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武从刘家的库房离开,第一件事就是去余府。

将事情事无巨细的禀报给余玉。

“姬武,这次的事情真是辛劳你了。”事情成了,余玉当然不会吝啬夸赞。

姬武可不敢表功,忙微微摇头笑道:“我不过就是监视一二,主意是您出的,做事的是署郎君,我哪里担得起辛劳二字。”

“话不是这么说的,要是没有你日日跟着,今天又赶紧回来禀报,等刘家将钱银补上,我之前的计划,和李署做的诸多事情,也就是无用功了。”余玉不去听姬武的谦虚,笑说道。

姬武知道自己说不过余玉,也就不再多言。

余玉吟沉一思,就对着姬武说道:“我这还有事情要劳烦你,之后咱们再论功行赏。”

“公子妃有事尽管吩咐。”姬武恭敬拱手道。

“你去将事成的事情告诉朱弛,让他一定要在刘家将钱银补上之前,将刘家的人借此机会尽数清楚干净。”余玉神情一冷道。

刘家一次次的招惹她,不就是看她人微言轻,还是个女流之辈不足为惧。

那她就该让刘家看看,她余玉到底是不是好惹的。

姬武看着如此的余玉,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不说这些事情她都一一告知了公子凌,刘家也确实有些作孽不少。

等着姬武领命离开。

余玉却还没有放松一丝,脑子里不停的翻滚思绪,这次的事情真的将刘家得罪的不轻,还有朱弛可是跟她关系匪浅。

朱弛借着这次的机会清理了刘家,刘家有个刘恭,当然也会想到背后恐怕有她的出力。

余玉是不会害怕,再说跟刘家的拼斗,也不是一两日的事情,多添上这一分也没关系。

想了一下后续,这次刘家的跟头肯定栽的不轻,毕竟这样的货物战争,可是前无来者,再加上刘家多年的积威,让他们有些太过自大,要不然余玉这一手也不会这么好用。

虽然想要余玉虽然没有正八经学过经济,可是简单脍炙人口的计策,余玉脑子里也是有不少,等将后续的铺垫都想清楚,就提笔写了起来。

如今的户部太过杂乱,一点秩序也没有,要不然也不会有下边的人,竟然能相处制衡上官的弊端,当然有时候这样的挟制也有必要,但是单一的压制肯定不合理。

等将后来户部的官职,还有一些简单有关的事情,都一一写了下来。

这一忙活就等到姬武回来复命,正巧手上的册子也写好了,少不得也要再劳烦他一遭,只是这个可不是要去给朱弛的。

余玉为人还是有现代的私心,这许多的政策,都可以用作姜凌立威之用,当然有些事情还是他出面,更为的名正言顺。

等将姬武再一次送走,余玉这才带着舒心的笑,舒舒服服的进入梦乡。

而没有多远的刘家,整个院落灯火通明,嫡支就不用说了,连旁支和外嫁女子的夫婿也都叫来了当家做主的。

毕竟这十五万两可不是小数目,要不是刘家这么多年,盘根错节的人脉确实不少,这些钱真的会让刘家伤

筋骨。

可是这次的事情,刘恭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是不顾及刘家的脸面,也是为了给家里一个提点,让他们知道有人要针对刘家。

从这些人嘴里,也能找出最大的目标,不去管这一晚刘家如何热闹。

余玉第二日一清早,就招呼来回来都城,就重新接回了暗部事情,盯着刘家的姬黑,听完了他们家的热闹,当然也是安安心境,这个刘恭不怪乎,能在都城弄出这么大官职,就这个城府和心计,她一点都不意外了。

但心中也暗暗警惕这个最深的敌人,有这个长远的眼光,遇上这样的事情,第一件事情想的不是遮掩,而是给跟刘家有牵绊的人,都明着提点敬告,就让余玉忍不住赞他一句枭雄。

以前姜凌一直栽在他手里,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越想越是不安,余玉就让思棋传话出去备马,她要去跟姜凌商议如何防备的事情。

