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捡来的真古董
此后的日子里，马兰的身边突然感觉清净了许多，阿森终于因为所谓的业务繁忙而没有空闲来帮马兰的忙。马兰对这个意外的好事情毫不在意，依然保持着往日的节奏。即使阿森偶尔来电问候，也是照例不接电话。只是因为答应了过些时陪贞贞去恩施拍婚纱外景，所以或者提前，或者推后了其他的客人的化妆日程。
麦当当因为砍刀的开导而拆除了自己内心深处的藩篱，下了决心要在最好的时机对马兰真心表白。又有了贞贞去恩施拍婚纱外景的借口，麦当当更是踌躇满志，志在必得。更加让他信心满满的是马修说也想一同去恩施，因为朱莉的广告公司正好也要在恩施的绿色大山里拍摄广告外景。
于是反复地琢磨了各种借口之后，就提前去找童主编告假。
未料到童主编并未爽快地答应，原因是过几日有北京的文物专家到武汉来搞鉴宝活动，需要麦当当做一期报道。若要同意麦当当的长达一周的假期，必须得等他圆满地完成了这期任务才行。
好在贞贞定的日子是在鉴宝活动之后。所以麦当当一口应下了这笔差事。
菜包子在家听麦当当说了鉴宝这档子事，心里痒痒的，从家里翻箱倒柜找了一尊黑不溜秋的还破了一个大口子的铜像。说要麦当当私下找专家给鉴定一下，没准就是个国宝级的文物，这样子就发财了。而且还信誓旦旦地当着贞贞的面承诺，假如真的是国宝，拍卖之后无论多少钱都可以让麦当当享受百分之三十的好处。起初麦当当把他的话当作耳旁风，不愿意充当这种掮客的角色。只是后来在菜包子软磨硬泡下，遇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那就是肖卤鸭私下要请一名专家到他自己家里去看看一些收藏的成色。麦当当这才勉强地同意了菜包子无礼的要求。
童主编对于鉴宝专家受肖卤鸭私人之邀的事情颇为有兴趣，告诫麦当当，在这种私人的场所，专家更为放松，可以放出更多的料出来。
于是麦当当于公于私一举两得。在一个清朗的夜晚，用菜包子给他的木头盒子将那尊小铜像装好了，放在自己的挎包里，独自乘车来到了肖卤鸭的家。打算赶紧地完成了这笔差事以便全身心地投入到无比向往的恩施之行，他仿佛看到了在云牵雾绕的山泉边，马兰颔首巧笑，二人重归于好的情景。
麦当当进了肖卤鸭的房子，才发现事实上这更加像是个小型的酒会。各怀心思的十几来号人聚在肖卤鸭家那个大得离谱的客厅，不出意外，各自都带了珍藏的宝贝来。麦当当第一次见那个客厅就猜出了它的兼职用途。现在中间整理出了一大片空地，漂亮而又奢华的沙发围绕着。
麦当当还没有来得及找合适的地方坐下，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当当。”
麦当当回头一看，很高兴地发现竟然是马修和朱莉。朱莉的红色晚礼服很惹眼球，身材凹凸有致，知性的****形象一览无余。马修依然是休闲的打扮，麦当当热情地与朱莉打了招呼，心中暗喜：这下至少不会无聊了。他只是想想，马修却在他耳边道出了他的心声，“呼——有你陪着聊天，至少不会无聊了。”朱莉立刻就被人三三两两地围着招呼，马修和麦当当趁机躲到一边聊开了。他看了看离这里有些距离的朱莉，小声对麦当当说道，“肖卤鸭邀请了朱莉，说这种聚会她不会一个人出席，我要是不陪她，她就另找个伴儿。”
麦当当恍然大悟，颇有感悟，叹道不容易。马修苦涩中带着小甜蜜地笑了，捶了麦当当一拳，两人笑着聊开了。
要说麦当当和马修不愧为兄弟，马修这边和人聊着，那边眼睛却也时刻在注意着朱莉，估计在关注着什么时候需要他出下场赶走嗡嗡黏着的苍蝇。麦当当也和他差不多，时刻警惕着扫视全场。因为既然有这样的聚会，牡丹是一定会请马兰化妆的，那么马兰就应该会在人群中出现。这一举动一半是出于他和马修同样的赶苍蝇心理，还有一半就完全不是他自己控制得了的了。
总有一天，你会碰到一个人，那个人一出场，就能轻而易举地博得你的注意。不管愿不愿意，你的目光都逃不开他。
麦当当现在只是碰到了那个人。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眼看北京来的专家都已经到场了，麦当当还没在来宾中搜寻到马兰的身影，不禁有些心不在焉。心里开始有了烦躁，甚至还左右瞎想——难道她不来了？还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这样一想，麦当当脑海里就浮现了阿森的影子，一瞬间又涌起不会和阿森有关的念头。这个念头要不得。因为麦当当清楚地知道阿森这种男人，就凭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马兰也不会再和他复合的。但是理智上是知道，思维的速度完全是麦当当的理智追不上的，他正在竭力遏制自己越想越离谱的念头时，眼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挺拔俊俏，一看就能迷倒一大堆女人。不正是阿森？
