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窗外,闪电划破夜空,轰隆隆的雷声不间断。

“禹辰,你放我出去,放我走吧!”

盛茵曼大喊着,手脚被禁锢,她能动的只有一张嘴。

一整夜,她都没有闭过眼,手脚发麻动弹不得,就像是被恐怖分子绑架的人质。

天,灰蒙蒙的,亮了。

雨,淅淅沥沥的,落下。

她累了,靠着椅子一动不动,嘴唇干燥到灰白,带着死皮。双目无神的落在窗外的那一片海棠花树上。

叶子,快落了吧?

思绪游离,没有边际。

“咔哒。”

房门从外推开是,一袭暗灰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欣长的身姿,站在她背后。

“是谁?”

她看不见来人真面目,却闻到了浓烈的酒味,试探的问了一声:“是禹辰吗?”

对方并没有回答,而是定定的看着她,似乎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的专注,又像是在看一个即将逝去的心爱之物心痛。

“禹辰,是你吗?”她又问了一遍,麻木的身体终于动了动。

但,捆绑着的她,只能扭头,看到黑色西装的一角。

“滴滴滴……”

电话声在背后响了起来,那只大手紧紧攥着的,是她的手机。

盛茵曼心底一凉,手脚失血般的冷。

这个点,谁会给她打电话?

她已经猜到了,咽了口唾沫,耳边的铃声如同催命符咒。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响了!

终于,铃声戛然而止,在电话快要掐断的时候,被他接了起来,只是,席禹辰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茵曼,准备得怎么样了,我开车去接你。”电话里,席亦轩的声音愉悦的传来。

他大概是已经穿好了衣服,拿起了车钥匙,要往这里赶。

席禹辰五指收拢,指关节‘咔咔’作响,若非手机质量坚固,早就在他手里碎成了粉末。

半天没有回音,席亦轩又道:“茵曼,你怎么了?”

房间里很安静,电话里席亦轩的话,盛茵曼能听得一清二楚。

“别过来了,我走不了。”她大喊了一声,足够让电话那头的席亦轩听到。

“你后悔了?”

席禹辰垂着眼,注视着眼前的人,居高临下,头顶的发璇耳朵的轮廓,和她被勒出红痕的手都收入了眼底。

“席亦轩,你觉得你能在我眼皮子地下带走她?”低沉醇厚的声音,好听又带着危险的感觉。

一手,扶在椅背上,他冷笑着,看着她身子抖了抖。

电话里,几秒的静谧。

席亦轩怎么也没想到,拿着电话的人是席禹辰。

“你把茵曼怎么了?”他大喝道,反应过来那句话,不是‘不走了’,而是‘走不了’。

“怎么了?”

席禹辰‘噗嗤’笑出声,抬手背了背头发,阴鸷的眼透着好似嗜血野兽的光。转而,笑意收敛:“我告诉你,她已经是我席禹辰的女人,就算死也要跟我一起死,你永远也别想见到她了!”

盛茵曼愣住了,席禹辰竟然偏执到了这个地步!

果然,日久,见人心。

“席禹辰,你王八蛋!你到底把茵曼怎么了!”

“嘟。”

席亦轩的咆哮声猛然截断,他利落的挂断了电话,拿着手机揣进了自己的西裤口袋里。

一切归于平静,盛茵曼,仿若失神。

明明,那个给予自己很多温暖的男人现在就站在自己的背后,她却感觉,只是一块寒冰树立贴着背脊。

人,真的,变得太快了!

“你好自为之。”他清冷的调子,说完这句话,耳边传来的是从容的脚步声。

“砰。”房门关上, 屋子里传出一声尖叫,有人,情绪崩溃了。

而,这时候,席家的大门口。

拿着车钥匙还没来得及开车的席亦轩就像被施了定身术,动也不动,成了木偶人。

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亦轩,你要去哪里,你爷爷那,你得去道个歉!”窦君从屋子里走出来,打断了他深陷惊恐里的思路。

三魂七魄附体,他刻不容缓的给舒子睿打了个电话。

“我要你帮忙,

咖啡厅见。”

说完,也不听窦君言语,拉开了白色迈巴赫的驾驶座车门。

一脚油门窜出老远,瞧着绝尘而去的不见踪影,窦君傻眼了。

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用力,幻想着,掐着的是席禹辰的脖子,不掐死不甘心!

“昨天就不该让她再回去的!”

席亦轩后悔莫及,昨天扣下盛茵曼也就没这么多事了。只是,当时,他希望尊重她的选择。

红灯路口,总是时间特别长的样子。

一支烟,抽了好几口居然还没绿灯。

等不了!

靠在车窗上的手弹了弹烟灰,斑马线上没有人,沉不住气的他,驾车冲了出去。

‘哒哒哒。’

晃眼的违规摄像闪了三下,他不管不顾的只想尽快见到舒子睿,想办法去席禹辰的家把盛茵曼带出来。

咖啡厅,这个点,刚刚营业,服务生拿着墩布正在拖地板。

他走了进去,湿哒哒的地板上印上一串鞋印。

“你怎么还没到,情况紧急,快过来!”他坐下,看了眼墙指向上8:30的时钟,按耐不住打电话催促道。

“先生,请问需要什么咖啡?”

有服务生上前来问,手里拿着票单和笔。

“随便。”他没心思喝咖啡,脑子里回**着的全是席禹辰那些话。

他那个人,出了名的行事果断。

从小一起长大,他理解自己这个小叔,说到做到,绝对不会拖泥带水。

他说,要死一起死!

难该不会是要对盛茵曼下手!

“我说席大少爷,这么早,喝咖啡也等到下午才是好时候吧?”舒子睿悠悠走进咖啡厅,夹着一支雪茄,没点燃,装模作样而已。

“谁会有闲情逸致跟你喝咖啡!”席亦轩没个好脸,脸色黑沉。

舒子睿也不生气,慢慢的坐下,用夹着雪茄的手撑着脑袋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让你这么心急?”

“帮我救一个人,怎么样?”

“谁?”

厚瓶底的眼镜片后的眼闪过一点精光,他,差不多猜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