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漂亮,怕不是一个神仙吧。他心想。

他活了千年,在这个世界上,见过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会说话的蛇,会吸人血的僵尸,会飞的鸟人……

但是每一天,他都特意的避开了,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跟这些东西都不一样。

也许正是因为这些原因,一直到今天,她依旧活着。

但是,是浑浑噩噩的活着。

那女人脚步飞快,迅速的走进了前面的一件茅草屋子里,一闪就不见了。

徐福好奇心大起,跟着就躲进屋子后。

女人不知从屋子里拿了什么东西,一晃就从屋里出来,闪身不见了。

徐福大着胆子进了屋子。

**竟然躺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紧闭着双眼,年龄不大,但是整张脸脸色惨白,似乎已经是死了一般。

不知怎么回事,徐福一颗心忽然就沉了下来。

他隐约觉得,**这人,跟刚才走的那个少女之间,有着莫大的联系。

不过,眼前这人一点生气都没有,他隐约之间,又有一种惋惜。

正叹息之间,徐福忽然觉得,屋子里的光似乎亮了起来。

他吃了一惊,抬头去看,就看见左手边那盏烛火,此时又盈盈跳动起来。

他心里觉得奇怪,暗自续了一口气,对着那蜡烛就是死命一吹。

蜡烛晃动了下,居然燃的更旺了。

徐福气哄哄的伸腿下地,打算看看这蜡烛中到底有什么邪门的地方。左脚刚踩上地,他腿心一软,整个人就从**摔了下去。

床下是个给人踩脚的脚垫,徐福在脚垫上滚了一圈,顿时滚成了一个仰面朝上的姿势。鼻子火辣辣的烧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这一摔,见血了。

他欲哭无泪,对着天发了一会呆。正喘息间,他闻到了一股味道,这味道沁人心脾,似乎是数十种名贵的花草混合在了一起,香甜凌冽。

徐福见识多。当即心下一凛,反应过来哪里有些不对劲。他立刻紧闭了双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连呼吸也是带喘不喘,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香气喷了一阵,慢慢就淡薄了起来。四周异常安静,只能听见一对烛烛心烧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徐福心下奇怪,觉得自己是多虑了,那香气,说不定是薛家为了图喜庆,在龙凤烛中添加的香料罢了。

他眼皮子抖了抖,正想爬起来看个究竟,忽然听见头顶上叮叮当当,想起一片铃声。

铃声中似乎含了不知名的魔力,勾的人心中痒痒,只想爬起来随着铃铛走上几步。

徐福心知,这铃声中必定含了术法,所以他屏息凝气,暗暗控制住自己的神思,继续躺在地上装死。

铃声响了一阵,似乎已经确定屋子里没一个清醒人,这才慢慢停了下来。

铃声刚停,徐福就听见头顶上一阵轻响,唰~唰唰……似乎是有什么物体踩着房梁行走。他心中一惊,果然有情况!

他眯着双眼,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眼皮,张开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缝。透过这条缝,他向着房梁一看,头皮就是一炸。

房梁上,正环绕着一条通体雪白的蛇!

蛇这种东西,徐福倒是见过,但是大成这个样子的,徐福却是第一次见。头皮炸完以后。不过,还没等他回过魂来,那蛇已经从梁上爬到了喜床的正上方。

烛光微颤,徐福可以很清楚的看清它的样子。

白蛇睁着碧绿的眼睛,瞳孔处凝成了黑幽幽的洞,洞里阴森森的散发着寒意。眼睛边上,覆盖着层层鳞片,一层又一层堆叠起来,向它的尾巴延展开来。

尾巴在哪,徐福没找到,他只看到烛光照不到的地方,隐约闪动着微光,那是蛇的鳞片在闪。

徐福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这条蛇伸展开来,应该不下五丈。越长的蛇,年龄越大,这条蛇这么长,活了千年也不好说,一定是不好对付的。

他正想着,白蛇在喜**缓缓的停了下来,向着自己吊了下去。

徐福的手开始抖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现在跟死人没什么两样,这条蛇多半是饿极了,要活吃了人。

容不得多想,他深吸一口气,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与此同时,他从袖子里敏捷的抽出了一张符,对着蛇头就掷了过去。

