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他自顾自的喝着酒。

喉结滑动,漆黑的眼眸,失去了往日花光,成了两颗平凡无奇的豆子,不在是璀璨星辰。

“禹辰……”

她再度唤了一声,哽咽着,浓浓鼻音。

纤细的手抬起,颤巍巍的去抚摸他的额头,也不知是病了还是酗酒过度,温度滚烫。

她條然缩回手,紧张问道:“你是不是发烧了?”

席禹辰没有搭理她,视若无睹,恍若未闻,往杯子里倒酒,‘咚咚咚’的,不一会儿就是七分满。

仰头,一口,杯子又空了。

“你不要再喝了!”盛茵曼一把抢过他的杯子,“你这样喝下去会伤身子的。”

没了杯子,还有酒瓶,他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再看了看右手还有一半的烈酒酒瓶。当即,含住了酒瓶口,‘咕咚咕咚’的灌上两口。

“席禹辰!”

盛茵曼大喊一声,跪在他旁边,意欲夺酒。

这次,他伸出了大手,抵在她肩头,推开了她。

“不要再喝了,好不好,你跟我说说话啊,我是盛茵曼!”她尖锐的声音,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床角还有几个威士忌的空瓶子。

可想而知,他喝了多少。

“不要管我。”音调低沉,他视线不在她身上,看着一处空无一物。

“我怎么能不管你,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两天了,说不见就不见,连一个电话也没有!”心里一阵委屈,盛茵曼一边哭一边宣泄着:“能不能顾及下我的感受?”

回来后,也没告诉她,直接就是宣布破产!

不过两天而已,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席禹辰不说话,低着头如失语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盛茵曼拿他没办法,自己的委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好好的。

慢慢的,靠了过去。抽走了酒瓶,轻轻的抱着他的脖子,环着,脸贴脸。

“回来就好,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啊!”语调轻柔,她努力的想做一个他背后的依靠。

如他,以前在她失意痛苦的时候,不都是张开屏障保护她吗?

“松手。”冷冷的,两个字,阴沉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盛茵曼身子一僵,又听他声音拔高:“松手!”

她吓得一抖,却不听话,反而搂得更紧了。

“我不,我一松开手你又要喝酒,我不松开!”他死命的搂着,此时此刻就是个固执的小女人。

“松手!”他用力的扯开她的手臂,粗暴蛮横。

盛茵曼哪是他的对手,猛地被他推开,坐在 了地上。

她怔住了,从没想过,席禹辰也会对她动粗。

冷冽的眼,扫过她,他再次拿起酒瓶,喝着,薄唇忽而勾勒出一抹笑来,苦涩到让人心疼。

“席禹辰,你别这样……”

盛茵曼恳求的眼色,眼泪模糊了视线。

她知道,公司事业对他相当的重要, 可能,比他还重要。

然而,现在公司破产了,可想而知,他的世界一定轰然崩塌只剩下残垣断壁了。可,她什么也帮不了。

青歌站在门口看着好一会儿了,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一个喝着酒,一个呆呆的守着,画面就像是卡顿的画面。

“盛主管。”他走到她身后喊了一声,终究是不能放任盛茵曼不管,“盛主管你就别打扰BOSS了,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盛茵曼扭头瞧着青歌,回头看了看席禹辰,抬起手背抹去了汪洋大海似的泪花。

站起身,啜泣着,跟着青歌出了房门。

客厅里,通透明亮,很清冷,好像少了一丝生气。

“盛主管,喝杯水。”青歌亲手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她憔悴的面容惹人怜惜。

盛茵曼没有动,抬起疲惫堪似千斤的眼皮看向青歌,问道:“你说吧,这么多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哎!”提起来,青歌哀叹一声,“商场上的事, 被人算计了。”

“被谁?”盛茵曼猛地来了精神。

“要是知道是谁,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青歌咬了咬牙,百感交错,回来后于事无补,宣布破产,似乎已经是语音的唯一结局。

他跟着席禹辰五年了,亲眼目睹了语音的茁壮成长,成为电子科技领域的参天大树。不想,一阵风,这大树就倒地了!

语音,不止是席禹辰的,也是他们这群拿着薪水工作人的心血!

“有你太多不知道的事情,我们去三亚被人耍了两天,回来公司被盗资金30亿,无力回天。”青歌一拳头捣在茶几上,气愤不已:“要是知道是谁做的,我非扒了他一层皮!”

30亿?

盛茵曼懵了,那得是多少个零?

正想追问,打着电话的苏和进入了视野。

“袁董,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撤股已经不可能了,公司现在欠 了银行7亿多……”

苏和一个劲的道歉,点头哈腰。

还欠银行7亿多……

一座无形的大山从头顶压下来,压得盛茵曼几乎喘不过气!

刚挂了电话,苏和走到两人身边,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再次响起。

他咧了咧嘴,还是接起来,“喂,吴行长啊!是……钱,我们肯定会想办法还的,就算是砸锅卖铁……喂,吴行长……”

“嘟嘟嘟。”

这刚一断线,铃声还不停歇。

“你赶紧接电话去,别在这打了,心烦。”青歌堵着耳朵,一脸嫌恶,那些人的电话他听得快耳朵起茧了。

苏和瞪了他一眼,走开接起电话来。

这次也不知道是哪个股东,他的口吻一层不变的毕恭毕敬,全是道歉的话。

“那个,青助理,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一个佣人走过来,笑嘻嘻说道:“我孩子上幼儿园需要接送,您看能不能让我辞职回家?”

“晚上再说!”

青歌没好气道,抬手抹过头发。

佣人唯唯诺诺的退下,青歌不禁骂道:“孩子上幼儿园就辞职,当年你爹病危也不见你出这个家的门!”

“树倒猢狲散,人,都是这个样子。”盛茵曼峨眉紧拧,看透了人性。

(本章完)