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

这两个字就是一切。

小时候看小说《乱世佳人》,斯佳丽在南北战争结束后打算向一直爱慕着她的巴特勒船长去骗点钱。那天,她穿了用自己家窗帘做的裙子,在上马车前,还涂了胭脂。保姆黑妈妈也同意涂上胭脂后的她美得不得了,但是依然板着脸咕哝:“斯佳丽小姐,你看上去像不正经的女人。”还有一幕里她没有胭脂可用,只能在下楼见情人前对着镜子将脸颊捏出红色……啧啧,看书时感觉胭脂是女人最重要的东西,拥有一盒它就是拥有美丽,拥有无尽吸引力。

胭脂的故事最多的还是在中国。

汉朝时有首民谣这样唱:“失我燕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发此悲呼的是匈奴人,据说在燕支山被汉朝占领之前,汉族姑娘们还没有学会涂胭脂。燕支山上的特产叫“红蓝花”也就是“燕支”。字为什么变来变去这是历史学家们的事情,你们只需要记住:红蓝=燕支=阏氏(yan zhi,匈奴第一夫人的官方称谓)。匈奴的嫁妇没了颜色,但是汉族姑娘们脸上的颜色却浸入了诗词歌赋史录中。但凡写到女人写到爱情,都少不了那抹红。

胭脂就是一切。

杭州有一条小街的名字叫胭脂弄。每次在路牌上看到,都会感觉心里微微一动,空气变得暧昧温软,浸在黑夜里的平凡小巷道像是沉默的老人,不着一点颜色,颜色早浸在脸上纵横的皱纹中;

南京有一口井叫胭脂井。据说陈后主的爱妃张丽华在井边被斩首,临死前,美人看着不能保护自己的男人,哀哀流下眼泪,泪水与胭脂混成凄楚的红——美人早逝,胭脂泪染湿的井沿依然清晰如昨;

在武侠小说里做人名时,这人出场一定是最华丽最点睛;

在文艺作品里做名称,这作品一定缠绵绯侧复杂**(《胭脂扣》,《胭脂水粉》等);

…………

写到这里忽然感觉挺心酸——胭脂的这些好故事都是老故事,现代女人们包里永远都有口红,却几乎没有人放胭脂。虽然广告天天说“面色红润万人迷”,但是除了做新娘,大多数女人的其它的日子都是素着两颊过。

又快是新年,在今年结束之前给自己买盒胭脂好不好?

如果你拿不定主意,只需要走到化妆品柜台,告诉专柜小姐:“能让我试一下你们的腮红吗?”

她们会教你怎么涂,也会让你在一分钟内在镜子里看到脸色的改变,脸形轮廓的改变。

腮红=胭脂,只是腮红没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