还有一副墨镜。

“这是干什么呀?”老头子不解:“坐出租车对,不会造成影响,戴这玩意儿干什么呀?”

“你想想看,现在家家户户有电视,你我几乎天天上电视……”

“噢,我明白了!”官阶平打断了王迪书的话:“兄弟,我戴!”

“老哥,我替你戴。”

王迪书为官阶平戴眼镜时,心里暗喜:这都称兄道弟了,还有什么不能说不能做的?

进屋后,林叮咚叽叽喳喳奔过来,帮官阶平摘帽子、眼镜。田婷玉只是朝王迪书笑笑,就进厨房泡茶去了。

一会儿功夫,吃的喝的摆一桌子。

开席前,官阶平问:“这房租一月是多少?”

“一千二百块!”

“哼,还行。我和东山各出一半。另外,吃的喝的,我和东山二一添作五。”

“那可不行!”林叮咚抱着官阶平的胳膊说:“我和小玉都有工资,不用你们养。”

“叮咚姐说得对,我们有工资,不用你们养!”

……

王迪书举起酒杯说:“来,小玉,我们敬老哥和叮咚一杯,祝你俩相亲相爱!”

林叮咚不喝酒:“不对!既然他是你们哥,我就自然是嫂子了。不叫嫂子就不喝!”

王迪书、官阶平都笑了。

王迪书说:“说的是,小玉,我们给哥哥、嫂嫂敬酒!”

林叮咚还是不依不饶,非让田婷玉也叫过了哥哥、嫂嫂后,才喝下了酒。

王迪书、官阶平“两家”“乔迁之喜”的便宴在欢声笑语中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