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渴望有爱

之后,苏曦又一连见了好几个男人。

有个男人本人是政府机关公务员,属于金饭碗,但是其父母都是退休人员,父母年纪大,单位效益不好,拿不出钱,发不了退休金,家里又这么一个儿子,苏曦想:“以后就得指望我们,那两个半钱的工资收人都不够给老人花的,”因而她拒绝了。

还有个男人隐瞒岁数,还有几位都不理想。直到第八个男人见面,才让她心猿意马,这个男人花钱很大方,第一次见面,就拉着她去吃了顿西餐,但是后来发现此人在外面同时还有一个女人。

最让苏曦动心的是第十一位,这个男人是局长,妻子死了,家有两处房子,现在住的这处是四室一厅,而且这个局还是肥缺局,逢年过节送礼的人排着队。

这个人苏曦是相中了,可是,人家局长还没看上她,嫌她岁数大。别看局长五十多岁,最后人家找了一个二十八岁的大姑娘。

渐渐地苏曦对相看对像不报什么希望,她变得心灰意冷。刚离婚时,苏曦还很有信心,她当时想:“自己四十岁不到,有容貌,有气质,保养得也好,又有一份好工作,完全可以再找个条件不错的男人。”

想到以前曾有人给她投来火辣辣的目光,或有意无意握着她的手不放,跳舞时又借故紧紧的搂着自己,借着酒劲说一些暧昧以及对她赞美的话,苏曦不禁春心**漾。以前因为有焦凯,她对此羞于回味。现在她却有了极大的想像空间,她长期压抑的对理想情人的向往和渴望开始苏醒。再找一个恋家的男人,要有情调,有品位,当时的她对未来的生活是有信心的。她觉得和焦凯离婚虽然是坏事,但给了自己重新寻找爱情的机会,未必不是好事。

她首先想到老温,想到以前他对自己是既崇拜又爱慕,曾有意无意问挑逗过自己,老温又是一个大阔佬,虽然岁数比自己大八岁,现如今大个八岁十岁又算什么?况且他有款,每天都有进项跟着,苏曦试着跟他处处,发现他们是那么的不适应。没有一句共同语言。她觉得自己可怜,仅仅为了钱去找一个不爱的人,值得吗?她想,自己无论如何不会这样做的。

她觉得自己像抓救命稻草一样企图找到一个可以维系自己的生活、可作为精神支柱的东西,可她找不到。

现在她越发地感到以前的想法过于简单,以为还像从前当姑娘时找个对像是非常容易的事情,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再婚考虑的就是多,首先得有经济实力,还得有心境……这个世界就是比丈夫,比丈夫的实力,女人可以什么也没有,只要有一个好丈夫,那是最好的依靠,最好的通行证。

苏曦在心里憋着一股劲,她想:“再婚的男人一定得超过焦凯。”她变得实际,变得注重金钱和地位。她觉得有时候人的价值就是通过这些才体现出来的。这个世界就是比金钱和地位。

但是未来的男人不可能超过景寒,因为景寒在苏曦心目中的地位那么高,牢牢地笼罩着她,所以任何人都不可能与他相比。

因此,苏曦潜意识里不可能喜欢别的男人,但是她不能忍受孤独。有时她自己也在想,“自己苦苦地保持自己的清白和纯洁,是为了谁?人活一辈子究竟是为谁,为啥活着?为了景寒还是为了焦凯?为什么自己跟自己犯别扭?如果活着就是自己与自己做对,还活个什么?如果生活就是自己跟自己较劲,那即使再多活三十年又有什么用?”

