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报复性地又咬了叶软一口,两人黏黏糊糊躺在椅上紧挨着抱了一会儿。

对面躺的任菲儿有了动静。

像是梦魇了,呜咽着喊妈妈。

叶软一把推开身上的大尾巴狼,走过去查看任菲儿情况。

脸色没那么白了,不过经此一事,小女孩儿更瘦了。

“不哭不哭。”

叶软轻声安慰任菲儿,搭在椅子上的手指被睡梦中的小女孩攥紧。

顾城不满意道:“宝贝,你也太无情了。”

实在听不得这个称呼,叶软脸颊爆红,就是不搭理他。

顾城是个不要脸皮的,两步跨过去在叶软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这才满意。

“我去给你弄晚饭,正好烧点水一会儿你洗澡用。”

“嗯……”叶软闷声应一声,手指揪着自己没能控制住的兔耳朵。

耳朵烫手,毛毛下的皮肤通红。

顾城忙活时回头看了叶软一眼。

兔耳朵比主人还要诚实,自己一有个什么动静,兔耳朵就要竖起来仔细听。

叶软不转头,耳朵暴露的彻底。

晚饭煮了一小锅汤面,里面放的肉罐头和冻干蔬菜。

饭香味儿充斥了整个车内。

叶软看见原本昏睡的任菲儿睁开眼睛,鼻子使劲嗅着饭香,饿得眼睛都发直。

他连忙收起支棱着的兔耳朵。

“我扶你坐起来?”

叶软抽出被握紧的手指,“饭很多,不要着急,顾队长在帮你打饭。”

小女孩儿饿得手指发抖,披着毛毯看起来比猫大不了多少。

顾城用干净的碗给任菲儿盛了半碗。

他们特种人的碗都很大,一碗抵得上普通大小的两个碗。

叶软因为碗太大,还专门拿自己的小饭缸缸当做常用碗。

“慢一点吃,要不然会胃疼的。”

叶软很有耐心喂任菲儿吃面。

兔子自己看起来就像个孩子,但做任何事情都很细心。

顾城等着叶软给小女孩儿喂完了饭,接过碗:“先放这里,我一会儿洗。”

“谢谢……”任菲儿声音虚弱,吃饱后闭上眼又沉沉睡了过去。

两人席地而坐,中间搁一张折叠桌,就算是他们的小餐厅。

“好吃吗?”顾城期待地看他。

叶软卷起一筷子面条放入嘴中,撑的腮帮子微鼓,嚼了一会儿咽下去。

“好吃,以后你……”

叶软话音一顿,眼睛眨了眨,决定还是低头吃面。

顾城笑得爽朗,语调戏谑:

“以后咱家我煮饭我洗碗,我打扫家务,你就做些你喜欢的事,就可以。”

叶软夹起一棵青菜,故意道:“我还没有说要和你结婚来着。”

顾城不以为然,“结不结婚没关系,反正我要和你住,你不去我的狗窝,我就去你的兔窝。”

说起这个,叶软又想起来刚才被顾城含糊过去的事情。

“顾城,我想看你的原身。”

“哎你一会儿不是要洗澡?我帮你行不?”

顾城爱死小兔子软乎乎的一团子,像一只糯米糍,软乎乎一团子。

手掌托起小兔兔整个身体,还能感受到属于兔子的心跳。

咚咚咚的。

如果条件允许,顾城真想把兔子塞衣服里,直接把自己当成兔窝算了。

又一次被岔开话题,叶软摇头:“不行!你经常摸我尾巴,这叫性.骚扰!”

顾城啧了一声,压低声音。

“你也摸我尾巴了,你情我愿的事情,咱俩扯平了。”

“哥保证,你不喜欢,以后我就不欺负你。”

叶软脸颊红红的,“如果换个人,他早就死了。”

顾城手臂支在桌子上,眼里只余暖意。

“但我现在活得好好的,是不是就证明你也喜欢我?”

等了一会儿,叶软没再说话,顾城知道他心里有事儿,大概是在担心什么,所以不愿意轻易给出承诺。

顾城没有穷追不舍,手掌温柔地揉乱叶软头发,“多吃点,还要青菜不?我碗里有。”

叶软低声说:“想吃圆白菜片。”

“都给你。”顾城把圆白菜全部夹到叶软碗里。

“我做饭还行,营地的特种人超市里,卖的苜蓿草和提摩西草做成的饼干我也会。”

“而且一队工资高,以后工资我全部上交,你想买什么买什么。”

说起吃的,叶软答应的十分利索。

顾城有一点点心酸酸,在小兔子心里,他这只狼还不如草。

*

深夜,顾城在车顶守夜,周围寂静,像是农村乡下的荒路,两旁是长满杂草的田地。

顾城悄悄下去扒拉一会儿,竟然挖出一堆地瓜。

地里没有人处理杂草,导致地瓜长得都不大,三根手指粗细,巴掌那么长。

坐回车顶,叶软听见动静爬上来。

“你去做什么了?”

顾城打开外套,“在旁边地里挖出来一些地瓜,可以给你煮甜汤,或者烤地瓜。”

叶软捏起一个最小的,“还有这么小的。”

“没人除草,长不大。”

顾城放好地瓜洗干净手过来。

车顶上已经被铺了一条厚厚的毛毯,叶软穿着毛袜趴在上面,还在研究那根小地瓜。

顾城贴着叶软躺下,用手里的毛巾给他擦头发。

“湿漉漉的,不擦干等你老了要得偏头痛啊小兔子。”

叶软晃了两下脚丫,“那还要好久,没事的。”

顾城笑了,“不困吗?晚上陪哥睡车顶?”

叶软翻了个身,精准滚进顾城怀里,举起小地瓜:“我想起来一件事。”

顾城捏捏兔耳朵:“什么?”

“以前我母亲买过这么小的地瓜,会洗干净蒸熟了给我吃。”

叶软舔了一下略微干燥的唇,“很甜的,我们都特别喜欢。”

顾城臂弯一伸,叶软自然枕过去,发顶蹭在顾城肩窝。

从储物腕带拿出一条厚被子,两人身上都穿着毛衣,抱一起更加暖和。

顾城说话间胸膛微微震动:“蔓姨很厉害,特种人没有人不服她,可惜蔓姨退队太早。”

“有一年出任务,母亲受伤了,再也不能有任何剧烈运动,而且一到春秋季,就会生病,很难痊愈。”

叶软声音里满是担忧,阖上双眼,手臂环过顾城,手指紧攥他的衣服。

“等回去我们带蔓姨去看病,我认识一位博士,一队队员生病会去他那里看,药没吃完人就好了。”

顾城低头去捏小兔子的脸颊。

“不要不开心了,嗯?”

“长得多好看,总是委屈着一张脸,弄得哥心里酸酸的。”

叶软顺势咬着男人坚硬的指节,“我没……就算现在笑,你能看不清楚吗?”

顾城任由他咬,大拇指轻轻抵在叶软脸颊,“那你笑一下,我能感觉到。”

“你刚才说的话算数吗?”叶软忽然松嘴,问。

顾城没明白:“什么话?”

叶软仰头轻声说:

“过来,亲你一下,变回原身让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