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叶勾了勾唇角,何曼这副狼狈,让她心底漾着笑。
这戏还要接着演,不妨就从现在开始吧,自己是这个戏的主角,还要兼任编剧……
她心里一抹悲凉侵袭,脸上却温和恬淡,没有丝毫的情绪显露。
“我宣布一个消息。”酒过三巡,秦正煌端起酒杯站起身。
大家从没见他这么客气,也都跟着站起来,眼巴巴地等着他说话。
秦正煌看了看大家,转过身,眸子对着杨叶,“我今天开始在法学院进修,从现在起,杨教授就是我的老师。”
说完,郑重其事地对着杨叶一侧身,算在行了拜师礼。
众人皆惊,惊叹之余,啧啧称奇,“哇!杨教授这是收了秦总了!”
“杨教授,这个学生……你要想教好,任重道远!”
人们惊诧秦正煌这一狂妄的举动同时,开始邪笑着揶揄他们。
余文皙更是一愣,瞬间明白怎么回事,肯定是杨叶还不原谅秦正煌,他才出此下策,孤注一掷的。
虽然表面看起来两个人亲亲热热,可是,余文皙看得出来,他们虽然都带着愉悦的笑意,可是那笑容都深不达眼底。
“我会努力教好,谢谢大家的鼓励!”杨叶不好意思地眨眨眼,露出甜美的笑意,手里的酒杯,被秦正煌将她连杯带手拉过去,就要喝一个交杯酒。
一群人在一旁起哄,杨叶面上的微笑不变,小脸变得通红,压抑着砰砰狂跳的心脏,侧过脸,在秦正煌的耳边说道,“别得寸进尺。”
“谢老师教诲。”秦正煌在一旁嬉皮笑脸,他这画风转变太快,杨叶一时间真的无法接受。
这边嘻嘻哈哈,尽情说笑,杨叶的眸光不时瞥一眼何曼,见她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脸上倒还维持着一贯的深沉。
偶尔眸光相接,射向杨叶的目光就像两把利剑,恨不能将她戳透。
杨叶的笑眸清纯无害,唇角勾起挑衅的弧度,心里想着:何曼,你不就是想推倒我,趁机上位秦正煌吗?可惜,你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
大家闹了一阵儿,慢慢平静下来,彼此说着话。
余文皙拉着何曼,从桌子旁走过去,站在秦正煌和杨叶身边,他们两个人也站了起来,“正煌,杨叶,何曼不懂事,做错了,她想求得你俩的谅解。”
说着冷静地拉过何曼,“你不是说要道歉吗?现在他俩都在,你就说吧。”
余文皙的意思,是自己的妹妹做错了,就是该道歉的,很早他就想找个机会,亲自说开这件事,主要是给秦正煌带来这么大的困扰,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何曼根本没有看杨叶,目光怯怯地盯着秦正煌,“秦哥哥,对不起,我错了。”
听起来不像是道歉,倒像是撒娇。
杨叶在一旁看着,不动声色。
“你该道歉的不是我!”秦正煌语气顿时凌厉,眼眸里全是锐利智睿的光芒,阴鸷地笑了一声,“你又没有诬陷我!”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转身慵懒地坐在了椅子上。
余文皙看出他的怒意,伸手拽了拽何曼的手,凌厉的目光提醒她。
今天这是最后的机会,要是她还执迷不悟,以后还怎么做朋友!
余文皙既着急又生气,生怕何曼再有什么别的举动,手心里都捏着一把汗。
何曼迫不得已,转向杨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嘴角上扬,“杨叶,是我一时糊涂,请你原谅。”声音小的只有杨叶一个人能听见。
听她艰难地说完,三个人的目光全部落到了杨叶的身上,期待着她的反应。
杨叶牵强地摇了摇头,僵硬地笑道,“没……没事,都过去了。”
这种情势下,杨叶只能接受,要不,就显得自己太矫情了。
秦正煌眼眸锋利地闪了一下,他第一次发现杨叶果真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隐忍不发,眼光通透,将一切尽收眼底。
其他人只当他们在聊彼此之间的私事,也没有人刻意地关注,悄没声息地,完成了这么一次在杨叶看来完全没有必要的道歉。
结束之后,秦正煌送杨叶回去。
车子到了学院门口,杨叶正要下车,被他一把扯住,“杨叶,回别墅吧?”他的黑眸中有几分锐利,单手捏住她精致的脸腮,似笑非笑道。
没有杨叶的别墅太显空**,秦正煌不愿意回去。
杨叶的视线被他紧紧锁住,心中一紧,伸手拿开他捏着自己的手,转而露出一抹郑重的神色,一本正经地说道,“秦正煌,现在我是你的老师,到了这里,你要听我安排。”
她菱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抬眸看他,得意挑衅地挑眉,那意思是——看,现在你要接受我的指派,而不是你给我下命令。
秦正煌勾起削薄的唇瓣,收回自己的手,缄默地看她一眼,清贵里还带着些淡漠。
杨叶下车,潇洒地向着大门走去。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薄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女人,看你能强硬到哪天?”
笃定的眸子,闪着危险的光芒。
杨叶也深感纳闷,秦正煌并没有执意强求自己,相反,好像还有些满不在乎她离去的意思,乖乖地看着她走了。
这应该是第一次没有被痴缠,杨叶的心里突然莫名地有了些失落的情绪。
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何曼,莫非,又是因为见到她的缘故。
杨叶边走边想,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脚步有些踉跄,脑子里的想法愈发多了起来,杂七杂八地,止也止不住。
忍不住止住了脚步,回眸。
却见秦正煌已经调转了车头,她的眸光一下子浮上了一层潋滟,孤独寂寞、孑然无助的感觉迅速席卷全身……
秦正煌其实只是调了车头,并没有开走,从倒车镜里看着女人回头的样子,心中一顿,唇角显出一抹邪笑。
随后,一脚油门下去,车子风驰电掣般疾驰而去。
杨叶伸出手,正要朝着他的方向挥舞,手机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她任由手机在包包里执拗地响着,眼睛怔怔地盯着瞬间没有了踪影的秦正煌的车子,悠然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