苏曦想换一种活法,就是一切以自己为中心,淡忘景寒直至彻底在心中铲除他。对焦凯她有一股愧疚之情,她尽量去想焦凯的好处,力求心理平衡,尽量地理解他。可是有时她又觉得自己太犯傻了,自己总想焦凯,谁想自己啦?还是替自己着想吧!她也想学许多女人那样惜以婚姻作代价,力图找一

个有钱或有地位的男人来毫不费力地改变自己的生活,她觉得这是最实际的。女人们都这么想,可现在这个愿望对她来说已经变得不容易实现了。

在苏曦最苦的日子里,也有一些真正关心她的朋友想让她尽快地从离婚后的不适应中走出来。他们告诉她这一切都是正常的,让她习惯于没有男人的日子。动员她多到外面去玩儿一玩儿,每天只要有应酬,都拉苏曦去,吃饭、喝酒、唱歌呀,让她放松。虽然这期间,苏曦也曾想过随便拉一个男人来满足自己充盈的情欲,也想放纵一下自己,但是都被她硬硬地憋了回去。

她还是很自律,毕竟她是有教养而且追求完美人格的女人,虽然她看上去很随和,能跟男人开玩笑,甚至有时能被误以为是那种在男女关系上特随便的女人,可是,当有人真正走近她时,就会发现她是一个严谨的,传统的,保守的,甚至还是刻板的女人。

她轻易不让自己迈出这一步,她是个理想主义者,在完美的结局没有出现之前,她从不轻举妄动。虽然没有人规定她去这么做,可是,她就是不习惯这样,她还在追求可怜的爱情。可是,如今的爱情在利益和现实的腐蚀中已经变得一钱不值了。

她明明知道是这样,可是她还顽强地固守着“真爱”。她想降低标准去追求情感上的东西,只要有共同语言,能和谐相处,即使是没有钱,没有地位,只要人好就行,但是又被自己那个“理智者”频频地进攻击退了,最后,只好妥协投降。她被市俗,被现实彻底地俘虏了。她必须去掉感情,面对今后的生活,那是柴米油盐……那是权力、地位、虚荣,她不想再过苦日子。她就生活在这矛盾之中,一半是情感的,一半是现实的,她没法令它们统一在一起。

她又没法放弃不找男人,她和众多的离婚女人一样,都是离不开男人,就像太阳和月亮一样相互吸引,谁也离不开谁。她不断寻找新的寄托,无论是能够帮助自己度过难关的男同事,还是以前的老朋友、老同学她都考虑过,实际上她的周围并不缺少男人,她也想,如果实在没有可心的男人,可以不结婚,先同居,先在这个男人身上找寻一个或几个支撑点和寄托,如果这个男人不能满足精神上的需要,也有可能满足肉体上的需要。她甚至还想吃回头草,她也弄不清楚自己怎么会这样。

苏曦认为离婚的女人大都如此,这可能是由于女人天性的使然。女人更多的时候是脆弱的,因而依附感就强,她们是因为需要,所以才不断地寻找适合自己教养和文化程度的终身伴侣,在这个过程中她们或者跟男人满足精神上的需要,也有可能满足肉体的需要。总之,只有男人才能够满足女人们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需要。

日子堂堂正正地迈入五月份,已经是花香四溢的春天了。万物复苏,草儿绿了,花儿红了,树林披上了绿装。人们的心也开始变得躁动起来了。

这个晚上,有月亮。苏曦自己在小吃部吃了一碗面后,走在灯红酒绿辉煌灿烂的街道上。街上行人匆匆,车辆匆匆,都是奔家去的,苏曦的心突然变得茫然而无助,她该到哪里去?能到哪里去?这个世界像是已经抛弃了她似的,使她感到孤独哀痛,内心极度的不安更不断地扩大。

在这不夜的城市,在这霓虹灯闪烁的地段,她的心像漂泊无依的灵魂,游**在这不属于她的世间,不知前途何在,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更不知未来的归宿在哪里。看着眼前出双入对的恋人,她开始羡慕起他们来了。偶尔身边走过满身酒气的醉汉,她又不由得全身发抖,这个世界真的不适合她,也不属于她。她惶然无措地面对自己茫然的未来,感觉是那么的可怕,那么的悲哀。

她要逃离这一切,她要尽快回到家中。这一刻,她觉得出奇的累,她迫切地想回到家里洗个热水澡。到家后,她在浴缸中放

满了热水,蒸气弥漫了整个室内,卫生间的镜面上朦胧地显现出她的身影。她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无力地把身体靠在冰冷的镜面上。