符咒是他自己画的,用途是夺神,如果触到人,可以让人暂时性的恍惚。对蛇有没有用,他没有试过。

因为心里没底,他一甩出符,就在地上一个翻转,躲在了桌边一个半人高的花瓶后,慢慢探出了头,想看看蛇的反应。

这一看,他心下不由哀嚎了声,那符直直的撞在白蛇双眼间,被它的鳞片一挡,在空中翻了四五个来回,落在了喜**。

蛇头被撞的一个趔趄,浑身鳞片倒立,脖子极力的一缩,口中掉下一个什么东西。

徐福此时根本不敢分神,又从袖口里唰唰抽出了几张符咒,预备着跟蛇斗个你死我活。

一寸一寸的,蛇昂起了自己的头,朝着徐福躲着的地方看了过来。

徐福躲在瓷瓶后,露了小半张脸。和那条蛇的眼光一个交接,正看见那条蛇的瞳仁眯了起来,碧绿眸子上只剩一条细长的线。徐福心中一凛,知道这条蛇一定是动了大气。

徐福头皮一紧,觉得这时候应该说点什么,壮壮自己的胆子。

“离我远点!”想都没想,他脱口而出。

那蛇听了他的话,微微歪了歪头,瞳孔又慢慢还原成一个圈。徐福觉得自己是吓蒙了,竟然从这双眼睛中,看到了微微的笑意。

“胆子倒是不小,”蛇忽然开了口:“你要是想活,最好给我闭嘴。”

徐福惊的下巴壳都掉了下来,蛇,竟然在说话!而且听蛇的声音,还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你你你……你是什么东西?”徐福你了半天,终于把话给说利索了。

“我?什么东西?”蛇冷冷的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目光中甚是嘲弄。它没再看徐福,只把头扭转过去,定定的盯着**的人,眼睛上覆盖着的白膜眨动了两下。徐福觉得,这条蛇看着有些伤感。

“你过来,把**的草喂他吃了。”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草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他吃了就能醒。”

徐福躲在花瓶后,依旧是不敢出来,只伸长了脖子瞄了一眼**,果然看见**有一颗巴掌粗细的草,正是刚才从蛇嘴里掉出来的。他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这想法衬着眼前的景象,他脱口而出:“你……是妖?!”

床头挂着的那条蛇听到妖这个字,猛的转头,瞳孔再次凝成了一条细线。它张了张嘴,一股腥冷的味道从它的口中喷了出来。

“是妖又怎么样?你难道还想降我不成?”白蛇红信微吐,徐福觉得,蛇要是有表情,这时应该是个讥讽的表情。

徐福觉得自己的脸又烧了起来,他长这么大,居然被一只妖给讥讽了。

还好,他脸皮厚。

轻咳一声,他硬是把脸上的愧色给压了下去。定了定神,他摆出一副十分老道的样子问:“你别想骗我,你们妖不是吃人的么?你怎么可能救他!”

“吃人?”那蛇听了徐福的话,顿了一下,忽的仰天笑了起来,那声音尖厉异常,尾音中还夹杂了几声哭腔,徐福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被这笑声招出来了。

妖笑了几声,忽的收了音,似乎是怕吵到了周围的人。

它狠狠的瞪了徐福一眼:“你年纪小,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要是不敢出来,就别乱说话!”

说完,蛇就俯下身去,去够**那株草。

徐福的目光移到**那株草上,这草他在书上见过,看形状是一株灵芝草。他还记得,那页书上配着的文字是“灵芝,瑞草也,可起死,可还魂。”

眼前的这株灵芝草还是新鲜的,叶子上凝着露珠,显然是刚从树上摘下来不久。

徐福心中疑惑,不敢乱动,只左手扣着符,眼睛一眨不敢,准备这蛇一有什么异动,就出符去阻止它。

还没等蛇触到**的草,就听得咣当一声,屋门一脚被人踹了来。没等徐福反应过来,一枚燃烧的箭簇穿过他面前,向着喜**吊着的白蛇直射了过去。

白蛇躲闪不及,噗嗤一声,被箭头扎了个正着。死命的挣扎了几下,它身上的每一块鳞片都抖动开来,蠕动个不停,显然是疼极了。

紧跟着,门外蹿进来一高一矮两个人来。

两个人都蒙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样子要是放到他们爹娘跟前,估计爹娘都认不出来。矮的那人手上扣着一把符咒,高的端着架弓弩。

两人一进门,丝毫不给那条蛇反击的机会,唰唰唰甩出去几张符咒。符咒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紧紧的贴上白蛇的鳞片,像一条无形的绳索,束缚住白蛇不断挣扎的身躯。

白蛇哀嚎一声,似乎是被伤的不轻,再次挣扎了几下,它重重的从房梁上落了下来,摔在了喜床深处,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公子,得手了!”矮个的蒙面人声音中满是惊喜,转头去看身后的高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