这次将刘家狠狠得罪了,可要提前有点防备才好。

但这样让他们有了警示,再想要动刘家可就不好弄了。

余玉如今也有些后悔,因为一时气恼,弄出这样泄愤的事情。

“公子妃,咱们郎君天还没亮就出城了,怕是要到晚些时候才会回来。”公子府的管事,恭敬将人迎进门,亲自端茶递水道。

余玉一听管事这话,就知道姜凌出城为何,虽然齐洪化名凶在城内,可是之前给姬武练兵之法,还有那些诡策,还是有一些人在城外秘密训练。

姜凌可是不放心将他们交给任何人,当然只能是和姬武一起,不时出城亲自教导。

余玉偶尔也是要前去的,只是现在她的身份不同以往,盯着的人也多了不少,还有许多是其他诸国的,当然更是不敢随便乱行动。

只是姜凌本就有自己的部曲兵将,将那些人不知不觉并入其中,也不会太过惹眼,自然出城也就名正言顺了。

现在姜凌的地位越来越稳固,朝堂上原来还有些浮动的人心,如今更是大半已经归顺了。

剩下早早弄出事情,已经跟姜凌正面对上的,现在就算是想要回头,也没有什么退路,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在作死的路上前行。

当然他们私下有没有动作,在明面上肯定是看不出来了。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事情,不是后来才出现的,这些权贵士族,能这么多年屹立存在,当然也是有自己的保命之法。

会不会被人鄙视,他们却不会在乎那么多。

余玉没有找到要找的人,当然也就没必要多留,总归是还没有大婚,虽然已经被如此称呼,还是不能太过了。

余玉离开公子府,也没有马上回去自家府邸,而是先去了一趟户部。

今天前来户部,还未进门,就看见门口守着的人,都是一脸的拘谨小心。

让思棋先着人进去通传,整个都城余府的马车,总共也就那么区区一二,守门的再没有眼力介儿,这个也是能估量出些许。

更何况现在这样的境况下,开口说要见的是朱大夫,他们当然更不敢怠慢了。

朱弛可从来不吝啬给余玉做脸,亲自出来相迎。

路上看着身侧匆匆的人,只是在看到朱弛的时候,还是不忘俯身恭敬施礼,余玉唇角微微一勾,轻声赞道:“这才有些样子。”

朱弛虽然做了这个烫手的位子多年,也是到了这几日,才过的如此快活。

并不是看着他们恭敬,而是瞧见一派欣欣向荣,真正做事的人欢喜。

“托了师姐的福,昨夜公子凌召见,给了我您的一册手书,看了才惊觉我才疏学浅,看来待户部有了空闲,我要日日前去求教了。”朱弛姿态放低道。

朱弛可一点都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不说余玉的才能让人钦慕,虚长的这些岁数,也没有什么。

余玉最是赞赏这样的朱弛,虽然是士族出身,可是没有沾染上那些糟柏。

“恭候大驾。”余玉看着朱弛莞尔一笑。

等到了朱弛做事的房中,让思棋和朱弛的心腹守在门外,他们才说起正事。

余玉也没有丝毫隐瞒,将姬黑一早前来禀报的事情,也说给了朱弛听。

“那刘恭真不愧能做上卿大夫,当日若是透露出一点风声,让他听见事情也不会这样顺利。”余玉不无感叹道。

朱弛一听脸上也满是慎重,眉头一皱道:“看来我一早就入宫面见大王的事情没错,不然等他们将钱银填补上,还真会让他大事化小,最后丢出几个小卒子平事,也是不无可能的。”

余玉对朱弛这样雷厉风行的做事,也是忍不住夸赞道:“你也不错,怪不得今日的户部,与上次前来有这么大变化。”

朱弛可不敢领这个功劳,无奈的摆手苦笑道:“这哪里是我自己的行事,昨晚公子凌将我召了去,除了将你写的册子给我,就是叮嘱多,今日宫门一开,就一定要去禀报,不过也幸好是去了,不然让刘家这么和稀泥来一糟,将库房的钱银悄无声息的放进去,到时候我无准备之下,进宫去告一状,到时候倒霉的就不是他们了。”

余玉也从朱弛脸上看到后怕的神情,对姜凌如今的越发周全的处事,也是心中欢喜自得。

这样的男人,可是她的。

又留下说了会儿话,水利的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而且有了之前的铺垫,行事也可以缓缓,余玉今天来也是有心叮咛朱弛小心,现在既然都处理好了,她也就不再多留了。

只是余玉放心回去,又对着几个弟子教导到傍晚,在书房悠闲看书,没有一会儿就等来了一张黑脸的姜凌。

不管多帅气的人,端着这样一副黑脸的模样,也是削尖了几分帅气。

“这是谁惹着你了?”余玉还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姜凌,亲自端茶凑上前小心的问道。

姜凌原本喝了余玉亲手倒的茶,有了几分缓和的脸色,听见这一问,又阴沉了几分。

“明日将你府上的人,也重新探查一番。”姜凌答非所问的回道。

余玉听见姜凌这话,也知道是被他府上的下人招惹了,可什么事情能让嫌少变脸的姜凌,生这么大的火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