这会儿她没由来地发着抖,她不知道为什么她非常需要爱情,需要爱抚!不知为何如此地需要,但所有的渴望都是幻影。

她流着泪微微地笑了起来,走到浴缸边,跨了进去,然后坐在里面,双手紧抱着膝盖,低下头让热腾腾的水浸润着因流泪而凉冰冰的脸颊。

她一直哭着。

那天生的野性升上了眼瞳,在这寂静的浴缸里,她开始怀念跟焦凯住在一起的日子,有趣而自然,并且充实。他能满足她的一切欲望,他的时不时地偷袭……他总是对她的身子比跟她说话兴趣大得多,但是他走了。

她对焦凯是依恋的,她不能离开他,不管她是不是爱他,她需要一个人做她的丈夫,她就是这样的女人。

此时,她的思绪又飞到了半年前,在家里被他袭击的一幕。

那一天焦凯来送抚养费,风尘仆仆地看到她时,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似的。他还是他们在一起时的那种样子,虽然有一点尴尬。以苏曦的态度、她并不希望他来,至少他感觉得出来。可是苏曦的内心却莫名其妙地希望焦凯留下来,希望能够发生点儿什么,又觉得没有面子。她不再说什么,看了焦凯一会儿,垂下眼睑,难堪而心慌。这种时候再迟钝的男人也会明白,她的样子使焦凯顿生**和欲望,他的全身热了起来,苏曦对他有时冷有时热,热的时候少,难得有这样的时候,他不等苏曦答应就开始动手,苏曦也就半推半就地顺从了。

苏曦潜意识里喜欢这种带着一点儿强制力的男人,她觉得这一刻她变得更像女人了,她迎合得很好,她发现,自己被埋没太久了,好久没有过**,那种巨大的难以形容的**漫过全身。

事后她感到羞愧,不断地责备自己,我真是傻透了。但她没有办法,她需要焦凯,更确切地说,她需要男人。虽然她也想为难他,让他难堪,可是她太需要男人爱她,宠她,疼她,惦记着她。

那个晚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束缚自己,再虐待自己,她太需要关爱,她太孤独和压抑。她到朋友家都害怕看见人家的卧室,怕看见那种双宿双栖的地方。

以后每逢送抚养费的日子,苏曦都等他,为他做好吃的饭菜。她甚至盼望着他来,焦凯看她高兴,有时来了就不走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红尘俗世的一些痛苦和幸福,都缺不得。

焦凯以看孩子为由,去苏曦家的频率越来越高,他的注意力已经由孩子身上更多的移到苏曦身上,每次都关心地问候苏曦的身体:“怎么脸色不太好,累了?病了?”每次来都不空手,买一大堆好吃的东西。

孩子也离不开焦凯,每次他来,孩子都高兴得上蹿下跳,那个神气劲儿,都令苏曦妒忌,只要孩子在家,就不让焦凯走,留他过夜,在孩子眼里爸爸总是最关心他的,姥姥有时在他面前说焦凯的坏话,孩子气得直跟姥姥生气,焦凯来了孩子就忙着告诉焦凯。有些事情孩子总会念念不忘,孩子曾不止一次地说过:

“妈妈,我好怀念小时候啊!那时候多好,爸爸领着我学骑自行车和游泳,还带我到公园、到游乐园……”说得苏曦心里酸酸的,无法回答。她就只好安慰孩子说:“别着急,慢慢爸爸就会回家的。”

渐渐地苏曦也盼望焦凯来,只要他来苏曦就会高兴起来,如果这个月的抚养费他错后几天送来,她就会忐忑不安,就想给焦凯打电话。她一个人生活觉得太疲惫,太凄凉,太孤独,太寂寞了,所以就企盼着焦凯的到来。强烈的内心需要,使她有时为自己**的想法而脸红。在这个躁动的世界上,苏曦孤苦伶仃,她被彻底地抛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