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玉对着姜凌不自觉的放松,对他翻了个白眼儿,说道:“这哪里是我记得,是张彤沅松了封信来,我看见是催促我动手的,我没了全部的记忆,哪里还知道要动手的对象,幸好的之前有记事的习惯,翻开看过才知道要杀的人是你。”

李季对失忆这个事儿太好奇了,两手托着脸颊,萌萌哒看着余玉眨巴眨巴眼,“余夫子,失去记忆你难道不怕吗,还去给我们上课,不过你那天的课,讲得实在是很精彩,比之前讲课好多了,难道失忆还会懂得更多吗?那我也想要失忆。”

余玉伸手点了李季的鼻尖一下,好笑的说道:“傻小子,失忆哪里会懂得更多,只是你夫子我,忘了什么也忘不了印在骨血里的东西。”

凉医就算再不想相信,觉得失忆太过于荒诞,可没有吃过任何解药,中的毒就解了这个事情,他当日把脉就有所疑惑,现在事情解开谜团,当然再多的不甘心,也只能长叹口气暂时放下。

凉医难得笑不出来,起身告辞,“既然如此,老朽就先行告辞了。”

余玉见着凉医本就苍老的面容,一下失去大半精气神,更显得脆弱可怜。

“凉医先别走。”余玉出声把人叫住。

凉医转身疑惑的看着余玉。

余玉咬了咬唇瓣,还是下定决心开口,“我虽然记不得教我医术那人的样子,可是他教我的所有医书内容,我都全部记得,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都告诉你。”

余玉真是快被自己感动哭了,真是太大公无私了,还是家里长辈给她的教导,医术就该不能藏私,千百年来的中医知识,到了现代时候被西医那么压制,就是很多经过实践的好医方,都被敝帚自珍带进棺材里。

余玉她现在既然都知晓,为何还藏着掖着,让很多得了本该能医好病症的人,只能眼睁睁等死,虽然她看不见却也过不去良心那关。

“真的?”凉医脚下生风,一闪身就来到余玉身前,一双不大的眼睛射出慑人的精芒。

本来好似奄奄一息的人,猛地吃了十全大补丸,不止是恢复生机盎然,就连容

貌都看着年轻了不少。

余玉无奈的瘪嘴摇头,看来以后可怜谁都不用可怜凉医。

“假的,余夫子有医书,只等慢慢参悟就好了,最好是做能超过凉医的,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拿乔,倚老卖老。”李季最是知晓凉医的性子,因为知礼尊老没少被他戏耍。

姜凌自小于凉医相识,虽然并未学过医术,却也知道浅显的医理,更是知道医书的珍贵之处,如此也帮着劝说余玉道:“凉医没少问我要宫中珍藏医典看,你的无需给他,自己闲事看看就好。”

摇摇头,物极必反,余玉最是看不得医书,而且她确实对研究医术没有多少兴趣。

闲话过后,余玉正色看着凉医,“我虽然医书背了不少,可医术未曾出师,所以很多东西恐怕需要凉医多方验证,但是只要我所知晓的,我肯定都会一五一十的对你说。”

凉医看着余玉正经八百的模样,也是难得恢复高人仙姿,不过说出的话有点欠揍,“你背的医书最好有我不知晓的,不然浪费我研究军中用药,你恐怕是担待不起。”

余玉最不怕这样伸脸求打的,淡然一笑道:“补益之剂,四君子汤四君子汤中和义参术茯苓甘草比,益以夏陈名六君祛痰补气阳虚饵,除祛半夏名异功或加香砂胃寒使。……”

接连背了近半汤头歌,感觉到嗓子极限才停下。

“汤头歌,补益之剂,四君子汤,好,好,好!”凉医屏息听完余玉背的这一汤剂方子,太过于激动连拽下一把白须都没感觉疼,只兴奋的不知如何是好。

余玉瞥了眼凉医,看向一直在旁浅笑看热闹的姜凌道:“如何?这只是我所背医书启蒙之物,可是浪费你医圣的功夫,若是医圣瞧不上眼,我就求公子凌寻几个普通医者,想来总有对这些医书感兴趣的。”

姜凌见着凉医的样子,就知道余玉所背的医方肯定不同寻常,微微额首道:“我会尽快寻来医者,明日就来寻来五人,若是不够我命姬武快马前去京都,只是恐怕需要三五日。”

凉医一听急了,赶忙上前摆手阻止,对着余玉赔笑

打嘴道:“瞧我这张臭嘴,就是管不住门儿,不用找别人了,我瞧得上,瞧得上。”

凉医又砸吧砸吧嘴,陶醉的回忆余玉说的汤药方,感慨钦佩道:“原来这医药方还可以编成口诀,就是稍稍懂得医理的都能听懂,实在是入门的好东西,我若是初学医术的时候,有这个口诀那还用得着被师傅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凉医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看来教授余玉的并非是门中叛徒,但是如果余玉所背下的医书,都如同这汤药方一般,他倒是也无需再计较被盗走的毒经。

毕竟当年他青春年少,不喜医经,好研读毒经,被盗走的部分,他早就翻抄下来,只是他江凉心眼儿小,只要一日不死,他就跟那人死缠到底,就算他死了,一日不追回毒经,他,他就让徒弟继续找!

余玉见凉医的脸皮,真的是每次都能厚出新高度,不过若是知道他内心所想,更是对他的脸皮惊叹万分。

懒得跟他计较了,不过随口将凉医的话,被姜凌接了之后,余玉确实有了新启发。

余玉对着姜凌点头浅笑道:“如此就麻烦郎君。”

凉医,“哎,我老人家不是说瞧得上,这些靠我一个人就足够了,旁人还是留在原处治病救人吧。”

余玉不想跟他再打嘴上官司,刚刚趁说话的空,她自己用长案上的茶汤配料,调了能暂缓嗓子痛的茶汤,伤了嗓子还硬说了这么久的话,着实累着了。

余玉只看向姜凌,慢条斯理的解释道:“我虽然对那人的记忆全无,但细细想来,教我背医书的老人,定非沽名钓誉之辈。”

感觉到喉咙隐隐作痛,余玉稍稍一停又喝了杯茶汤,才又继续道:“没有记忆的恐惧,让我窝在屋里看了一天一夜的竹简,就偶见的医书来看,实在太过了了。”

凉医见余玉自视甚高,嘴欠的又说道:“你屋里能有什么好的医书,恐怕就是州学里常见的而已,自然是了了。”

姜凌警告的冷眼瞥了凉医一下,见人缩缩脑袋老实了,才抬手做请,道:“你继续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