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是个男孩。”席亦轩的手自然而然的放在她的肚子上,月份太小还看不出孕态来。

手摸了摸,他接着道:“爷爷要知道席家后继有人,肯定开心得不得了。”

“那你什么时候和我结婚?”乔施雯抬眼看他,挽着他的胳膊依附上去,常年练舞的她身姿纤瘦,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我可不想挺着大肚子穿婚纱,丑死了!”

任何一个女人都想在自己最完美的时候嫁给最好的那个人,她也不例外。

席亦轩身子兀地一僵,冷不丁的视线落在了眼前的镜面上,人群的缝隙里,触碰到的是那双茶色的眸子错愕的视线。

好似受伤的白兔,眼眶微红。

“茵曼!”

他不可思议的回过头,一瞬的惊喜,很快被慌张覆盖,悄然的,将手臂从乔施雯的怀抱中抽了出来。

真的是她,他还以为离了婚就再也见不到了。

“你们好。”盛茵曼声如蚊蝇,努力的想扯出一丝敷衍的笑来,嘴角却像粘了胶水,表情难堪极了。

离了婚,他就迫不及待的走,原来已经是快当爸爸的人了。

回首三年,赫然明白自己是有多傻,傻到信了他的谎言,傻到在席家任劳任怨!

“你也在啊,怎么,也来做产检?”乔施雯自然而然的再次挽住了席亦轩的手,扬起下巴来看她,如同是在宣战,刻意的挺着肚子。

盛茵曼脸色一白,电梯恰好在这时停在了七楼。

“我还有事,再见。”她不想再多留,往事已经成往事,不需要有人时时刻刻提醒她狼狈到什么程度!

说完,她紧了紧包,抬脚大步离去。谁料,擦肩而过,一只手却兀地扼住了她的手腕。

红外线感应的电梯门正准备关,因她的缘由又退两边。

所有人都静下来,目光不由的停留在两人相牵的手上。

盛茵曼愣住了,诧异的扭头瞧着席亦轩,他也是一脸惊讶,好像伸出手的人并非是他一样。

“抱

……抱歉。”片刻,他似握了个烫手山芋一般忙不迭的松开了她的手,眼底慌乱得明显。

盛茵曼没有说话,扫了一眼乔施雯锅黑的脸,匆匆往病房去。

心,放佛被他用刀子划出了口子,鲜血淋漓。真不懂那个男人,为什么要把她的人生当做儿戏,视她为一颗棋子利用!

“我可告诉你,这次见了那豪门公子哥我非要他大出血不可,那些有钱人家随随便便出手都是好几十万,也不知道盛茵曼那丫头怎么那么好命嫁到了席家……”

还没到病房,聂维的刻薄的声音便传到了耳朵里,她缓下脚步,正好可以看到ICU静候区聂维坐在长椅上嗑着瓜子打着电话。

呵……

原来她再三提起要见席亦轩打的是钱的主意,本性难移!

“聂阿姨!”盛茵曼故意大声的喊。

聂维一听,赶紧收起电话,做贼心虚站起身讪讪笑了笑:“茵曼你来怎么不打个电话,我好下楼接你去。”

说着,她的视线越过盛茵曼的肩头,像在找什么。

“不用看了,你预想中的钱袋子并没有来。”盛茵曼冷哼一声,眼角尽是揶揄。也不顾聂维发紫的脸色,伸出手道:“我爸的住院卡给我,我去交费。”

20万,是她借来的,不会给聂维花一分,全要用在治病买药上。

聂维面上一寒,单手叉腰气炸了:“茵曼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以为我诓你不成,会拿你爸的医药费?”

盛茵曼咬着唇角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手还是摊开在她面前。

她这个后妈她太了解了,嗜钱如命,有什么她干不出来的。

聂维长抽了一口气,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选择暂时不跟她计较,不情不愿的掏出住院卡交到她手上。

二十万一分也没留下,盛茵曼全存在了住院卡上,但,这些钱解燃眉之急还行,对于漫长的化疗之路是远远不够的,往后又该怎么办?

愁着眉眼,她站在ICU病房外,隔着玻璃注视着病**的人。

他头发白了,皱纹愈发深了,更显老态龙钟了。

就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生气,若非氧气管里淡淡的雾气和心率仪上起伏的曲线,会让人以为他早就躯体冰凉。

“这些最多能顶一个月,下个月我还会去找你。”聂维悠悠说道,连一句道谢的话也没有。

盛茵曼扭头看了她一眼,懒得同她多说半句话,提着包包就走,反正,聂维没钱肯定会再去找她。

进医院之前还晴朗的天空,忽然铅云压顶,仿若一张不悦的脸,随时会大发雷霆。

站在院门口,看着一辆白色的迈巴赫从眼前驶过,副驾驶座上,乔施雯笑靥如花,手里拿着B超单和席亦轩笔划着,迫不及待计划未来的模样。

好累!

“滴滴滴……“

电话响起,她无力的接起来,还没开口,耳边已经传来清脆好听的声音:“你在哪,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席总?”连她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脸上竟然有一丝喜出望外。

求婚被拒,还以为他会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等到尴尬期过去,现在听他的声音依旧如往常平和,放佛毫不介意。

正好,她也想和他碰个面。

“我在医院,哪见面,我打个车过去。”

“rose餐厅,晚上8点不见不散。”

rose餐厅就在语音公司往东三百米的高楼天台,以情侣约会的场所广为人知。当盛茵曼踏进餐厅,扑面而来的玫瑰花香和入耳的悠扬琴音,放眼看去皆是成双成对,她才明白这是个怎样的地方。

“小姐,请问您有约吗?”应待生恭敬的询问道。

没有精心打扮,宽松T恤配牛仔裤,外加一双露脚面的尖头单鞋,素面朝天,与这里的风格格格不入。

张了张嘴,话没说出口俨然有些怯场。

“茵曼,这里!”

忽然,靠着花架边沿的位置,席禹辰一眼看到了入口处的她,起身扣着西装的扣子,迈着大步向她走了过去,就像童话里走出的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