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到。麦当当心下松了一口，也可以判断阿森一定是跟着马兰来的。然而他眼睛在以阿森为中心四下搜寻一番都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不禁皱起了眉头。
麦当当可真是一时糊涂，完全忘了想马兰是因为什么而和肖卤鸭家关系近了，得以被邀请。如果顺着这个思路思考一下，答案就很明显地出来了嘛——
“那个就是所谓的马兰化妆店里的男人？”马修在麦当当心不在焉时就将心比心地察觉出了原因。此时见他皱眉，自然不会是看向马兰的眼神，于是看的是谁就很明显了。顺着他视线的落点看去，果然在那周围找到了一个疑似的身影。遂出口问道。
当然，他也是看不惯麦当当没头苍蝇似的一阵乱找，顺带提醒了一下，马兰此时应该在的地点。
麦当当又不二，只是一时心急，情绪上涌反而忘了罢了，此时经他这样一说，自然想到马兰是在给牡丹化妆。再在人群里一看，果然也没看到牡丹那一枝独秀的身影。他的各种不好猜想都没被证实，只是他自己一时恐慌的瞎想。不禁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再看阿森也就只是一个有点搁眼睛的小沙粒罢了。遂点点头，很是不计较。“嗯，是他。”
马修再打量了一眼，以他过来人的毒辣眼光，下了定语，“徒有其表。或者，金玉其外？”
麦当当拿了杯酒，不厚道地一阵暗爽。
果然自己的好朋友也讨厌自己讨厌的人，这虽然有些不友好不和谐，但心里这滋味真是一个爽啊。
这时，人群中一阵**。都看向了楼梯方向，只见一身乌黑露背长裙的牡丹正缓缓踱步下楼，姿态犹如闲庭散步的贵妇，一举一动皆是自得的优雅。虽化着艳丽的妆容，然不显得艳俗，只留给人们冠压群芳的惊艳。
过了一阵子麦当当终于一阵心跳地看到了他渴望看到的人，她一身鹅黄色的连衣裙，腰间的细长腰带无限风情地垂挂下来。婷婷地在人群的一角。麦当当看得入迷了，甚至专家对宾客们的藏品进行鉴定的时候，他都心不在焉。若不是马修提醒，麦当当差点忘记了自己的挎包里还有菜包子的宝贝。
专家是个白发的半老头儿，穿着立领的中山装，气质亦儒亦道，颇有些风骨，话语之间博古论今，尤为受人尊重。
麦当当递了那尊铜像给专家，专家一边把玩，一边仔细地用放大镜在铜像上反复察看。麦当当非常希望专家能一口就断定出这是一件稀世珍宝。可是专家嘴里不停地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态度。
过了半晌，专家才用如炬的目光看着麦当当，朗声问：“你这个东西从何得来？”
麦当当说：“这是我一个挚友的东西，请您稍等，我电话问问他。”
幸好菜包子整晚都捧着电话等着麦当当的回信，电话铃还没有响完一个和弦，菜包子就在电话里回复麦当当：“这是我去年在路边上扔圈圈套到的奖品。”
于是麦当当的脑袋就“嗡”地大了。幸好菜包子这会儿不在眼前，否则这尊裂了个大口子的铜像就一定会与他的那尊大脑袋融为一体了。但是即使如此，麦当当还是小心地用婉转的声调向专家转告了菜包子这个挚友的话，“额，我的朋友说，这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的。”
“哦，”专家放下了放大镜，告诉麦当当：“好好地保存好这个宝贝。”
麦当当一头雾水，“您的意思是……”
“国宝，是一尊流失到民间的宫廷御用夜壶。”专家坐直了身子，肯定地做了判断。
麦当当这才看到，这尊铜像的一侧，的确有一个圆洞洞的张口。心里就乐了。心想着，菜包子这家伙果然靠夜壶得了意外之财。
边上有好奇的人问专家：“那么，这个夜壶价值几何呢？”
专家严肃地答曰：“如果现在的马桶是一千元一尊，那么这个夜壶就可以买一千个这样的马桶，”然后环视一周，“也就是说，可以用买来的马桶，将这个房子塞得满满当当的。”
大伙随着专家的目光环视着这栋大房子，可是得意扬扬的麦当当却没有发现那个他最关心的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