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纷飞的晋国不见天日,而万里之外的赵国,截至目前还并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大致太平。

初春时节,天空晴朗。

道路两旁绿树成荫,又百花齐放,劳作的农人牵着悠闲的耕牛,带着儿子开始春播,河边有妇人聊着天洗着衣服。一切的一切,既繁忙又悠闲,就像往日的无数个岁月一样普普通通。

然而这一切,却是骑着骏马奔驰的物女,并是无心情欣赏的。

今天,是距离她离开晋国后的第五天,同时也是方节临危受命,作为晋国皇城守将的第二天。

截至目前,她还并不知道西戎联军兵临城下、皇帝已经出逃。但即便如此,她起码好记的大丞相给的期限,清楚的知道这第五天,已经到了十分危险的最后关头,但她走了两个国家,却都因为没能见到国君,同时大部分时间浪费在不断的赶路上,目前还没有请来一兵一卒。

“如果今天还没有收获,晋国就彻底危险了。”颠簸的途中,物女满脸凝重。

昨天,她收到了大丞相与洪承的消息,得知他们都一无所获,而晋国还等着他们能带来援军,心情一直沉重。

所以今天的赵国,物女志在必得。

甚至这一路上她都在想,如果这赵国的国君也避而不见,她哪怕被投进大牢,也一定要做点什么。

怀着这样的心情,物女快马加鞭的赶路,不久就到了城门前,然后一人一门进城,然后不断问路,终于找到了皇宫所在。

她甚至没空去填饱肚子或喝口水,便急忙向宫外的人表明晋国使者的身份,并请求觐见赵国国君。

因为晋国向来与七国修好,所以表明身份之后,通报是没什么问题的。就像之前的两个国家,现在也是一样的顺利。

但物女最担心的,是对方国君知道晋国来求援,再一次避而不见。

所以这一刻她心情极为忐忑。甚至在等待的过程中,就已经开始思考,如果对方****不见,是否要靠自己的能力,潜入这戒备森严的一国皇宫。毕竟只有见到国君,她才能与之周旋,达到目的,而如果连对方国君都见不到的话,就算她再如何巧舌能辩,也只能望洋兴叹束手无策。

然而,大概过去了十分钟后,去通报的侍卫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说国君正在皇宫,而且愿意见物女。

这让物女顿时惊喜起来,然后赶紧将马交给另外一人,被这侍卫带进皇宫。

很快,她在一个大殿外,被一个宫中侍者接待短暂的停留了一阵,当通报完成之后就走了进去。

出现在物女眼中的,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富态的中年人,虽然没有穿龙袍,但看其坐着的位置,不用想也知道是赵国的国君,而紧接着,她又在左右两边发现端坐中的四个中年人,见他们装束颇显富贵,而且器宇不凡,于是仔细去看,却赫然发现,这四张脸,正是记忆中大丞相给她看过的几国国君!

“怪不得见不到他们,原来不是避而不见,而是跑到这赵国来了。如果猜得没错,他们之所以聚在一起,多半也是为了商量,如何对待目前受战乱的晋国。要是这样的话,事情似乎就好办多了。”物女心中道,表面不动声色的行礼、表面身份。

赵国国君先赐坐,令人奉茶,然后道:“几日前,晋国受西戎联军入侵,我们五国已经得到消息,并深感同情,还希望这位晋国使者,能转达我们对晋国皇室,以及晋国百姓,遭受此劫难的痛心之情,并请晋国国君节哀。”

物女闻言起身,躬身行大礼,道:“多谢陛下。”

“恩。”赵国国君点了点头,然后明知故问道:“使者一路奔波,来我赵国,不知所为何事?”

物女回答道:“实不相瞒,晋国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兵力严重短缺,因此国君派我,来请贵国出兵援助。”

此言一出,赵国国君还没说话,倒是四国国君之一哼了一声,道:“你晋国大丞相何在?为何不是他当使者?”

“因为时间紧迫,大丞相与我还有另外一人分头行动,分别前往各国,他老人家现在应该在宋国。”物女道。

而又一个国君有些不满道:“求援就是求援,还弄出个主次之分,区别对待?话说,为什么有身份的去了宋国,你这无名小卒来了赵国,难道因为宋国国大,而赵国国小?”说罢瞟了眼赵国国君。

但赵国国君作为主人,当然不好表示什么,闻言甚至眉头都不皱一下,恐怕即便是有不满,也都藏在在心里。

物女知道这些国君的难缠,也并不因此而生气,反而笑着道:“实不相瞒,大丞相那样安排的,确有他的原因,但是原因并非是某国强某国弱,而是因为让我们小辈来的国家国君,都是识大体、通情理的贤明君主,留下那胡搅蛮缠的宋国不好对付,所以就由大丞相亲自出马了。”

此言一出,赵国国君忍不住表情,哈哈大笑道:“好个能言善辩的女娃娃,哈哈,我喜欢。”

“你被这样恭维当然喜欢。”之前故意挑拨的一国国君闻言翻了翻白眼。

而第一个表示不满的国君,则又是一哼,然后端起杯茶在嘴边,不屑的问道:“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你是晋国那个皇亲国戚、文武大员之后啊?说出来我兴许还认识你爹或者你爷爷呢。”

其余几个国君都是笑了起来。

物女却一点也不在意,而是认真的说道:“实不相瞒,我并非出身皇亲国戚之家,也并不是什么文武大员之后,我娘只是一介草民,一辈子连晋国晋国都没出过,而我爹虽然有些身份,但仅仅子侯爵位,也入不得各位陛下法眼。”

“子侯?”那个喝茶的国君嗤一声笑了,然后更加轻视的撇着物女道:“那你凭什么当使者?换句话说,我们凭什么将军队交给你?”

