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开场白寡淡得像凉白开,其实陆钟已经在调动全体脑细胞,构思如何说服司徒颖:“听说,你不打算合作。”
“看来你已经投降了,咱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我要回北京,帮我联系我家的人,他们会给我找律师。”司徒颖故意扭过头去,不看陆钟。
“能不能不走。回去不也是过日子,在外面多好,曾洁说给我们最高级别授权,可以很自由,我们还能跟以前一样,面对各种惊喜刺激的人生。”
“我是女人,女人总归要有个归宿,不可能跑一辈子江湖。”司徒颖甩了甩头发,终于把眼神放到了陆钟身上。
“算了,我直接说吧。只有跟我搞对象才是唯一出路。这样他们才会把你也当作策反对象,你才能洗脱身上那堆积如山的罪名,要知道,你跟师父比我还早,我的案底还没你一半厚。”陆钟的心砰砰地跳着,话在出口之前他也没料到会说成这样,完全乱了章法。
“你现在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信。”司徒颖不屑一顾。
“你就犟吧,不跟我搞对象,你要坐一辈子牢。”陆钟决定威逼利诱。
“我宁可坐牢,也不跟你搞对象。”司徒颖耍起了小姐脾气。
“那好,你坐牢我也坐牢,我陪你一起坐,我申请包房,咱俩住一间。”陆钟有生以来第一次耍流氓,说完,自己脸都红了。
“真不要脸。你不是人家重点策反对象吗?罪名都洗干净了,怎么可能坐牢。”司徒颖嘴里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有点挂不住地偷笑。
“那……我还可以犯个侵犯妇女罪!”司徒颖的笑,给了陆钟继续耍流氓的勇气。
“你!”司徒颖从没见过陆钟这样,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还不答应,我就自求罪加一等,不是侵犯妇女,直接犯强奸罪了!”陆钟决定将流氓进行到底。
“死不要脸!”司徒颖又气又恼,平日里泼辣的她竟然找不到话来骂。
“为了你我命都可以不要,不要脸怕什么。”陆钟见司徒颖没拒绝,心道好事成了一半。
“干爹留给你的秘籍里都写了什么,你怎么变得油嘴滑舌?”司徒颖气急败坏地搬出老韩来救场。
“想看吗?”陆钟眉毛一挑。
“我能看吗?”司徒颖显然想转移话题。
“当然能,等你当了我媳妇儿,四本秘籍都给你看。”陆钟却把话风又转了回来。
“我是认真的。”司徒颖脸上飞出两朵红云。
“我也是认真的。来,先亲一口,看看你有没有诚意。”冒险的时候到了,陆钟一鼓作气猛然站起,把司徒颖一把按在椅背上,把他的唇贴了上去。
......几分钟后,两对如胶似漆的唇,终因呼吸急促有缺氧可能而暂时分开了。
“等等,你这么配合,这该算通奸罪了。”陆钟调整着呼吸频率,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下。
“我不管,现在都被你这样了,你要对我负责。”司徒颖擦了擦嘴,一扫之前的沉默沮丧和颓废,完全转换成平时大小姐的气场。
“我对你哪样了……”轮到陆钟吃惊了,司徒颖以往的尺度从来不小。
“不管,反正你要对我负责,以后你的钱是我的,秘籍是我的,人也是我的。”司徒颖吃干抹净,转过身去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再等等,我怎么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你可是不拘小节,视钱财如粪土,豪气干云的女人,难道说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骗我?”陆钟用仿佛从没见过你的目光重新打量着司徒颖。
“没错,我就是在骗你,其实我是最在乎钱,在乎名,我一点也不大方,我最小气,你们全都被我骗了。别以为你才是干爹最得意的弟子,隐藏最深的人,其实是我。”言毕,司徒颖仰天大笑。
“你……我不跟你玩了。”这回轮到陆钟不乐意了,被最心爱的女人给骗了,这感觉可不好。
“你敢,给我回来!”司徒颖头也不抬,厉声道。
“回来可以,你先答应跟警方合作。”陆钟决定扳回些面子。
“笨蛋,我早就答应了,是曾洁说要帮我搞定你,这才安排演了这场戏。”司徒颖一边说着,已经摘下了手铐,提在手里炫耀地晃来晃去。
“什么!”陆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信,你自己去问她。”司徒颖信手一指,原来会见室的门缝里正凑着曾洁的脸。被陆钟发现,曾洁吓得吐了吐舌头,把门给轻轻关上。
“好啊,敢耍我,让你知道我的厉害!”陆钟张开双臂,朝着司徒颖扑了过去。
带着惊叫的欢笑声,从门缝里飘了出去。那扇门,曾洁不会再去开了,除非他们自己走出来。门外是个大晴天,在太阳底下站上一会儿,甚至会出汗。天上的云悠然自得地飘,一阵风吹过,把会见室的窗户吹开了,玻璃的反光上,有两个年轻的身影。他们紧紧地拥抱,好像从来不曾这样拥抱过,像一座会动的雕塑,似乎永远不会分开。
不知从哪里飘来几朵蒲公英,手指头大小,莹润丰满的小降落伞随着清风**漾起来。会见室的窗台上,有一个刚刚填满土壤的新花盆,还来不及种上什么。蒲公英小将们飞过这片小小领空,其中有两朵你追我赶,最终坠落在花盆里,悄无声息地,占领了这块根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