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在网上看到有人评论我的专栏,大意是说,都写了近十年的字了,专栏却没有长进,还是只写些扮靓小资等假优雅的东西。
这评论真是令人忧伤。不,不是为我,而是为不屑于扮靓不屑于生活趣致的你。
老友Nivke说,专栏写到一定时候,看的其实不是文字高下,而是作者的生活态度。而我,在这个专栏上花了近两年的时间,也只不过是为了让忙家庭忙事业的你,能稍微有些警醒——你的态度决定你的生活。
前天要参加一个酒会。请柬上没有注明是否要着正装。在出门前最后十分钟,还是决定脱掉针织衫长裤,换上一件类晚装的裙子,将大手提包换成晚装手袋。内陆的酒会总是不尽如人意,冷餐台的食物和酒水还算丰富,服务生穿梭来去也还周到,但是,居然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存放大衣——整个夜晚胳膊上挂着大衣拿着晚装包,数小时下来,胳膊已经僵掉。大家穿得千奇百怪,有从办公室直接赶来的职业装,有夹克衫,有运动衣,有棉袄,有丝袜,当然也有皮草晚装曳地长裙。虽然穿对衣服的女士为数不多,但是,这次却不是多数派感觉安全。穿着毛衣和牛仔裤的女人们尴尬地躲在后面小声抱怨:“都没有人说一声要穿晚装。”
唉,会方不通知,自然是会方的疏漏。
但是,大家都不要将自己的尴尬推搪给他人啦——酒会时的衣装要区别于日常装,这个应该是常识和基本礼仪。
谁定下的这些礼仪已经不用再去追究,这些礼仪是否适合中国人也不用去细想,特别是,当你的衣橱里没有任何一件可以出席这种场合的衣服时,当你不懂得任何一点社交礼仪时,你的抗拒和抱怨都只是逃避——逃避承认自己的无知,逃避自己生活的单一,逃避尝试新鲜的东西。
今天阳光明媚,Lily打来电话:“看到天气放晴,我就将旗袍们送去熨烫了。”
“哈,哪儿有那样多机会穿旗袍?”我问。
“没有机会找机会啊,上班不能穿,那周末还不能穿吗?开会不能穿,但是和女友约会不能穿吗?吃大牌档不能穿,可是去咖啡厅喝下午茶还不能穿吗?”Lily慢悠悠地反驳,“告诉你哦,一个女人,衣橱里没有一两件为特殊场合准备的衣服,这个女人一定生活得很悲惨——一生都是常态,甚至连白日梦都不敢做,连像小女孩那样偷偷试妈妈的衣服和珠宝的那种好奇心都没有。”
其实,交朋友和写专栏到最后都是一个作用,我们在一起不是为了什么共患难或者打发无聊时间,而是,每当有松懈时她们让我警醒,她们提醒我,而我提醒你们:最可怕的事情不是长得不美或者会有一天老去不美,而是,这一生里,居然没有过一天勉强可以称之为光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