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兴言的炮兵能看到高士傧的炮营,高士傧的炮营自然也能看到吴兴言的炮连!
此时,双方其实都是在抢时间!
但最终,还是第一旅占了上风。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克虏伯75毫米1903型野战炮,那高达333公斤的重量!
高士傧和孟恩远此时正在师指挥部中焦急得等待着。
“师长!”参谋冲进来说:“前线侦察兵报告,炮营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妙。”
“第一旅手中的大炮似乎都非常轻便,只需要两个人就能抬着到处跑。咱们炮营的兄弟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但还是没有人家快!”
高士傧心中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对方的手中的大炮果然非常轻便!
高士傧连忙问道:“双方炮兵之间的距离是多少?”
参谋说:“1。3公里!”
高士傧只能在心中祈祷,他现在只希望对方手中那种轻便的火炮,就只是另类一点的迫击炮而已!
这个距离,几乎已经完全不在主流60毫米迫击炮的有效射程了。
但!
如果对方手中有的真的是实实在在的大炮!
那这个距离几乎就是双方炮兵刺刀见红的距离了!
可惜,高士傧的愿望终究是无法实现了!
“开火!”
第一旅二营炮兵连长一声令下,12门75无同时开火!
“轰轰轰!”
剧烈的炸响传来,高士傧心中一激灵。
孟恩远狠狠得一拍大腿:“糟了,忘了跟你说了!第一旅炮兵开火的时候,没有普通大炮那种惊天动地的气势。那个声势也就比迫击炮大点有限。所以开始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攻击我的是迫击炮!”
高士傧又是一惊,这个细节看似不起眼,但是在熟练的炮兵手中,这一点点细节往往就能决定生死!
没有那惊天动地的气势,就说明人家的大炮没有那么恐怖的后坐力。对方可以更快的将大炮复位、调整参数,就能比别人更快的打出下一轮炮弹!
这可是能要命的啊!
但是高士傧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赶忙举起手中的望远镜观察炮兵的伤亡情况。
看过之后,高士傧的心中又是一惊。
仅仅只是第一轮炮击,对方的炮弹大多距离自己的炮兵很近!
甚至有两发就是直接落在了自己的炮兵阵地上!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对方发动下一轮攻击的时候,自己的炮兵将面临灭顶之灾!
而此时,暂一师的炮营还没有完全做好战斗准备,他们还没有还手的能力!
高士傧看到,自己的那些老兄弟真是对自己忠心耿耿。
在这种极端不利的情况下,他们依然坚持守住了自己的岗位,他们正在努力得调整大炮。
高士傧的眼睛不禁有些湿润:“真是好兄弟啊……。。”
“好!”第一旅二营炮连阵地上,连长看着兄弟们的战果,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
他狠狠得一拍大腿叫道:“兄弟们干得漂亮,再加把劲儿啊!争取下一轮,咱们十二个炮班,一个不落!都得给我开张喽!”
“轰轰轰!”
很快,第二轮炮击如约而至!
这一次,高士傧看得清楚,十二发炮弹一发不落,全落在了他的炮兵阵地上!
高士傧亲眼看见,一发炮弹正中自己的一门大炮,那门大炮当场就报废了。
还有一发炮弹落在的弹药箱上,引发了殉爆,不仅杀伤了他大量老兄弟,还炸毁了一门大炮。
仅仅两轮炮击啊!
他就损失了两门大炮!
炮兵可是他的命啊!他怎能不心疼!
好在!
这时,他的老兄弟们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虽然伤亡惨重,但是他们还是很快就做出了反击!
可惜。
已经晚了!
两轮炮弹打完,二营炮连的战士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脱离了阵地。
再加上暂一师炮营在仓促之间做出的还击,跟本就没有什么准确性可言。结果就是,他们让炮连的战士们安全得离开了战场。
“混蛋!”
收到炮兵侦察兵传来的消息,高士傧怒火中烧。
“他陈启民就不是个男人!”
“这打得叫什么仗?”
“占了便宜就走,这分明就是街头混混的路数!”
“枉我之前还以为他是一代枭雄!感情他就是个缩头乌龟!”
孟恩远在一边焦急得抽着烟袋:“现在已经这样了,生气也没用。还是赶快想想办法吧,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高士傧这才渐渐得冷静了下来,他叫道:“命令工兵营,立刻前往炮营报道!不管怎么样?一定得把炮营的阵地给老子修牢靠了!”
“就是陈启民的炮弹落在他们的头上!只要他们人还没死!只要工兵营还有一个能动的,就他就得给老子把工事修完!”
“命令炮营立刻转移目标,不要跟对方的炮兵纠缠,只管掩护我们的步兵冲锋就行!”
孟恩远有些奇怪:“陈启民的炮兵不是撤了吗?”
“轰轰轰!”
孟恩远的话音刚落,又有一阵爆响从他们的炮兵阵地传来。
孟恩远脸色铁青。
高士傧说:“现在情况已经明朗了。不管陈启民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但他手中那些能快速移动的东西,确实是大炮没错!”
“只要是大炮,即便对方在五六公里外,就依然能打击我们!现在撤走的只是最前方的炮兵,在他们身后一定还有更多的炮兵在!”
孟恩远急了:“那你这么做,岂不是把咱们的炮兵往死路上逼吗?”
高士傧的心中一痛,他又何尝不知道?他这是要逼死自己的炮兵和工兵呢?
但,他能有什么办法?
高士傧说:“舅舅,咱们现在已经在死路上了!”
“陈启民这一动,所有的战场主动权就都在他的手上了。”
“我们要想活命,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尽快咬住他的部队,狠狠得从他身上撕下点零件下来!”
“事已至此,就算我们投降,咱们的脑袋还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咱们要是逃跑,那就更完蛋了,陈启民的部队机动性更强,要是被他追上了,我们死得更惨。只有打败了陈启民我们才有活路。”
说到这里,高士傧看了孟恩远一眼,他知道,孟恩远还是有点舍不得自己的那点家底。
于是高士傧就补充了一句:“舅舅,陈启民的第一旅可是富得流油啊。只要咱们这一仗打赢了,他手中的那些宝贝,不就都是咱们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