闻言,其他国君也都看着物女,等待着她的回答。这其中,除了赵国国君有些鼓励和期待之外,其他都是一副看好似的样子。

物女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慢慢抬起头,道:“因为我是物女,我男人是方节。”

这话说的虽然平静,但却铿锵有力,尤其那两个名字的出现,顿时使五国国君都愣在当场。

通天帝国学院里当代最出名的谋士,曾用洞悉和判断之力,就抓到过一个天人三境实力的蛮族,而名扬大陆的晋国人物女?

还有那个双命格武者,有通天帝国七大门派背景,甚至皇道阻止都为其撑腰的晋国人方节。

这两个名字,可谓是当今大陆最为赤手可热的四个字,而这两人,恐怕无论出现在哪里,都会引发一场**。

即便是五国国君云集的这个大殿里,这两个名字丢出来,也像炸弹一样将五国国君彻底震住。

要知道,他们五个人听说这两个年轻人的史记之后,都曾嫉妒过晋国能同时拥有这两个年轻人,并恨他们为什么不是在自己的国家出生,作为自己国家的人民,成为自己国家的荣耀。

如果说这只是虚名的话,他们的重视倒情有可原。

而实际方面,一个能力达到极限的谋士,和一个双命格武者,如此年轻就这样的了不得,若再给他们十年、二十年时间,他们又将崛起成什么样的强者?

五国国君都明白,在九祖大陆上,一切以实力为尊——他们的江山曾经靠大批武者打下,他们的江山也可以被武者所灭。

现实点说,他们五国的国内,天人三境的高手可以说是极为稀有的资源,从来都是少之又少,即便是作为国君的他们,面对国内那几个天人三境高手时,态度都得小心翼翼、毕恭毕敬。

有朝一日,方节作为双命格武者成为天人三境高手,物女的能力再进一步提供,那将是任何一对天人三境组合都恐怖的存在。

五国国君并不希望得罪这样的人,而且是永远不希望得罪。

所以回过神来,这五个人的表情都再也没有了轻视,甚至出口伤人的两国国家都有点想为之前的言行道歉的意思,但碍于这样的场合,真那样做实在太丢人,心中有些纠结,所以都表情尴尬了起来。

而赵国国君毕竟之前对物女的态度不错,听到物女说出身份之后,虽然震惊后怕,但相对其他四国国君,还算自若。此时的他心中一边嘲笑那几个没眼力没脑子的国君,一边咳嗽两声,摆出笑容朝物女道:“原来你和方节,这两个晋国人的骄傲,早已结成一家,真是恭喜你们了。”

“是啊,恭喜恭喜。”其他四国国君见状忙道。

而物女也不解释,只是笑了笑后,心中有了几分底气,道:“各位陛下,使劲紧迫,我们不如想谈谈借兵一事,等解了晋国之位,我和方节一定亲自到各位的国家,以谢各位雪中送炭之恩。”

闻言,五国国君顿时想起了这两个了不得的后生来自己国家做客的场景,觉得那是一件十分有面子的事,所以都心情大好,连说:“客气客气”。

但稍后,五个人的表情又都回归正是而严肃起来。赵国国君沉默了一阵,道:“实不相瞒,刚才我们正在讨论是否要出兵救晋国的事。”

物女点了点头,起身道:“那可否让我说上一句?”

“你代表晋国,当然可以。”晋国国君点了点头。

于是物女道:“各位陛下都知道,晋国之所以第一个受到侵略,是因为晋国位于边境地区,与西戎部接壤。而各位陛下的领土,却大多与晋国接壤,而稍稍深处内地。这样一来,面对西戎联军的侵略,晋国就像是替各位陛下的国家守着大门,这扇门如果打开,到时西戎联军**,各位陛下的国家必定遭殃。我相信各位陛下都是聪明人,一定都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闻言,五国国君眉头纷纷皱起,显然早已想过这样的问题,所以才齐聚赵国,五国共同商议。

赵国国君道:“实不相瞒,于情于理于自身,我们都应该出兵,但关键怎么出,却还是个问题。”

“各位陛下只要派遣士兵,其余粮食、军费、铠甲,我晋国包了。”物女道:“剩下还有什么问题,各位陛下尽管说。”

听到军费全部由晋国掏,五国国君的眉头慢慢舒展,而赵国国君紧接着又道:“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一个问题,实话说了吧,我们并不放心晋国,担心晋国使用我们的军队时,会区别对待,毕竟人都有私心,如果晋国国君为了积蓄力量,作战方面将我们的军队不当回事,弄到最后我们损兵折将打伤元气,而你们晋国的军队却得以保存恢复,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便给了军费,赢了战争,我们也得不偿失啊。”

闻言,其余五国国家都点头表示赞同。

物女的确也是刚刚想到这个问题,设身处地,也觉得很合理,于是她道:“既然如此,各位陛下可以直接任命一个统领,来带领我们六国的部队,只要能解晋国之围,并击退西戎两军,我晋国都答应。”

“好。”赵国国君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与其余四国对望一眼,最后朝物女道:“我们就让你来当六国联军统帅。”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